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聖地第十四章上一小節]——我實在是難爲情。”伊迪絲辯白著,但她仍被迫地坐在那位子上。她掃視了一番圓桌一周的另外九把椅子後問道:“貴賓們,我們都同什麼樣的貴賓一道進餐?”
“知道嗎?就是那些想見你的人,那些渴望自聆聽你那精彩故事的人,那些一想起要見你就激動不已的人,”雷傑一副歡喜雀躍的神態。“我們印了一些傳單,今天它已傳遍整個盧爾德。上百遊客來電預定座位,足夠把這張桌子一周的座位排滿。讓-詹姆特的先前的生意從未這樣叫好過。”
“但是,雷傑,下星期一後會發生什麼呢?”
“什麼下星期一後?”
“下星期一後我就不在這裏了,那時我回到倫敦了。”
雷傑猶豫片刻,“我——我倒希望也許我能說服你,讓你再呆上一周。”
“可我有我的工作。哦,即使我可以推遲回去,那第二周後你又邀請誰坐在這兒呢?”
雷傑有些吞吞吐吐:“我們正考慮找個替身。”
“一個什麼?”
“就是代替你的人。我們認爲她應是你的一個好朋友,得先把你的故事,就是有關你康複的故事排練好。也許這人應有你的照片,上有你的簽名,人們就會感到受到護佑。”
伊迪絲甚爲沮喪:“噢,雷傑,這聽起來太可怕了。”
“他們不會白花錢的,相信我好了。”雷傑急切地說。說完他轉過身子,開始用手扳自己的手指,使它發出卡吧聲。詹姆特匆忙地舉著一份菜單,就像舉著一面旗幟般地走了過來。
雷傑一把抓住合夥人的袖,拖到身邊。“讓-克勞德,我妻子想知道我們這些客人是否在這兒白花錢,快,快些告訴她。”
“這可是一頓盛餐,帕夏似的盛宴。”詹姆特邊說邊打開菜單,清了清嗓子,准備報菜名:“美味佳肴,僅此一桌。”他開始讀了起來。“西瓜解熱飲料和本地産的未經任何加工的火,接下來是香芹菜鹵鴨,然後是比利牛斯山産的幹酪,餐後甜點是巧克力糖,最後是每人一小筐
果。”
伊迪絲舉起手。“讓我看看菜單。”
詹姆特瞥了雷傑一眼,接著聳了聳肩,然後將菜單遞給了她。她迅速浏覽了一遍,擡起頭,臉上露出了不快。“你們居然要收這麼多錢——我真不敢相信,還有這麼昂貴的服務費。”
“可是這一桌具有特別的吸引力,”詹姆特說,“每個人都已准備付這筆錢。哦,很抱歉,我必須去招呼客人,他們正在等著呢。”
伊迪絲瞪著眼盯著雷傑。“我不要這樣,雷傑,我不能這樣,像這樣地玩弄利用人們。這純粹是剝削。”
雷傑被激怒了。“伊迪絲,看在上帝的面上,你應幫助那些需要你幫助的人,那些希望從你的康複過程中得到啓示的人。”
“幫助別人是好事,但應該是無償的,不應該敲別人的竹杠。”她晃了晃菜單,“這樣就貶低了發生在我身上的奇迹。我認爲上帝對這件事也不會高興的。”
“他會對一個妻子向她的丈夫伸出援助之手表示滿意的,”雷傑極力辯解說。他朝旁邊瞥了一眼。“我們過一會再爭論。瓊·克勞德斯正帶著客人過來。伊迪絲,對他們友好一些,告訴他們你的故事,回答他們提出的問題。”
詹姆特已經在爲客人們安排座位,客人們入座時,詹姆特一一地介紹給伊迪絲和雷傑,詹姆特非常流暢如數家珍般地介紹說:“這位是來自紐約的塞缪爾·塔利先生,據我所知,穆爾太太已經見過他了……這位是納塔爾·裏納爾迪小,從羅馬來,還有這位從馬德裏來的米凱爾·赫爾塔多光生,是馬德裏,是吧?……這兩位是帕斯卡爾先生及太太,是來自波爾多……這兩位是法雷爾夫人和她的兒子馬斯特·傑米,是從多倫多來的。”詹姆特走到這位坐在輪椅上的九歲男孩傑米的身後。“唉,傑米,讓我把這椅子搬開,這樣你就能坐到餐桌邊上了。哦,對了,坐在穆爾太太身邊的這位,是穆爾太太和先生認識五年的老相識貝裏耶博士,是有名的盧爾德醫療中心主任。現在,你們都已互相認識了。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得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詹姆特離開後,大家都沈默不語,有些尴尬。這時貝裏耶博士很快打破了沈默。“近來怎麼樣,伊迪絲?我得說,你現在的氣比以前好多了。”
“我很好,謝謝你,貝裏耶博士,”伊迪絲說,有些悶悶不樂。
“她確實好多了,”雷傑悶聲悶氣地說,“她非常地好。”
“後天可是一個值得慶賀的日子,”貝裏耶博士說,“從巴黎來的專家,克萊因伯格博士,明天晚些時候就到達盧爾德了。星期三早晨你與他有一次約見。不過,在此之前我會打電話通知你,以便確定具時問。”
“多謝,”伊迪絲說。
貝裏耶博士對著她旁邊的一位客人。“你是從紐約來的塔利先生吧,”他說,“在旅館裏我們見過面,是我帶您去的浴室。你找到浴室了嗎?”
“我洗過澡了,”季霍諾夫說,但有些不滿。“我覺得那過程使人太不舒服。”
這時,伊迪絲再也忍不住便話了。“你舒服不舒服並不是主要的,塔利先生。確切地說,你到這裏是來贖罪的。回憶一下在1858年,當伯納德特第八次與聖母瑪利亞見面時,聖母告訴她,‘去吧,去
吻大地,爲了那些罪人贖罪吧。’塔利先生,你應該把洗澡的不舒服看作是一種類似的贖罪行爲。”
季霍諾夫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午餐時你對我的幫助很大,我來同你共進晚餐,是爲了從你身上得到更多的啓迪。現在,我已經知道了,明天我還要去洗澡。”
這時,納塔爾開口了。“穆爾太太,讓我來告訴您我來此地的原因。當然,您是知道我的痛苦的。”
“是的,裏納爾迪小。”
“今天下午我從山洞很晚返回時,”納塔爾說,“我的朋友和照看者,羅莎·澤娜羅,送我回旅館後,不得不離開去吃晚飯。她離開時,我在旅館的鄰居,他一直對我很照顧——就是坐在我旁邊的這位赫爾塔多先生——他正好要回房間去,他聽到了我同羅莎的談話,便主動提出帶我去進晚餐。就在這時,他發現了在我房門下的這張傳單,知道在這家餐廳進餐可以有機會遇到您,穆爾太太。我一下子高興極了,就這樣赫爾塔多先生就帶我到這裏來了。”
赫爾塔多聳了聳肩。“我也餓壞了。”
納塔爾笑了起來,接著又朝向伊迪絲的那個方向。“穆爾太太,我想向您請教的就是,我已將所有時間都用在去山洞的祈禱上,我還沒有去浴室,因爲我想那對我來說太難了。”
“那裏有女服務員幫助你,”伊迪絲說,接著又充滿同情地加了一句,“你應該到浴室去試一試。”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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