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少女開眼09.新的一年上一小節]那場毆鬥過程中,您撞到他身時有何感覺?如果談這個,我倒是願意洗耳恭聽。”
“哼!”
“那就是伯爵呀,不是社會上傳說的伯爵。”
“這件事我道歉。你們確實應該結婚。當禮子站在伯爵身旁時,我就是這樣想的,上次我也曾說過。當正在扭打時,偶爾看了禮子一眼,我猛地一激靈。你像被什麼迷住了似的看著我們。你的美過于清澈冷峭,是一種殘酷的美。心中一驚,我便松手不再打了。回去時我很悲傷。”
“你恨他?”
“可惜不是。”
“伯爵說,如果再遇到您,還要再打一場……”
“要是他願意,我可以奉陪到底。”
禮子的眼睛閃閃發光,回頭望著有田。
于是,禮子在觀看那場格鬥時顯現的美,又再次令人眼花缭亂地洋溢在身上,連腳步也加快了。
走出大學的後門,兩人已經走下通往藍染橋的寬闊的坡道。
禮子仿佛是在控製著自己似的說:
“哎,有田先生,你可真夠懦弱的。我們不是在說你的事嗎?我想把那個童話裏的新娘送給你呀。”
“這可完全是個童話啊!”
“你撒謊!我哥哥也許是迷上了童話,但你卻不然。你不是在愛著她嗎?”
“我對于你這種以一雙慧眼作出的觀察,感到不快。就像你心甘情願地使自己陷入不幸一樣是你的弱點。”
“那麼,你爲什麼說要初枝進一步改變自己呢?這豈不等于說讓她愛你嗎!現在她就是這樣的呀。如果連這都不明白,你可真夠遲鈍的了!”
當兩人來到位于上野公園後面的有田家時,禮子的房子正在這裏。
有田家裏只有他和兩人一起生活,另外雇了一位老保姆。樓上有兩個六鋪席的房間,樓下大致也一樣。
在女子高等師範學校讀書。
房子聽見腳步聲,便從樓上匆匆下來,不料碰上了禮子,
“哎呀,是禮子?你不是去信州了嗎?”
禮子也吃了一驚,但房子卻先紅了臉:
“我只以爲你去信州了,村濑沒有約過你嗎?”
“我拒絕了呀。”
“村濑說,禮子也一起去,可……”
“我還以爲也一起去呢。”
“打獵之類的事,我從來沒有跟著去過。連村濑打回來的鳥,說什麼我也不想吃。”
“是嗎?”
“他們是今天早上動身的。”
“噢。”
“伯爵非常失望。本來麼,禮子如果不去就沒意思了。”
“有他自鳴得意的獵犬不就行了嗎?”
“你說的是有田先生吹口哨召喚的那只狗嗎?伯爵舍不得讓它參加那種瘋狂的狩獵的。也許因爲禮子不去,伯爵才拿狗出氣而粗暴地使用它。村濑會不會擔心得捏把汗呢……”
有田也只是在樓下掉大
,便上樓來了。
大家圍坐在一個陶製的大火盆周圍,房子和禮子互相注視著對方的手,但又誰也不能將手縮回去,只是這樣無言相對。禮子連坐墊也沒有鋪。
然而,房子生就忍受不了這種“比賽”,所以她若無其事地說:
“第一次嗎?”
“什麼?”
“到有田先生家裏來呀。”
“不,是第二次。”
“是嗎?今天你們是在哪兒見面的?”
“在研究室。”
“研究室?”
房子好像被的大膽所壓倒。
“有人去醫院探望病人,我順便到他那兒去了。”
“啊,就是那個盲姑娘吧?”
“已經複明了啊!高濱大夫給做的手術。”
“嗯。是長野一個什麼飯館的女兒吧?對了,伯爵還說,打獵回來,要帶禮子去那個飯館看看,他還盼著哪!村濑沒有告訴你嗎?”
“在電話裏聽說了。可是,伯爵盼什麼呢?”
“你不是迷上了那個盲姑娘了麼?”
“但她和她母都不在家時,去她家做什麼?討厭!”
“既然是飯館,吃頓飯總可以吧!”
“低級趣味!”
“那麼禮子照顧一個盲姑娘就不是低級趣味了?”
“即便是趣味,如果一個盲人複明了……”
“可真是很不錯的嗜好呀!”
“有田先生也說想看看那孩子複明後的樣子,我們一起去探望過了。”
“好奇的人可都湊到一起了,她就那麼可愛?”
房子突然發出輕輕的笑聲,松了口氣。
“讓我也看看那孩子。”
丈夫今天早上剛剛外出打獵,趁他不在家,房子就跑到有田這裏,一個人在樓上的書房裏等著有田回來。
這當兒,禮子對此一無所知便闖來,她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房子做夢也不曾想到,禮子會跑到有田的研究室去,而且兩人結伴回來。她本該與村濑和矢島伯爵去信州打獵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兩人沒完沒了地互相猜疑著。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房子只能將禮子當作孩子對待,但她卻是個難于應付的。
有田又是給禮子拿坐墊,又是到樓下取紅茶茶具,但並沒有顯出特別爲難的樣子。
于是,房子和禮子誰能先相信有田是清白無辜的,誰便是勝者。
房子微微地眯縫眼睛,用詢問的目光看著禮子。她的這一習慣,使她的單眼皮突然變得有些孩子氣,顯得年輕了。禮子最不喜歡那種謎一般的似乎在引誘男的毫不反抗的表情,她感到是一種侮辱。
“你真應該同他們一起到信州去呀!”
房子含糊其詞地說。
“乘坐今晚或明早的火車追趕怎麼樣?伯爵不知會高興成什麼樣子呢。”
“追趕”這個詞兒,禮子聽著非常刺耳。
房子看到禮子變了臉,便解嘲似的說:
“很漂亮的大呀!”
有田一面倒著紅茶,一面說:
“同矢島伯爵的事已經定下來了麼?”
他在問房子。
“是的。”
禮子從旁明確地肯定。
“是麼?”
有田將茶匙掉在茶盤裏。房子假裝未看見的樣子。
“太可笑了!定了就是定了,如果你再不認真些,可就不好辦了。”
“我比起來,可是認真的呀。”
“你要那樣想,那是你的自由。不過想一些無用的事未必算是認真吧。既然終歸要同他結婚,那就老老實實地嫁過去不是更好嗎?”
“我自以爲是老實的。”
“是這樣的麼?”
“伯爵向抱怨過什麼嗎?”
“抱怨?那個人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他也不會說的,可是……”
房子好像要結束這場談話似的說:
“到年底已經沒有幾天,春天快到了,至少在年底以前做好准備才是。村濑也是這樣說的。”
“是嗎?”
禮子的臉紅了。
“准備?你指什麼說的?”
“你瞧,又說煩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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