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半月灣的男人第八章上一小節]必須回來和你共同生活,藉以補償任何事情。如果要補償的話,我勢必需要一大塊殉道的場地。”
“不見得。你仍然想要我的身,而肉
的快感可以粉飾太平。”
她早該知道喬頓會誤解她要傳遞的訊號,她哀傷地想。“是的,它可以粉飾我們兩人的表面,可不是?”他沒回答,她感到微微紛擾的恐慌。“也許你的感覺不同。你不想再要我嗎,喬頓?”
臉頰顫動的肌肉泄漏了他的訊息。“你心裏明白,”他沙啞地說。“我現在多麼渴望,幾乎令我窒息。我一直想要你,狂熱無比。”
“你也使我的血液灼熱。”她溫柔地說,朝他踏近一步。“但是我們之間還有別的。你曾經想告訴我,但是的強烈似乎遮蔽了一切,我沒能看出它究竟遮掩了什麼。”
“你認爲現在已經看到了?”
她又走近一步。“我不是認爲——而是確確實實地知道。昨晚我終于領悟,和你一起生活不論有多少難題必須克服,都勝過沒有你而活。”她帶著顫抖的微笑。“多麼神奇,頭上的一擊似乎使所有的事情震入正確的位置。”
他的臉發白。“別開玩笑,我幾乎奪走你的
命。”
“你才沒有。”她蹙起眉頭說。“純粹是個意外,我在岩石上滑了一跤。”
他轉開身子。“回到屋裏。”他大步越過碼頭,踏上跳板。“麥隆有沒有替你准備早餐?”
“早餐?”她驚訝地瞪著他。“如果需要早餐,我會自己准備。我必須和你談清楚,你到底要去哪裏?”
“我們已經談過了。”他簡短又傲慢地說。“沒其它的事可以再談。”
“彭喬頓,你給我站住!”她的聲音在顫抖。“我需要一個答複,而你必須給我答複。”
他停住腳步,但是沒有轉身。“我已給你一個答複。”
痛苦,她不敢相信世間竟有這麼深的痛苦。“不?”
“不。”
她用力咽下一口氣。“爲什麼?”
“我說過,我絕不會冒險——”他沒說完。“去找麥隆替你准備一點早餐。”他沒多說其它的話就消失在船艙裏。
他並沒真正表示他不愛她。他確實想要她。她在恐慌引起的絕望中勉強抓住一點曙光。他只說他不敢冒險,冒什麼險?她再度陷入挫折。她沖動地朝遊艇邁出一步,隨即止步。沒有彈葯作戰,跟在喬頓後面也是惘然。但是她總會獲得彈葯的。可惡!這種無聊的荒唐事必須終止。
她霍地轉身,大步離開碼頭,越過岩岸,轉眼攀上山坡,快速移向農舍。
前門被人使勁地推開,砰然撞至牆壁。麥隆吃驚地擡頭,視線離開雜志。莎拉沖進房間,他迅速一瞟,鼓起嘴吹出無聲的口哨,盯著她
霾的臉
。“有問題?”
“一點也沒錯,數不完的問題。”莎拉用力甩上大門,大步越過麥隆所坐的靠臂椅,走向長沙發撲通坐下。“世界充滿頑固癡呆的男人時,你還能指望什麼?但我已經受夠了。你必須說出我想知道的事情,必要時,我不惜勒死你。”
“哇,哇,瞧瞧我們的境多麼險惡。”麥隆一面說,一面把雜志丟在椅子旁邊的休閑桌上。“我猜喬頓很不合作。”
“喬頓和你一樣頑固,他不肯和我好好的談。”她不知不覺眨著眼皮,企圖抑回溢出的淚。“我好難過,麥隆,也許我罪有應得,但是仍然覺得好難過。”
“你並非罪有應得。”麥隆深邃的眼中充滿溫暖的同情。“你們兩人都不是。”
“那就告訴我。”莎拉說。“彭德樂那裏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我答應喬頓我不——”麥隆停住,目光落在莎拉臉上。“噢,別用那種眼光瞪著我,好象我踢了一只無尾熊。”他臉上突然綻開愉快的笑容。“我猜,我可以聲明受到你的脅迫。畢竟,你剛才的確威脅勒死我。”
莎拉挺直上身並向前傾。“我必須知道,麥隆。”
“我想是吧。”麥隆平靜地說。“你希望我告訴你什麼?”
“你說過,喬頓嚇壞了。他到底在害怕什麼?”
“死亡。”麥隆依舊平靜地說。“噢,不是爲他自己。我想,他害怕奪走你的生命。”
她訝異得雙眼圓睜。“簡直是瘋狂,事實上,我們住在一起的時候,他等于是用棉花層層裹住我,使我幾乎不能呼吸……”她突然止住,腦中頓時有所領悟。“老天!就是這個原因,是不是?”
麥隆慢慢地點點頭。“他爲你修築一座榇了貂皮的籠子,保護你的安全,避免你在外遊蕩,出他所能保護的範圍。他必須保護你,莎拉。這種無法克製的沖動,溯及以往的舊事。”
“彭德樂的舊事?”
他遲疑片刻,然後點點頭。“彭德樂的舊事。你對彭德樂知道多少?”
“不多。喬頓只說過他和他父都愛那個地方。”
“喬頓的父對那裏的車站全神貫注,他用經營那座車站同樣的苦心,將喬頓撫養長大。”麥隆低頭凝視地毯上鮮明的條紋。“澳洲內陸相當蠻荒,也寂寞得可怕。你不是愛它,就是恨它。喬頓和他父
愛它,他母
卻恨它。”他聳聳肩。“但是誰能怪她?她是來自亞德雷特的城市女人,喬頓的父
著手組織內陸的觀光探險隊時,大部分時間都讓她孤零零地留在家裏。喬頓的生活從小就在父
與彭德樂的支配之下。並不是喬頓不愛他的母
,而是沒有多余的空間可以留給她。”
莎拉不禁打個寒顫。“對她來說,生活必定非常痛苦,沒人可以談話。她一定非常寂寞。”
“是的,她既寂寞,又不快樂。”麥隆停頓片刻。“極度的抑郁寡歡。可是,這是喬頓父的錯,而不是他的錯。”
“當然不是,他當時只是個孩子。”
“喬頓卻不這麼想。他認爲自己應該了解母是多麼的抑郁。他認爲自己應該能夠觀察出其中的迹象,阻止不幸的事情發生。他曾經告訴我,如果他當時懂得注意母
的想法與反應,或許能夠挽救她。”
“挽救她?”莎拉的手抓緊長沙發的扶手。
麥隆擡頭迎向她的目光。“就在喬頓與他父預定帶領一支探險隊回來的前三天,她獨自駕駛一輛吉普車進入內陸,沒有回家。七天之後,搜索隊在吉普車裏發現她的屍
。她沒有攜帶任何飲
,在酷熱與幹渴之下死去。”
“噢,不!”莎拉輕歎。“可能是意外嗎?”
麥隆搖頭。“她在車站的臥室裏留了一張字條道別。”
喬頓那時才十二歲,莎拉記起他述說的片段童年往事。想到他當時的感受,她不禁一陣虛軟。必定是那份愧疚與絕望嚇著了他。“對他而言,必定像一場惡夢。”
麥隆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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