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風中之路第一節上一小節]
今天是12月份最後一個練習日,按計劃今天要學新年用的“盛花”。
住宅區裏到都停著私人的汽車。從後面傳來的腳步聲漸漸地走近了。那人走到直子的前面,停住腳步,回過頭,向直子笑了笑,又繼續趕路。
“啊!”
直子心裏一驚,向對方微微點點頭,臉上露出年輕姑娘的羞澀。
原來來人是花師傅的兒子光介。
直子偶爾見過光介,但是同他從來沒有交談過。光介不主動與她攀談,直子這個女孩子也就不好與他打招呼了。
光介是個漂亮的小夥子。他的眼神甜美、溫柔,富于女的溫情。來學
花的女學生們經常議論光介。對此,直子也有耳聞。
——聽說他結過一次婚,後來又離了。
——聽說他不是28就是29歲。
——聽說他不是師傅的兒子。師傅的丈夫死後,師傅帶著光介這個養子又再婚了。可這個新丈夫和光介不和。結果,師傅又離了婚。
即使在師傅的家裏,直子碰到光介,心裏也總有些膽怯。像剛才這樣讓光介走到自己前面,直子更是不敢邁步了。
當街門沒關,大概是特意爲直子留的。可是,屋門卻緊閉著。外面的地上只有光介的一雙鞋。
花
作都在客廳。與客廳相連的房間裏,鋪著一領花席,上面放著
花的材料,顯得清冷清冷的。
直子在這裏選了長著苔藓的松樹,又猶豫再三後挑了三枝黃玫瑰,然後回到客廳。
師傅身穿藍的結城織染的碎白點花紋的和服,上罩棕
短外
,正在往一只白
花瓶裏
山茶花和小桑蔓。
直子雙手在膝前合攏,向師傅鄭重施禮。師傅轉過臉來,一邊還禮一邊說:“你來了。”
“黃玫瑰……選得好。這樣,能得高雅。你就
在這
盤裏吧。”
師傅說著,從自己的身邊取出一個呈荷葉形的淺藍花器。
“你把稍有些凹進去的部分當正面吧。”
“行。請您指點。”直子低頭致謝後把花的材料拿在手裏。
她用小松樹作爲主軸,又用心地修剪了作爲陪襯的玫瑰。
鮮嫩的花本透著冷氣,從指尖滲透到直子的全身。可是直子卻覺得面頰熱乎乎的。
直子停下手時,師傅也定神看了看。
“直子小總是那麼坦誠。”
如果說人的內在格都能從
花作品中
現出來,那麼
活一束花也絕不是一件易事。
“你這擺法太亂啦。這麼好的玫瑰,要糟蹋了的。要把玫瑰放得挺直些……”
三枝玫瑰經過師傅幾下撥弄,立時變得氣質高雅,豔麗多彩。
“要學到這種程度,自己還差得遠呢。”
直子頗爲佩服地感歎道。
“直子小,還練嗎?我看你今天像是有些累了。”
看來,剛才自己還是應該先回家休息一下再來就好了。那樣的話,可能得會多少好些。
她平時總是竭力模仿師傅花。所以,不論受到批評,還是得到表揚,她都同樣覺得不好意思。
“你再重一遍。”
直子一個一個地仔細觀察著師傅的形狀,同時將它們從劍山上取下來,放在自己膝蓋旁。
她剛剛開始,便不斷打起噴嚏來。
“新年放在壁龛的花,我看用大王松好。我給你准備一下吧。”
“行。不過,我一個人可不成。”直子說。
“那我30號去你家看看。”
“那就麻煩您了。”
“聽說,直子小家的大
已經訂婚了……”
師傅伸了伸,放松了一下,微笑著問。
直子吃了一驚,師傅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
“大概是上上周吧,我在電視裏看到了你。你
長得真是漂亮。她要是結了婚,就不做這方面的工作了嗎?要是不做了,我覺得挺可惜的。”
惠子說過,結了婚要是連自由、朋友都失去了,那她就不想結婚。
英夫明確地表示了求婚,惠子的母也見了英夫的母
,事情已經迅速地具
化。可在此時,惠子卻比以前變得乖僻許多。有時英夫來到惠子的家,惠子也會因爲另有約會滿不在乎地就離開家。
對直子、千加子,英夫仍如以往態度十分和藹。和惠子的母官子,英夫也很談得來。
三中
事最爲謹慎的直子覺得,自己的
盡管平時相當自信、自愛,但到了關鍵的時刻卻有些失去主見。
看到的內心變化,真子想:用不了多久,自己也要面臨這種時刻了。
整個家裏每個人都對英夫無可挑剔。可就是惠子這個當事人卻顯得有些猶豫不決,盡管當初就她最爲主動。
“也許變得有些舍不得自己了?”直子這樣想。
師傅又切地微笑道:
“真山和我是戚。所以,前幾天,我聽說英夫的
事時,覺得這真是千裏姻緣一線牽啊。”
“原來是這樣。”
直子似乎找不到更合適的話了。
正巧,師傅的女學生走進一兩個來。直子便借機把花材料包在紙裏,站起身來。來到外面,道路已開始上凍了。直子沿著住宅的矮牆向前走著,後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竹島小。”
直子在路燈下停住了腳步。
光介手裏拿著直子的油
的手套趕了上來。
光介的眼神顯露著他自身的美。直子卻害怕與這雙眼睛直接接觸。
“謝謝。”
直子低著頭,從光介手裏接過手套。
光介同樣什麼也沒說,把手在
袋裏,縮著脖子轉身回家去了。
手套是剛才挑花材料時放在花席旁忘記了的。光介竟會知道這是直子的。這使直子很是高興。
“天這麼冷,可自己卻把手套忘了。真夠怪的。”
直子回到家裏時,發現客廳裏似乎有人在。
原來是千加子一個人坐在起居室的固定腳爐旁,顯出一副十分無聊的樣子。
直子害怕一旦坐下來就會磨磨蹭蹭什麼也幹不成,便拿來花瓶,馬上起花來。
“千加子,你把這個找個地方擺起來。可別放在客廳的壁龛裏,還有門廳啊。”
聽到直子喊,千加子這才轉過眼看到花。
“那放在哪兒啊?放咱爸的屋裏?”
千加子去放花了。直子穿著長衫外罩,也沒掉筒褲,便把腳放到了腳爐下面。她感到背上一陣一陣發涼。大概是感冒了吧。
“來客人了?”看到千加子回來了,直子問道。
“是和眼店的。給惠子送外出用的和服來的。可好看啦,你看看去。”
直子不想動。
“我肚子餓了,還有點兒冷。今天晚上吃什麼?”
“我做好吃的啦。”
“咱呢?”
“去買滑雪用品了。”
“滑雪,是和真山先生一塊兒去的嗎?”
“好像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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