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迪轉過身,一只手作喇叭,喊道,“瓦塔!”
就像打開玩偶箱一樣,一個約14歲的瘦男孩從隔壁房間竄出來。他彎著腰跑向鮑迪,在他面前單膝跪下。鮑迪用波利尼西亞語講著,講話的韻律讓馬克以爲他是在背誦一首長詩。足有1分鍾,叫瓦塔的男孩一直在低頭傾聽,最後低聲說了一句聽命的話,站直身子,向牆的方向退去。
鮑迪又轉向馬克。“是個聰明小子,我侄子的兒子,他會記住的,他將向特呼拉解釋清楚,她自己會作出判斷。現在他要帶你到她那兒。她是住這兒的,但覺得太擁擠,便甜言蜜語地從我這兒哄去了她自己的地方。我對兄長的女兒毫無辦法,她總是有法對付我。”我揮了揮青筋暴露的手表示結束。“你可以去她那兒,那個小子會領你去。”
馬克站起身。“我無比感激。”
“如果今天或以後她不合作,回來找我,我會給你另找一個。”
“謝謝你,陛下。”
男孩打開門,馬克跨出去,走進太陽地裏,那男孩一跳就跳到了他前面,爲他帶路。第一次,馬克引到了村子的最盡頭。同昨天上午午飯前一樣,場地上很空曠,一群光腚孩子在溪中嬉鬧,兩位老婦端著盛滿果的碗在蔭涼裏踽踽行走,3個男人扛著甘蔗艱難地走過木橋。
靠近那座巨大的共濟社棚屋時,男孩突然拐向左邊,過了一座橋,招手讓馬克跟上。他先竄向那排大草房,上了一個臺階向隱在石壁下更深的第二排住房走去。
他站在一座窄草房的門前等著,馬克走近後,他說,“特呼拉在這兒,你別動,我去傳達鮑迪的話。”
“好的。”
他敲了敲藤條門,將耳朵放在上面,聽到一個隱約的女人聲音,高興地向馬克點點頭,鑽了進去。
馬克在太陽底下等候,猜度著男孩受命告訴她些什麼,她會說些什麼。讓特呼拉當知情人的主意只是一時心血來,一時沖動作出的決定。作爲一個人類學者,他的行動似乎太匆忙。她也許太年輕,太膚淺,不會提供什麼有價值的情況。按理說,他應當多打聽打聽,多花點功夫,多見一些可能的知情人,直到發現那個夠格的人物——也許是一個同部落不一致的人物——有主見,喜歡說話的人物。按理講,他還應該找個男的,最好是同他年紀相仿。同一個男人,友好關系更容易建立。同一個女人,這麼年輕的女人,關系就比較難建立,因爲女人往往不對男人講心裏話。然而,特呼拉昨晚相當坦白,太坦白了。回想她那短短的講話,他現在肯定她是誇大其辭了。一句話,她有一種過度的空虛和某種不誠實,這使她更不像一個可靠的知情人。那麼,他爲什要她?而且毫不遲疑?他根本就沒考慮作爲一名人類學者的角
,他所關心的只是作爲男人的角
,這是他的背叛,第一次造反,是反艾德萊、反瑪蒂、反克萊爾。
他看到男孩滿面春風地走出來。
“她說行,她非常高興幫忙,”瓦塔說。
“好,謝謝你。”
“她說等一等,一會就來,我要告訴頭人。”
男孩告別匆匆而去,一會便消失在下面的草房後面了。馬克仍然盯著男孩的去向出神,他感到心情很舒暢。他正按自己的方式行事,想到連筆記本和鉛筆都沒帶不禁心裏好笑。他不知道向這個女孩問些什麼,而確實又有許多事情該問。他對她的道德,理同男人的關系,以及昨晚吹噓的勇敢很感好奇。在白天,沒了卡瓦酒和棕榈汁的作用,她還會那麼坦率嗎?
他身後的那扇門吱吜打開,又嘭地關上,他應聲轉過身,她正向他走來。他吃了一驚,他已經完全忘了她的美貌,他也忘了土著婦女如何穿戴。她什麼也沒穿,沒有遮蓋,沒有裝飾,除了奪人心魄的短草裙在大根上拍打外,什麼都沒穿。見到她這個樣子就像看到一個芭蕾舞演員在舞臺上穿著短裙或高高張起的舞裙,上身沒穿
罩,下身未穿緊身褲一樣。他拼命想不看她的雙*在走動時輕輕顫抖,但他無法擺
。
“你好,”她說。“我不知道你們中誰在等我,現在看到了,是一個不相信我們的愛情的人。”
“這不是我昨晚所說的准確意思。”
“沒什麼兩樣,”她說。“我叔叔希望我回答你的問題。”
“如果你願意的話,”馬克生硬地說。
她聳了聳肩,顯得很不在乎。“我對此不置可否我只想讓叔叔高興。”她的目光同馬克相遇,她問道,“對我說的事你將如何理?你將告訴許多美
人特呼拉對你講的什麼嗎?”
“成千上萬的人,他們將在我的——在海登博士的書中讀到你,當書出版時,我將讓拉斯馬森船長捎一本給你。”
“別煩人,”她說。“我不能閱讀。只有少數幾個能讀——鮑迪、曼奴,他是老師,某些學生——和湯姆,他有一大堆書。真是費,我認爲學習閱讀是
費時問。”
馬克想證實一下她是否是在取笑他,但她的表情是真誠的,他准備捍衛學文化和全讀書周。“我不能說我——”
“如果你讀給自己聽,就像同自己做愛,”她繼續說。“它使你避免了與他人交談或聽人說話。真有趣——你想同我交談,聽我說話?”
“我就是爲此而來。”
“我今天沒有這麼多時問。往後,如果我興趣來了,會拿出更多的時問。”她朝石壁間隙的天空望去,用手遮住陽光。“在太陽地裏太熱了。你看上去像條正在火上的烤魚。”
“我覺得也是如此。”
“那就掉你的
服,你會感到舒服些。”
“好吧。”
“不要緊,”她說。“我知道你不會,湯姆給我講過美
人。”
馬克對她,對他們産生了一怒氣。“他講過什麼?”
她又聳了聳肩膀。“這不重要——來吧,我們到涼快點的地方去。”
她轉向左面,搶先走上草房間一條凹下的走道,同那個場地平行走著,直到他們走向共濟社棚屋後面相當一段距離。此外,道路蜿蜒進入山中,特呼拉一直走在前面,向上爬,而馬克跟在她的腳下。有兩次她爬過伸出的岩石,草裙高高撩起,馬克清楚地看到她的躶露的大根的雙曲線。盡管幾分鍾前她還激怒過他,他還是又一次發現她正是自己所尋求的目標。
他們已經爬到了這個高坡的頂點,緊靠走道不遠是一條綠樹蔥郁的山谷,厚厚的綠草地環繞著面包樹,面包樹闊大的樹葉形成了一個綠傘蓋。
“就這兒,”特呼拉說。
她走向最大的那棵樹的樹幹,坐到了草地上,盤坐著。馬克學著她,同她對面而坐,怎麼也分散不了對她的半躶
的注意力。
“向我提問吧,”她嚴肅地說。
“對你坦白地說,我沒有——沒有什麼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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