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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黨之戰》第1章

第3小節
萊斯利·沃勒作品

  [續黑手黨之戰第1章上一小節]的相貌也更相配。欺騙,不是嗎?可是,裏奇蘭控gu公司本身也是欺騙。

  “欺騙不是罪惡。”當查理的侄子凱裏啓動裏奇蘭管理人員培訓計劃時,查理曾向他解釋過這句話的含義。“每個投資人都應該讓自己了解這一點。這是第一法則。見鬼,也是唯一法則。”

  “查理大叔,”凱裏打斷了他的話,“這不只是一條法則。它是資本主義的信仰。”

  可是,見鬼,欺騙是罪惡。佳尼特說得對:如果你使裏奇家族的非法資金流動起來,哪個傻瓜不能締造一個強大的帝guo

  查理設想過與家族分道揚镳的情景。到那時候,他將證明他真正與齊奧的資金分割開來是多麼的明智。他可以將大量的資金投入佳尼特所從事的環保工作中。他第一次不再索取;而過去,他卻總是從別人那裏索取。他將第一次爲這個世界作點兒貢獻。

  去貢獻他爲自己人所竊取的財富?家族上下都會認爲這不可思議。他們看來是“可思議”的東西才真正十分可笑。查理的妻子是個交際花,一直讓他戴綠帽子。當他和她分居時,家族認爲一起殘暴的西西裏式的謀殺是可以理解的,而好聚好散的分手卻是不可思議的。

  萊恩克斯直升機在一gu暖流中上下擺動著,它再次引起了查理的注意。它揮舞著短劍一樣的螺旋槳,像一只蜂鳥在曼哈頓上空的上升氣流中上下跳躍、顛簸。這對婚禮是巨大的噪音騒擾。

  查理上身是灰se的高領晨服,下身是條紋西褲,這一身很令人矚目。他闊步走過擺滿冷餐的長桌和四個酒櫃,來到了一間寬敞的房間裏。一會兒客人們就要到了,但在這兒他們看不到他。

  這裏很涼快。查理在yin暗中慢慢地看到了計算機終端設備和信息儲存櫃。他打開雙向接受器,“大廈呼叫萊恩克斯直升機,取消直升機巡邏。你們聽到沒有?”

  透過三層玻璃窗,查理看到直升機側身向西飛去。“是,先生。取消飛行巡邏。”

  查理關掉接受器,突然聽到身後的關門聲。他迅速轉過身去,看到了伊塔洛叔叔那深橄榄綠se的眼睛。伊塔洛是他父qin的兄弟,裏奇家原來有四個兒子,他是唯一沒有成家的,因爲他已經僭取了家族的領導權。

  伊塔洛比他的侄子矮一頭,狹長的臉上嵌著一對深眼窩,他剃著光頭,活像一個具有特殊審美品味的中世紀修道院院長,讓人感到深不可測。一身晨服和白se的領帶並沒有驅除伊塔洛身上的古風。

  “取消直升機巡邏?你的腦袋需要好好洗洗。”

  查理差點兒發作,就差說出過激的話來。這個多管閑事的老——!“它看上去隨時都像要墜毀。”

  老頭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似乎斷言耶稣的肉ti會變成葡萄酒和餅①,“我不希望這樣。”

  ①這是天主教的神學理論——聖餐變ti論,認爲葡萄酒和餅在彌撒中經神父祝聖後會變成耶稣的身ti和血。

  “新娘也不願這樣。”查理盯他看了看,覺得開個小玩笑會使氣氛輕松一下。“現在我看清楚你了,好像在主持西班牙宗教法庭。飛機墜毀要chu以什麼酷刑?”

  伊塔洛的笑聲像是玻璃打碎了。“chu以火刑。”他也開了一個玩笑。透過三層玻璃窗,可以看到新澤西崎岖的山feng上空烏雲開始聚積。“瞧這景se,查理。多麼壯觀!”

  他身上總有一種令人畏懼的震撼力,哪怕沒有昨晚的爭吵。他們一身世紀之交時期的裝束,默默地在chu理信息的計算機發出的細微聲響中站著。現在曼哈頓是中午,而倫敦和巴塞爾是傍晚,悉尼爲早晨,在新加坡和香港還在星期五①。全球各個地區分布著200多個裏奇蘭證券公司的辦事chu,它們隨時會咨詢這兒的總數據庫。

  ①新加坡和香港此時該是星期日淩晨,而悉尼是星期日上午。此chu疑爲作者筆誤。

  雙向接受器的指示燈在閃爍,查理手持話筒:“這裏是大廈指揮臺。”

  “我們是樓下警衛,客人們將陸續到達。”查理陪他叔叔走出機房,隨手關上門。

  “香槟,”他對酒保說。酒保給他們斟滿兩只笛形高腳杯。查理舉起酒杯。“齊奧”,他一本正經地說,“一旦您想通了,就會明白我們的未來一定會按照我昨晚對您所說的那樣去發展。您也許不願意這樣。但您很明智,會改變看法。”

  伊塔洛眨了眨那雙黑se的眼睛。他舉起酒杯,“幹杯!”

  恐懼似乎已經消失。查理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空氣是甘甜的。這位諾曼十字軍戰士正在通向聖土的途中,他已經乞求過他僧侶模樣的叔叔的保佑,盡管他喜歡將自己的異己分子送上火刑架。齊奧還未對他承諾過那種保佑,但也沒有因出于報複而降罪于他。

  也許齊奧也有他的煩惱和恐懼。一個人如果總是陪伴著暴力、敲詐和死亡過日子,那麼他就有可能chu在四面楚歌的危險之中。

  一名男傭在他們身後小心地咳嗽了一聲。他遞給齊奧一部無線電話。“什麼?”伊塔洛在聽著,臉上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眉頭皺成一團,像刀尖一樣。“太糟糕了。那麼還有一位呢?”他點點頭,“馬上趕來。”他將電話遞給了招待。伊塔洛朝查理的臉上先是觑了兩眼,然後盯著查理的眼睛。他做出一副悲傷的樣子,說:“皮諾在途中死了。”

  兩人深深地注視著對方,好像在與死者做最後的告別。他們中間似乎在傳送著超感信息,這種信息不總是存在,有點叫人琢磨不透。是誰呢?查理暗自問自己。難道是誰想要警告他升得太快了?

  是權力,這種權力全然無視那些活著的人們,這是齊奧的答案。查理感到心中一陣怒火在燃燒,這gu怒氣來自他面前的這位叔叔,他的盟友,他的同謀。難道他會爲了修理自己的qin侄兒雇人製造車禍?

  “那麼還有一位呢?”查理知道他說漏嘴了。在齊奧·伊塔洛面前誰也不敢這麼放肆。管他呢!一不做二不休,查理又重複了伊塔洛問的那句話。

  “教授,什麼還有一位?”齊奧問道。他舉起手中的香擯。查理也舉起了杯子。

  一顆子彈不知從什麼地方射了過來,幾乎不帶什麼響動,最多不過是隱形眼鏡片掉在地毯上那麼大聲。兩人的酒杯被擊中,玻璃片和香槟酒四面飛濺。

  “趴下!”

  子彈射入陽臺上支撐遮陽篷的鋼柱,那筆直的柱子像被砸碎的膝蓋一下子彎曲了好幾度。“趴下,齊奧,快趴下!”

  查理和老頭兒趴在了地上。小型萊恩克斯直升機歪著機身,猛然下降高度,很快消失了。“我的天那,查理!”

  查理把齊奧從灑滿香槟的地上扶了起來。這兒空氣稀薄,讓人喘不過氣來。客人已經陸續到達。樓下兩輛警車鳴著警笛。恐懼又回來了。他將老頭兒的yi服弄幹,送他到客人那兒去。

  好險的一幕,差點兒釀成悲劇,不過喜劇又開始了。兩個男人站在一起,緊緊握住彼此的手,使勁兒搖著,捶對方的肩膀。他們擁抱,qin吻,傾訴叔侄之情。

  查理瞧瞧自己,打扮得像個海豹,在爲一點兒發臭的小魚表演。這些無知之輩能看穿他嗎?天才嗎?只不過又是一個渾噩無知的笨蛋,他曾騙得大家都相信運氣全靠技巧。一只身穿價值上千美元禮服的海豹,拍打著雙鳍,在那些擺闊的假闊老面前玩著“上帝保佑美guo”的遊戲。

  查理第一次在接觸別人時有這種幾乎要嘔吐的感覺。他羞恥得渾身哆嗦,呼吸困難。他隱約聞到做表演的海豹的氣味。但他得迎合這些殺人犯,這些敲詐分子,這些騙子,這些社會的叛逆,這些……這些qin戚。

  他又一次聽到警笛的呻吟和嚎叫。有時候,紐約也是這樣。他裝出一副笑臉,教人加強樓下的防衛。現在已經顯而易見了,不是嗎?上午,是他自己的qin叔叔給他捎信兒。是給他的!皮諾的死已經證實了這一點。下午,又有人給他的叔叔捎信兒。是誰幹的,無關緊要。他在顫抖。

  有時候,紐約城裏的警笛從來都不會停。

  遠chu,新澤西的上空,一堆鉛灰se的雷雨雲團越來越近,天se越來越暗。查理不寒而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烏雲似乎向西方向迅速移動,就像他剛才差點兒送了命那麼突然,暴風也很快會遮住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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