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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化》第四部分

第2小節
本特利·利特作品

  [續惡化第四部分上一小節]了激光唱片。

  各家商店的生意從下午開始繁忙起來,那時學校的課程已經結束。我站在米勒百貨公司裏,從這個位置我可以看到我想看到的一切。我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偶而回頭看了一眼。

  我看見那個目光冷峻的男人從貨架的縫隙中盯著我。

  這並不是巧合。

  我們四目相交地對視了一會兒,我感到背後有一gu冷氣直逼大腦。他又轉過了頭,向別chu看去,並加快腳步穿過走廊,向著商場大門的方向迅速離去。我緊緊跟在他身後,但是當我走到商場的主要人口時,我發現他早已鑽進了購買禮物的人流中,在被大包小包夾裹著的顧客中間消失得蹤影全無了。

  我想讓他回來。但是我該怎麼辦?緊追不放嗎?或是大喊大叫?

  我一動不動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眼睜睜地看著那人竭盡全力地往人堆裹紮,終于離開了我的視線,我想象著,如果我仔細審視他那雙冷峻的眼睛,我一定會感到恐怖。

  可是他爲什麼如此明顯地怕我,就像我怕他一樣?

  假如他這樣怕我,爲什麼還要跟蹤我呢?

  跟蹤。

  我怎麼會想到這個詞呢?

  我慢慢地走著。在我的潛意識裏,這個人的身上有某種令我感到熟悉的東西。我從他的表情特征中幾乎捕獲到那種東西了,但是我卻無法辨認它究竟是什麼,直到他近在咫尺時我才看得出,某種東西使我非常煩惱。我直奔停車場,直接開車回了家。

  

第16章 謀殺

  我琢磨著要裝出一副很高興的樣子回去上班,並編了一大堆故事作爲沒有來的理由。但這些似乎都沒有必要。沒有人問及我爲什麼沒有來。事實上,當我告訴戴維說我今天感覺好多了時,他居然很奇怪地看著我,“你病了嗎?”

  “我昨天沒有來。”我告訴他。

  “哦,”他說,“我沒有注意到。”

  斯圖爾特可能也沒有發現我曾經離開過,但卻記得我的任務已經過了他規定的最後期限。剛吃完午飯,他就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裏,“瓊斯,盡管我已經給了你足夠多的時間,而你卻沒有按時完成那項重要任務。”

  足夠多的時間?我直直地盯著他。我們都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這件事將被記入你上半年的工作總結之中。”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我鼓起勇氣問道。

  他流露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看著我,“爲什麼要怎樣做?提高部門工作標准嗎?”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真的嗎?”

  我迎著他的目光,“你特意爲我提高了工作標准,對嗎?”

  他臉上那副自鳴得意的笑容承認了我的懷疑,“是的,的確如此。”

  “這是爲什麼?”

  “我不喜歡你,瓊斯。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我鄙視你所做的一切。”

  “究竟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這很重要嗎?”

  “對我來說確實很重要。”

  “瓊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沒有多大關系。回去工作吧,至今爲止,我對你的表現十分不滿意,班克斯先生也是如此。我們有著同樣的看法。”

  見你的鬼,我想說。但我只是用眼神表示了心中的不滿,之後便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我很平庸,所以才遭到了人們的冷落。這似乎是最合乎邏輯的答案,也是最合情合理的推論。我是在20世紀後半期成長起來的,因而也是大衆媒ti所泡製出來的標准化文化的産物。

  影響並決定我的思想、品位和情感的那些因素,同樣也作用于我這一代的每一個人。

  但我並不甘心于這種現狀。

  從某一方面來說,我並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平庸之人。假如我真的是個極其平庸的人,假如我生活中所有的一切都符合這一解釋的話,那麼我的生存狀況就很容易理解。然而理論與現實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即使我所收看的電視節目與尼爾森收視率碰巧完全一致,或者說我內心的排序和報紙上的排行榜絲毫不差,但是我的讀書品位卻與主流相去甚遠。

  即使我的讀書品位與普通大衆相左,它與那些跟我的社會、經濟及教育背景相同的白種男人相比卻仍然顯得極其平庸。

  這種比較究竟煩瑣到何種地步?

  把這些信息加以歸類共從中選出一個模型將花費一個統計學家好幾年的時間。

  我近乎絕望地努力想證明我到底是誰,我被無休止的冥思苦想折磨得幾近發瘋。

  我審視著我的房間,看著受到我的影響而變得枯燥乏味的怪異的家具,忽然想起了什麼。我走進廚房,在存放廢品的抽屜裏找到一張洛杉矶交通圖。我翻開地圖,找到了洛杉矶地方藝術博物館。

  在我公寓前的街道上停著一輛白se的道奇車。開始我並沒有想到什麼,可是當它跟著我駛出車道,隨後緊跟著我上了學院路,之後是帝guo大道,直至我的汽車上了高速公路,它還在我後面緊緊地咬住不放時,我這才感到有些心慌意亂。我想,也許什麼事也沒有,只怪自己電影看得太多了,獨居的環境也使我得了妄想狂。但那輛車確實還跟在我身後,我拐彎它也拐彎,我加速它也加速,我減速它也緊急減速。我想不出任何理由被人跟蹤……盡管這個念頭十分可笑,它卻使我感到不安,甚至還有些害怕。

  我從後視鏡裏看到一輛黑se的四門微型汽車急駛而來,恰好cha入了我和那輛道奇車之間。我看准時機,在立交橋分岔路口猛踩油門,從距離最近的一個路口竄出了高速路,在橋下的紅綠燈chu停車等待。綠燈亮了,我仍然在留在原地不動,繼續等待著那位不速之客的光臨。那輛車卻再也沒有出現。

  它已經被我甩掉了。

  我重新返回高速公路,向絡杉矶方向駛去。

  藝術博物館附近擁擠不堪,幾乎找不到停車的地方。我最後不得不穿過布雷亞塔市場,花5塊錢找了一個黑車位。我走出停車場,經過一個猙獰可怕的動物木乃伊市場。來到了博物館入口chu,花5塊錢買了一張門票。

  博物館裏淒冷、黑暗啓溫。屈指可數的遊人在這座氣勢宏偉的建築物裏顯得稀稀落落,甚至平日活躍的人在這種肅穆而壓抑的環境下也會變得沈默寡言。

  我不停地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從一個側廳來到另一個側廳,從一層樓爬到又一層樓。看過了英guo的家具、法guo的銀器和印度的雕塑,又去畫廊參觀了一些油畫,在裏面仔細尋找一幅表現了人類強烈痛苦的名畫。最後它終于被我找到了,那是一幅法guo印象派畫家雷諾阿的作品。

  在這個畫廊乃至整個側廳裏,除了一名穿製服的保安默默地站在入口chu走廊上以外,沒有其他參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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