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耐托瓦特正在作今晚第一次巡查。他和特雷弗一道喝了茶,跟他道了晚安,從北側手術室所在的東北角開始了夜巡。
當然,特雷弗說得不錯,這件工作確實很簡單。沒什麼大事可幹,無非就是在大廳裏走走,和值班的護士核實一下情況,看看通向外面的門是否按要求上了鎖,再注意一下是否有異常情況發生。
如果有特殊的情況,例如病人晚上出院等等,護士長會提前通知他的。即使有急診手術,他至少半小時之前就知道了。他喜歡這樣,不願意別人突然來打擾。是啊,誰不是這樣呢?
他剛剛結束北側的巡查,正順著走廊向南側的接待室走,突然聽到一個護士的尖叫聲。可是護士是從不尖叫的,不是嗎?他加快步伐小跑起來,因爲叫喊聲正是從接待室傳來的。
威爾·耐托瓦特聽見前面有人嚷嚷,聽起來像狗叫。“汪汪!汪汪!”又是一聲尖叫。他遠遠地看到前面接待室燈火通明,燈光甚至照亮了門廊下面的停車場。強烈的燈光下站著四個人,就像舞臺上四個演員。
威爾向旁邊跨了一步,掩身在門洞裏,順著拐角看過去。兩名護士,傑克普森和普莉維特。還有兩個年輕的小夥子,臉上戴著巴拉克拉瓦式面罩。
他又向外一看。上帝啊,他們都帶著該死的m—10小型自動手槍呢,還配著消聲器和彈盒。威爾·耐托瓦特還從未用過m—10手槍,但在電影上見得多了。經常看到麥克斯·範·西多殺人像割草一般,不過他也見過舊金山警察約翰·威尼……
哒哒哒。
傑克普森護士尖叫起來。普莉維特身上冒出三個小孔,汩汩地往外流血。威爾·耐托瓦特順著走廊看過去。保安室就在前面,可是他們會看到他跑過去的,不是嗎?天哪,特雷弗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辦呢?
普莉維特跪在地上,雙手遮在前,似乎想擋住悄悄飛來的子彈。接著像一棵砍倒的大樹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威爾沖過大廳,跑進保安室。他希望特雷弗尚未離去。這些畜牲一直等到只有一人值班的時候才動手,不是嗎?該死,書桌的鑰匙在哪兒呢?鑰匙!鑰匙!
他摸黑拉開抽屜,抽出了森森的勃朗甯,它威力很大,不習慣用它的人會被它的後坐力傷著。這種槍不很准,不過如果給你來一下,就會把你放倒,就像他們放倒普莉維特一樣。
他的手指發瘋似的顫抖著。他抓起一只沈沈的裝著13發子彈的彈盒,壓進彈倉,扳上扳機。他又拿了一盒子彈,順著門邊看出去。
他們已經把接待室的燈關掉了。幾縷亮光從門廳外面照進來,落在幾碼之外的地上,在森可怕的黑暗門廳裏現出幾塊光斑。他們可能躲在任何一個角落裏,威爾·耐托瓦特想。他沒打開燈,這樣他們誰也不吃虧,反正大家都看不清。可是他們畢竟有兩個人呢。
他要知道他們的來意就好了。此時就是特雷弗也猜不出來。晚上保險箱裏沒有錢。就是白天有,也少得可憐。*醉劑,也許是。
威爾順著門框往外摸,盡量將他中年人的身貼著牆。他蹲著身子向前摸索,以避開大廳那邊天花板上反射過來的亮光。這樣的光線會讓他在牆上現出影子嗎?只有一種辦法能告訴他。他像小孩一樣將身
貼近地面,摸著牆一寸一寸向接待室那邊移,手中拿著重型勃朗甯槍。
他聽到前面有人呻吟。普莉維特還活著?
“外面沒人。”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好像看到什麼的。”
“來吧。把這小妞當擋箭牌。”
“我跟你們說了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傑克普森護士嘟哝著。
“一個年輕的家夥,是個德人。”
威爾·耐托瓦特知道那個德年輕人睡在哪裏。他的房間就在走廊中部,位于特護部的東端,離他們說話的地方不到100碼。該怎麼辦呢?
特雷弗在這裏的話就知道怎麼辦了。他頭腦靈,眨眼的工夫就能想出辦法。他們是否會爲了要傑克普森護士講出那房間號而傷害她呢?可能不大。他如果向他們打一槍而不中,他們就會劈頭蓋臉地朝走廊裏開火,肯定會打中他的。勝敗難以預測,不是嗎?
他必須屏住呼吸,等他們靠近,這樣他就不會打偏。可是如果他打倒一個,另一個會不會出于報複向護士開槍呢?這些歹徒屬于沈得住氣的還是容易上火的?
“你們問我是費時問。”傑克普森護士說。他們的說話近多了。“我不知道你們要找的人。”
“那我們就找一個知道他的人。”
“晚上這個時候沒有別人值班。”她在騙他們。
“別胡扯,護士。”
“我說的是真的。”
他們離威爾只有兩三碼遠了。他應當能看見他們了。但是他們和他一樣都貼著牆呢。
“普莉維特護士還活著呢。”傑克普森護士說。“她需要幫助。你們想以殺人犯的名義被警方追捕嗎?”
“我想什麼?”一個男人笑了起來。
威爾突然看見了他,是一個影子,後面緊跟著另一個大黑影子,慢慢向前移著步子。那肯定是護士和另一個男人。“你是說以殺人犯的名義被警方追捕?”出于某種原因,他覺得這個說法很滑稽。後面那人發出一種聲音,既像哼哼聲,又像格格的笑聲。
威爾·耐托瓦特一槍穿透了第一個男人的腦袋。
血漿腦漿噴泉一樣湧出來。護士高聲尖叫起來。威爾·耐托瓦特又一槍打中了另一個男人的腹部,在他身上鑿了一個葡萄大小的窟窿。
接著他趴在地上開始嘔吐起來。
格羅夫納廣場現在已經空蕩蕩的了。太陽光在雲層下面平方向射過來。星期六上街購物的人們早已不見蹤影。華燈初上,燈光下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個行人靜靜走過。現在的廣場已經是汽車的天下,刺眼的前燈、桔紅
的尾燈交織成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龍,縱橫交叉,彙成一幅壯麗的夜景。
耐德坐在辦公室的窗沿上。不久前,夏蒙的背叛行爲給了他一次沈重的打擊,也許就在半小時之前。他能感覺到,那位年輕的軍官肯定還坐在桌旁,默默地想著暴露身份的事情,很可能在爲讓耐德幫他保守秘密的舉動自嘲呢。
耐德心裏想,今天的背叛事件真夠多的,真可謂是一次變節總彙了。
勒維妮吃早飯時投向他的炸彈還會是什麼呢?把它說成背叛是否太過分?簡對他的態度又該如何解釋呢?她先是安慰勒維妮,又……原來是串通一氣的。做了壞事之後,她又不敢和他談談。
除了這兩個女人以外,潘多娜·福爾默也是個十足的無知女人。她長著豬腦袋,只會自我吹捧。真是個偉大的星……
危情使館第25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