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維爾停住了,狼狽不堪。“你們沒有更多的要說?你們不感到驚奇?你們不感到震驚?你們沒有受到刺激?”
奧維爾等著回答。這幫人互相看看,聳聳肩膀,終于頭一個中年婦女代表他們說話了。
“太普通了,”她說。
“你是說對你們來說太熟悉了?”奧維爾追問。
“熟悉,”她說,其他人都點頭表示同意。
奧維爾犯了難,試圖繼續往下進行。如果得不到某種真正的反應,他就無法調查他們的刺激反應樣式。“你們有人想討論這幅畫嗎?能猜出在此之前發生過什麼,這期間會發生什麼,能想象出下面會發生什麼?”
這夥人默默地交換著眼,眉毛弓起,肩頭擡起,似乎一致認爲他們的訪問者是個瘋子。一個人舉起了手,是一個瘦瘦的20來歲的小夥子。“我想討論,”他宣布說。“他需要愛,她需要愛,他們便做愛。一會兒,他快樂了,她快樂了,他們就休息。然後,如果他們不睡覺,就會再愛。他們很壯,他們會愛很多次,我想是這樣。”
“對,對,”奧維爾不耐煩地說。“但沒有別的你想說的東西了,這沒有什麼使你想到你自己——或煩擾你——或使你産生願望——我是說——”
“沒有什麼可想的,”這個年輕人頑固地說。“太普通了,我們都這樣幹,我們都願意這樣幹,沒有更多要說的。”
奧維爾用詢問的目光環視了其他5位。他們一致點頭表示同意。
奧維爾泄了氣,將這幅無用的厭貝壁畫放在膝蓋上,低頭看著它。圖畫立刻引起了他的反應。一是,他從來沒有同一個女人于這麼個難看的位置,他懷疑這種位置的可能
。另外,他除了一種位置外從沒有用過別的位置,而且僅同少數幾個女人,這真讓他後悔。還有,他從來沒有像畫面上所明白表現出來的那樣感到快樂,這讓他傷心。還有,他的思想已飛向貝弗利·穆爾,這使他感到孤獨。
這些念頭,加上他那不可戰勝的“彭圖應詢”在影響這6個對象上的失敗,將他置于此刻的極度失望中。
他頑強地決定堅持下去,直到他的對象們投降。他把龐貝壁畫扔到一旁,抓起了畫堆上的第二幅。是瓊·弗蘭科斯·米勒的作品《情人》。它所描繪的現代內容同龐貝壁畫所描繪的古代內容完全相同。奧維爾始終將米勒的作品當作一種發現,因爲它使他的朋友們感到驚奇。大多數人只知道米勒傳統的《拾穗女》,不相信同一個藝術家會將自己同惹人注目的攪在一起。奧維爾將這幅畫的複製品傳了一遍。這些石頭面孔仍然無動于衷,當詢問他們的反應時,他們再一次無言以對,表現同上次差不多。
第三幅和第四幅是倫勃朗的《》和畢加索的《擁抱》,都真實地揭示了男女面對面相交的情景。對此,反應是徹底的厭煩,6個對象一言不發。奧維爾不顧這些,又從畫堆下面抽出帕辛的《女友》。對這幅畫著一對躶
的法
女
戀者的肉感的畫作,反應是迅速的,大聲的,一致的,6個土人毫不掩飾地齊聲大笑。奧維爾馬上希望倍增。
“什麼東西這麼有意思?”奧維爾想知道。
那個20來歲的瘦小夥子說,“我們笑是因爲我們都說——多麼費時間!”
“這兒不幹這種事嗎?”
“從不。”
“你們感覺如何?”
“除了感到白費時間外別的什麼也沒有。”
奧維爾繼續推進,想再弄出點什麼,他再也沒得到什麼,帕辛畫了一張白紙。
帶著不斷增長的沮喪,奧維爾傳出了十六世紀吉烏裏奧·羅馬諾的一幅版畫。畫面上一對沒穿服的男女,女的在上面。這夥人頭一次表現出興趣,他們擠到一起看這幅畫,用波利尼西亞語交談著。
奧維爾又來了情緒。“你們熟悉這個嗎?”
坐在頭上的中年婦女點頭承認。“熟悉。”
“在海妖島很流行?”
“是的。”
“真有意思,”奧維爾說。“你們瞧,在我的家鄉,我們的人中,較少使用,比——”
“你們的人經常使用,”中年女人說。她直截了當地作出了聲明。
“不全對,”奧維爾說。“據統計我有……”
“瓦塔說你們的女人在這方面很棒。”
“誰是瓦塔?”
“死去的那個。”
“啊,是的,”奧維爾說。“我爲他感到傷心,但懷著對他的尊敬,我以爲他不可能知道我們如何——”
瘦小夥子打斷了他的話。“他知道,他已經愛過你們中的一個。”
奧維爾遲疑了,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肯定是語言交流上的問題。“瓦塔怎麼會認識我們的人呢?”
“你們不是來到我們中間了嗎?”
“你是說——我們中的一位——我們的女人?”
“當然。”
奧維爾試圖控製自己。他不能反應過頭,免得嚇著他們,又縮回去不開口。小心,小心,他告誡自己,他得認真對待。
“有意思,有意思,”他開始說。“你們對我很有幫助,你們還能做得更好,我對瓦塔很好奇,想知道的詳細些,以及我們的那個成員——”
用了5分鍾,他得到了全部細節,全部可怕的細節,在第6分鍾時他解散了他們,只想要求開會研究,他什麼時間可以恢複使用主題知覺試驗。
草房無人以後,奧維爾還在搖晃,實際上是發現自己在爲他們最薄弱環節上的背信棄義、有失格和無恥的行爲而顫抖。只有一種事情要做,去向莫德·海登博士揭露這件醜聞,把罪犯從島子上攆走。
奧維爾沖出他的住,一口氣越過他們的赫斯特·普林的住所,越過馬克·海登的住所,激動得連門都沒有敲,推門直奔莫德·海登的辦公室。
她坐在桌子旁邊寫東西,他來到她面前,面紅耳赤,領帶歪斜。
“奧維爾,什麼事?你看上去很失常。”
“是的,我是這樣,”他說,努力屏住呼吸。“莫德,我不願帶給這個——太可怕了。”
莫德放下手中的筆。“請吧,奧維爾,什麼事?”
“通過我的一項試驗,我剛剛從土人那兒得知,你隊中的一員,一個女的,已經——已經——已——,”他無法將這個字說出口。
“私通?”莫德輕聲說。“對,我估計你說的是哈裏特·布麗絲卡。”
“你知道了?”
“當然,奧維爾,我早已知道,了解真情是我的本行。不管怎麼說,這種事情在這種封閉的社會傳得很快。”
奧維爾向前邁了邁,彎著身子,活像正在生氣的葛西摩多的樣子,盯著莫德的臉。“你看來是贊成這種有失身份。”
“我不是不贊成,”莫德明確地說。“我既不是哈裏特的母,也不是她的監護人,她正在度過她的21歲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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