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風中之路第一節上一小節]的。所以,她也不再做聲了。宮子端上來一個長長的漆盤。惠子從盤中取下餐具,擺放在桌子上。她又在父前面的小盤裏倒了些醬油。
三個人湊齊剛剛拿起筷子,電話鈴響了。
“我接。”惠子向母示意,不讓她接。然後,自己走了過去。
聽到惠子柔和的聲調,宮子馬上判斷出對方是真山。
“我做了個怪夢。”宮子開口道。
趁著惠子去接電話,宮子想把做夢的事告訴丈夫,如果丈夫一笑了之,那自己也就安心了。
“嗯。”
“夢見真山了。”
“嗯。”
丈夫沒有理會。宮子只好把這難以表述的夢埋在自己的心底。
“這惠子在說什麼呢。對方是女的,還是男的?電話真夠長的。”
高秋也像是有些擔心。
夫婦倆吃完了飯,可惠子的電話還沒有完。
惠子在電話中的應答很短,漸漸顯露出不滿、焦躁的樣子。
高秋起身去准備上班後,惠子才終于返回到飯桌旁。
“誰來的?”
“真山先生。”
“怎麼了?”
“怎麼也沒怎麼。”
那語氣似乎在說跟您說也沒用,我不說。
惠子所幹的是時裝模特這種非同一般的職業婦女的工作。對此,真山的母頗爲不滿。今天下午就有個冬季流行服裝展示會。惠子將穿著婚紗出場。而且電視還要轉播。真山以前就跟惠子說過:
“我在家肯定要看電視的。她要是看到你穿著結婚禮眼和別的男人一起登場,肯定感情上更接受不了。而且,我也不願意。”
但是,惠子仍堅持出場。她覺得已經接受下來的事,就不能毀約。
在剛才的電話裏,真山還是希望惠子終止出場表演。
“我沒法跟我母解釋。”最後,真山說了這麼一句。
“行啊。”
“我可不去看。”
“用不著抽上班的時間來嘛。”
“公司裏也有電視。可我不看。”
“行啊。”
真山的母不僅不喜歡惠子,而且還不喜歡惠子的父母。惠子早就知道這點。
真山的母從來沒有見過惠子的父母。她只不過是根據自己的臆測猜想來決定自己的好惡的。惠子的家庭相當富有,但是沒有雇女傭,而且還讓女兒去工作。這些,也成爲真山母
責難的目標。另外,惠子和她的
經常去真山家玩,有時還吃飯。于是,真山的母
就說:
“你母怎麼一次也不來,是不是不擅交際啊?”
這位母對英夫這個獨生子非同尋常的愛,在惠子看來,簡直是一種沈重的負擔。
真山的母也在爲兒子尋找媳婦。然而,當惠子這個真正的候選人出現在她面前時,她雖然沒有表示強烈反對,但是卻遲遲不表示贊成。

真山英夫知道惠子穿婚紗出場的時間,所以在這之前便離開了公司來到附近的咖啡館,准備在那兒看看電視轉播。
但是,當時裝表演的轉播開始後,真山卻怎麼也坐不住了。在惠子未登場之前,他離開了咖啡館。
想到女事務員們有可能也在看電視,真山沒有徑直返回公司,在街上轉了一陣。他准備等轉播結束後再回去。惠子曾經來過真山的公司。有些人看到電視,可能會馬上認出惠子的。
其實真山並不在乎人家認得出來與否,他也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找個地方看看。可是,結果卻是,真山有意識地避開了觀看這個時間段的電視。想起來真不是滋味,自己爲什麼就不看呢?
母認爲時裝模特絕非良家女子之所爲。爲了不刺激母
,真山以前就跟惠子講過,希望她不要參加大型的表演。今天早晨,他打電話又求惠子,但是沒有說通。這才使真山說出“不看”的話。
不過,真山沒有看並不是因爲這點。他不是到咖啡館去看了嘛。
沒有看到轉播,真山的腦海之中反而不斷地浮現出惠子穿著華豔的婚紗的形象。
傍晚,走出公司,一陣寒風吹來,真山不禁打了個寒戰。他豎起大的領子,准備去惠子家看看。惠子還沒回家就去拜訪,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真山覺得這樣心裏倒輕松些。
“跟她的母談談結婚的事兒,請她母
到自己家裏來見見自己的母
。”真山想。
來到澀谷的松濤住宅區,真山看到惠子家的門廳關著燈,屋裏安靜得使人不敢貿然去按門鈴。屋裏的燈亮了,映照在門廳大門的玻璃上。
“喲,是真山先生啊。,真山先生來了。”千加子熱情地將真山讓進門去。
千加子點燃客廳的燃氣爐,在真山的對面坐了下來。她彎曲著長,並攏斜放在一邊。看到千加子一副陪客的樣子,真山微笑一下,問道:
“你直子呢?”
“今天是星期三,她去學花了,還沒回來呢。”
“你在做什麼?”
“學習啊。快期中考試了。”說完,千加子望望真山,問:
“真山先生沒去看惠子的表演嗎?爲什麼呢?”
“男人看那個有些不好意思。”
“那倒是,男人……不過,真山先生還是應該看看的表演的。”
宮子端來了紅茶。
千加子喝完紅茶,起身走了。她似乎舍不得費學習的時間。
看到宮子似乎在回避自己的視線,真山想:她是不是看穿了自己的來意。
今天晚上的宮子顯出從未有過的羞澀。難道等待對方向自己的女兒求婚,母本人也會像自己的女兒那樣羞澀?
“您看過電視了嗎?”
“噢。”宮子擡起頭來。
“我也是看不下去啊。自己的女兒在那兒嘛,而且還穿著什麼結婚的禮服……”
“我沒有看。”
真山平靜了一下內心,准備表示自己要和惠子結婚的願望。
鐵電車快要到澀谷了。直子從車窗向外望去。傍晚廣闊的天際似乎貼著一片黑紙。那就是富士山。
這種景致並非鮮見。只要大氣清澄,天氣晴朗,在東京鱗次栉比的房屋的遠總可見到富士山的影子。直子望著富士山,想起即將逝去的一年,心裏不禁升起漠然的傷感。
(這兩年就像夢一樣過去了。)
直子從學校畢業後打算只工作兩年,絕不多工作一點兒時間。“這兩年”就是這兩年。
直子在學校時成績很好。她一開始就選擇了就業,畢業之前工作就已定下來,在三友銀行秘書科做事。
惠子面部頗爲引人注目,但穿上華豔的服裝卻不很協調。而文靜的直子卻恰恰相反,多麼華豔的
彩,多麼奇特的設計,
服穿在她的身上都顯得十分合
。
走出澀谷車站,直子感到大下擺
有些往裏灌風。天這麼冷,要是回到家裏,大概就不再想出來了。想到這裏,直子徑直向
花的師傅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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