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危情使館第16章上一小節]”
“先生,”舒爾西斯說,“我是臨時被抽調出來協助籌辦星期日花園酒會的。”
“很好。葛斯你呢?”
“我們接到指示,本星期使館周圍幾條街道一律禁止停放車輛。”葛斯·赫弗林說。“我得提醒那些每天都要用車的人將車停放在別。此事非常緊迫。使館附近沒有一點可以停車的間隙。”
“明白了,葛斯。請接著講。”
赫弗林的臉微微一紅,憋足勁繼續講下去。“自助餐館星期五關閉一天進行內部裝修。同時——”
“增加一個新廚師?”沃斯問道。
“別嘴。”他的一名助手提醒他。
“還有嗎,葛斯?”
“噢,紅十字血庫星期五下午接受獻血,任何人——”
“謝謝,葛斯。莫裏斯該你了。星期日的防務方案,請談一下總方案。”
夏蒙翻了翻活頁夾裏的一疊紙,不過他開始講時,簡發現他沒有看一眼上面的內容。“我們准備限製通往使館辦公樓兩個入口方向的車輛。到那一天打開原先封閉的南大門,從溫菲爾德官邸駛來的車輛在這裏接受檢查以後可以駛入。此邊來的車輛由正門駛入,同樣得接受檢查。倫敦警察局已經答應派人設置路卡,到時我們當中得抽些人檢查車輛通行證。所有經過外環街的車輛都要按指定路線沿攝政王公園外圍行駛。上述地區一律禁止停放車輛,也不能停留過長時間,客人下車就得開走。出租車司機不會介意,轎車可能會有點麻煩,不過得堅決執行。”
他突然停住,羅伊斯問:“就這些嗎?”
“還有直升飛機巡邏,監視使館周圍地區。”
“這些車輛通行證怎麼辦?”舒爾西斯問。
“唔?”
“你們可有時間把通行證發到客人手中?”羅伊斯問道。
“今天才星期四。從理論上講,我們從現在開始到星期日正午分發證件,完全來得及。”
“很好。凱文?麥克斯?你們還有什麼要補充嗎?”
每個人都能看出,簡心裏暗想,羅伊斯是在盡量壓縮10點鍾例會的時間,同時又不忽略任何實質問題。看見沒有人補充,羅伊斯又提出另一個話題。
“這樣討論是否過于倉猝?”舒爾西斯忍不住問。
羅伊斯眉梢向上一揚。“是嗎?”
夏蒙點點頭。“這樣安排是切實可取的,凱文。我們不想讓所有的行動步驟這麼早就全部固定下來,到時得相機行事。”
“你說的有道理。”舒爾西斯說。“可是,過于靈活,就很難落到實。我們每個人是否都已明白自己應該擔負的職責?現在離星期日只有三天時間,這樣問不算要求過分吧?”
羅伊斯轉向夏蒙。“凱文的意思可以用兩句軍中的古老格言歸納:‘頭腦簡單的人,無法執行複雜的方案。’‘謹慎無大岔,斟酌免出錯。’我沒說錯吧,凱文?”
“一點不錯,先生。”
“看起來,”夏蒙說著,繃得緊緊的臉上沒有顯露任何表情,一雙烏黑的眼睛淺淺地鑲在眼眶裏,渾似替他繪製肖像的畫師信筆滴下的兩點黑墨,“諸位將在星期六得到一份詳細的行動步驟,但不會早于此日。”
“這是你的承諾?”舒爾西斯問道。
“凱文,這就是我的承諾。”夏蒙的右手擱在口上,用略帶嘲諷的語氣作答。
“彼爾,”羅伊斯連忙打斷他們的對話,“請向我們簡要介紹一下大使閣下會見工商界人士的情況。”
簡早就知道沃斯是個辦事馬虎的人,大使先生也一樣,只不過他倆始終談不攏罷了。沃斯不僅對繁文缛節深惡痛絕,同時也懶得爲自己承擔的工作做好必要的准備。此刻,他漫不經心、三言兩語地草草說完會見時的大致情況,誰也聽不出他是在提及政府和工商界互相拉關系的一次良好機遇。簡一直納悶沃斯爲何興致不高,不過她立刻就明白了。
“會見結束後,我們將這些形形的億萬富翁,這些名聞全球的大亨帶到大使閣下的私人餐廳,招待他們吃了一頓簡單的自助餐。”
羅伊斯聞言一驚,目光遲鈍的人看不出來,但這自然逃不過暗暗愛慕他的簡的眼睛。近來,他已開始養成吃驚時眨眼的壞習慣,天長日久,會最終連帶那只漂亮的鼻子下面的溝頻頻抽搐。
“你們難道不情願在加夫羅切餐館用納稅人的錢,按每人100元左右的標准宴請他們?”羅伊斯問。
“那樣不就超出他們的期望了嗎?”
“只要他們認真想一想,就會覺得是這麼回事。到那時,他們還會指責我們濫用稅款擺譜顯闊。”
沃斯臉上迅速掠過幾個微小的表情變化。簡另外還看出一句嘲諷的話語已湧到他邊,不過說出來的卻是:“說的是。您這樣分析問題,正好說明一位主持大使館工作的高級官員和像我這樣人微言輕的小職員間的本質區別。”
“你說的一點不錯。”羅伊斯連忙打住,又轉向簡。“簡,你有什麼要對我們說的?”
“現在沒有。”說完,她又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等我們私下見面時再告訴你,當著舒爾西斯的面可不能說。天曉得遍及全球的每一個美大使館、領事館裏是不是都有一個中央情報局的耳目坐在這樣的會場上?
“丹你呢?”
安斯巴赫清清喉嚨,簡知道他不叫丹尼爾,可不知什麼原因,朋友們都叫他丹。羅伊斯要是知道這種情況,准會把它當作大事認真調查一番。安斯巴赫的一只手自衛般地伸向花呢上裝口袋,想摸摸藏在裏面的煙鬥。羅伊斯嚴禁任何人在大使館有兩至三人以上的會場上吸煙。
“今天沒什麼,羅伊斯。”
“那些錄像帶你准備怎麼辦?”
安斯巴赫兩眼流露出驚恐的神。“錄像帶?”
“總統就某些政治問題發表的講話。你當然聽說過。”
“當然。”顯然話剛出口,他就自覺失言。“據說講得非常專業。”
“想必你已知道,這些帶子他們准備在星期日花園酒會上放幾盤。”
簡覺得安斯巴赫城府不深,頗似一本乏味無聊的薄書,很容易被人看透。他整天心積慮地要擺
麻煩,殊不知他的無知淺薄卻使他陷入更加嚴重的困境。
“是的,我當然清楚。”安斯巴赫附和道。話說得不太流利,卻擺出業余演員大庭廣衆下故作鎮靜的姿態。他的手在口袋裏亂摸一氣,想要捏牢煙鬥柄,以使自己感到踏實些。
“你能否對我們講一下?”羅伊斯忙不疊地問道。
“當然可以。”即使隔著老遠,簡也能聽出這是從他喉管擠出的聲音,並且知道他們將要聽到的,不外是安斯巴赫對他從《先驅論壇報》上看到的消息的簡單重複。
“我們還不清楚,”——他一開始就將代詞“我”改成“我們”,如此一來,情況不明的責任就得由大家共同承擔——“一共有多少盤錄像帶。不過我們相信,有兩盤談的是海外軍事幹預問題,一盤有關加勒比海地區,另一盤有關地中海地區。據說有一盤談的是削減社會福利經費。據說其他錄像帶涉及的話題過于專一,不適宜本星期日的場合。”
說得好。簡在心裏暗暗爲他喝彩。雖說他交替使用“我們”“你們”,不過顯然這番話已經過他事先的仔細斟酌。
“設法查清他們到底准備放幾盤帶子。”羅伊斯以商量的口吻下達指示。“你當然得向華盛頓試探一下,使7月4日這個傳統紀念日的慶祝活動政治化是否妥當。”
“當然——”安斯巴赫想說的話剛吐出兩個字就給堵在喉嚨裏。
“你在說笑話。”沃斯用粗啞的嗓音刺了他一句。
“什麼意思?”
“務院定會下達不容置疑的指令,”沃斯分析道,“美
駐外使館的社交活動從來不具有鮮明的政治
,尤其是在獨立——”
“說得對,彼爾。”簡打斷他的話,接著又轉向安斯巴赫。“你現在沒多少時間向內請示了吧?”
安斯巴赫佯裝看表,避免立即回答。“現在給華盛頓打電話時間太早,起碼得等到今天下午才能和那邊的人通話,倫敦時問。”
“你有內夜間值班電話號碼。”羅伊斯提醒他說,“情況緊急時我們總是打夜間值班電話。丹,你說這算不算緊急情況?”
“嗯,唔,對,當然。因爲時差的緣故。”他的嘴哆嗦了好一會,才擠出一句話。“現在華盛頓人人都已入睡。不到午時,倫敦時間,是喊不醒他們的,對吧?”
“你說得很對,丹。到時再聯系。”羅伊斯看看表,朝瑪麗·康斯坦丁投去一個動人而又略含遺憾的微笑。“真對不起,瑪麗。散會時間到了。”
沃斯慢吞吞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一絲不懷好意的微笑隱隱挂在邊。“喂,丹,這下你可交好運了。”
“什麼好運?”
“福爾默夫人會很樂意聽人談起她不能重用提拔自己在白宮的密朋友。”
“誰跟她說這個?”安斯巴赫很想知道。
“這是將來時,丹。你會跟她講這種話。”
聞聽此言,安斯巴赫心裏一怔。他睜大雙眼,從上口袋裏掏出煙鬥摩挲著,慢慢恢複了鎮靜。“對福爾默夫人說這話的不該是我,而應該是我們大使館的二號人物。”
“你這麼想,”沃斯說著,朝身邊的另一個人眨了眨眼,“說明你還不了解羅伊斯·科耐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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