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前不久,她在維克托·朗格的嚴格監督下寫了一篇很難寫的文章,即對不同的晚期漫派詩人進行比較。出于對維克托·朗格的愛,那個不再是那麼矮小不起眼的弗蘭西絲卡幾乎把學過的東西都背得滾瓜爛熟,連與早期
漫派、晚期
漫派,甚至與所有
漫派相去甚遠或與之僅有一點兒聯系的文章她都背過了。她全神貫注、挖空心思地把學過的東西用到由學校蓋了章並從中間折疊起來的卷子上,她並不東張西望。當六個小時過去,她的右手變得僵硬、抓筆的手指開始*攣的時候,她才停止她那泉湧般的思路,來到校園裏。
晚上十點鍾,當她疲倦地、睡意矇眬地靠在窗戶旁,希望能再見維克托·朗格一面時,她打開了書包,想掏出她那蝸牛形甘草糖果吃。這時,她嚇了一大跳,她的德語卷子從書包裏掉了出來!
弗蘭西絲卡決定馬上去教師辦公室交作業。盡管她並不期望別人會相信她,但她還是光著腳,穿著睡,嘴裏含著一塊甘草糖走了出去。她一分鍾也沒有耽誤,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敲響了教師辦公室的門。是誰給她開門呢?
不是別人,正是維克托·朗格本人!
他正留在辦公室裏批改考卷。她感到非常狼狽,一聲不響地把卷子交給了目光疲倦的老師。
維克托·朗格沒說一句話,他接過卷子,微微地向她點了點頭,然後就關上了門。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後來,她領回了卷子,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似的。她得了個甲等。
然而使她更加感到幸福的是,維克托·朗格老師對此事再也沒有提起過。
他沒有對任何人提起。
也包括對她本人。
“維利,請把刀子給我好嗎?”
“不給,我也要削土豆皮。”
“刀子,叉子,剪子,燈……”
“……小小孩子不能動。”
“好孩子,現在該把刀子給我了吧?”
“不給。”維利倔強地握著帶尖的刀子。
我心裏害怕死了。在這種情況下,父母雜志《成才與墮落》是怎樣建議的呢?當然是引開他的注意力了。以遊戲的方式先把孩子的注意力引開,然後,作爲替代,把適合孩子玩的玩具塞到他手裏,比如積木、圖畫書什麼的。
“快看,維利,這裏有一個用好多好多顔
搭成的積木塔。”
“我不想要。你自己玩吧,我現在要削土豆皮。”
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正要決定繼續耐心地哄他時,電話鈴響了。維利扔下刀子,扭著包著尿墊的屁踉踉跄跄地跑向客廳。我撿起刀子,把它放到維利夠不著的櫃子上,然後跟著他走進了客廳。
“喂?”維利對著話筒說,“衷心祝賀。”
“誰打來的電話?”我問道,想去抓話筒。
“不知道。”維利遺憾地說,把話筒緊緊地貼到自己的耳朵上。
“把話筒給我。”我切地說。
可維利就是不給我話筒。那意思就像在表示,剛才我打擾了他削土豆,現在至少要讓他安安靜靜地打電話才對。總是這麼叫人討厭!
他倔強地用力抓著耳朵旁的話筒。
“咪在削土豆。”他告訴對方說。我彎腰湊到兒子抓著的話筒旁,想知道打電話的是誰。
“你剛才在幹什麼呢?”我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是埃諾·溫克爾。
“我在打電話。”維利說。然後他准備一分鍾不說話,欣賞地轉著那只髒玩具兔的耳朵玩。
我一邊興奮地喊馬上就來接電話,一邊奔進廚房,給小維利沖了一瓶牛。
“你好嗎?”當我把瓶遞給維利的時候,溫克爾先生耐心地在電話的另一端問道。
“不錯。”維利說,一邊欣賞地把嘴放到自己的嘴裏。
“你叫什麼名字?”
“維利。”維利說。
“這名字很好聽啊。”埃諾·溫克爾逗他說,“你把電話給好嗎?”
“咪在削土豆。”維利說,他沒有上埃諾的當。
我覺得維利簡直做得太過分了。不管怎麼說,我已經在他旁邊跪了整整一分鍾了,一直在哄他把話筒交給我。
我友好又堅決地抓起了維利的手臂,把髒兔子和瓶遞給了他。他馬上不知所措地松開了話筒(哈哈!上當了),並高興地向我的律師告別。在我兒子的吵鬧聲中,我擡高了嗓門詢問有什麼新的情況。
溫克爾先生對我教育孩子的能力有點擔憂。不管怎麼說,他不再有興趣問維利正在幹什麼了。他在電話中一次又一次地喊,我丈夫對我的離婚申請顯得很驚訝!
“就這些?”我一邊把使勁掙紮的孩子摟到身邊,一邊大聲喊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現在迫切需要您的筆記!”埃諾叫道,“沒有您的筆記,我們手裏可什麼材料也沒有。”
他說的在理,也完全對。
“明白了!”我叫道,“可是您聽到這兒正在亂折騰了吧!”
溫克爾先生現在很同情我的境。
“您自己抽時間吧,愛的、尊敬的赫爾-格羅斯克特爾夫人。我完全理解您的境遇,可是您要想到,您越早把筆記交給我,我就可以越早地辦理您的事。”
“那房地産的事怎麼辦?”我這位愛的、尊敬的赫爾-格羅斯克特爾夫人打斷了他的話。
“我會給你辦的!我眼睛裏有東西了!”
“太好了!”我說。
維利已經安靜下來,心滿意足地吸著牛。這一時的寂靜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舒服感。
“您眼睛裏有什麼東西了,愛的、尊敬的律師先生?”
“只要事情一定下來我就馬上告訴您。您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維利
進來,“爲什麼
愛的律師先生眼睛裏有東西?”
“愛的律師先生眼睛裏有了房子!”我
切地對維利說,然後又感激地沖著話筒喊道:“很好,好極了!您最近身
怎樣?”
埃諾笑了。“我是說您感情上現在如何?我指的是現在,在您大膽地朝自己的獨立邁出決定步子的時候。”
“他爲什麼眼睛裏還有房子?”
我仿佛看到律師先生就在我面前,正惬意地坐在皮沙發上,面前的寫字臺上攤放著他母今天早上充滿愛心地爲他准備的三明治早餐。
“愛的律師先生,”我有些調侃地說,並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我已經獨立了,多年以來就是獨立的了,雖然我只是一位整天把時間花在孩子身上的婦女!”
“爲什麼他眼睛裏有房子?”
“我愛的、尊敬的赫爾夫人……”
“對不起了!煮土豆的開了!”
“爲什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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