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聖地第八章上一小節],未能讓你住在這兒。祝你好運。”
季霍諾夫離開旅館後,徑直走下臺階,並打開手中的地圖,遞給正在等著他的司機。“這兒沒有空房了,”他解釋道,“我得到塞迪卡德·霍特裏爾,你瞧,就在這兒,領班還特意在下面劃了一條線。”
司機查看了一番地圖,點點頭,示意季霍諾夫回到車後座上去。
在15分鍾的行程中,季霍諾夫無心觀看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景。他的內心在隱隱作痛,深深自責簡直愚蠢至極,居然會到盧爾德來。他想到自己私下訪問這個他的政府和
肯定會極爲反感的“聖地”而招致的一切危險,如果他們知道,而僅僅只是出于對健康的考慮,也決不會原諒他的。
這時,車在勒裏斯區停下,羅伯特所指的塞迪卡德·霍特裏爾就在此地,季霍諾夫才猛然意識到,爲了他的身健康以及他將取得的最高領導地位,冒任何風險都是值得的。再說,由于經過一番精心化裝,他摸著那假的胡髭感到一種欣慰和安全。他付給司機出租車費後,按照司機的吩咐,提著旅行包向附近的大樓走去。
季霍諾夫發現,在辦公室內只有兩位中年婦女坐在辦公桌後面,靠近他的那一位,留著黑劉海,戴著金屬框邊眼鏡,友好地向他打著招呼。季霍諾夫自我介紹道,他是塞缪爾·塔利,美
人,剛來到盧爾德朝聖,因沒有隨同官方或正式旅遊團,所以還未能找到一個地方安身。聖路易斯新旅館的一位朋友建議他到這兒來,在某位私人住宅中或許能找到一間空房。
戴眼鏡婦人的表情看起來無可奈何。“不錯,本周早些時候,確實在我們的手中掌握著許多等待租用的私人住房,可現在已全部預訂完畢。我擔心——”她開始查看登記冊,接著停了下來,注視著夾在最上面一頁的一張紙條。“等一等,先生,也許還有希望。你或許會走運。這張紙條是本地旅遊公司的一位導遊小留下的。她是本地人,同父母住在塔布。她在紙條上說,她父母家中有一間空房,本周之內可以租用,他們要求房客每天付225法郎,而且還要預交一半的房費。你感興趣嗎?如果你願意,我這就給你問問,看看房間是否仍然沒有出租出去。”
“請問問吧,”季霍諾夫說,“你剛才說在什麼地方?”
“塔布到盧爾德乘出租車只需20分鍾。那是個非常可愛、美麗的小鎮。”她一手拿起話筒,一手開始撥電話,“讓我看看,”她等了一會兒,電話接通了,這個婦人用法語說道,“這裏是塞迪卡德·霍特裏爾,杜普雷小在家嗎?”她停了一會後,又對著話筒說:“吉塞爾嗎?是關于今天早晨你留在這兒的那張便條。我想問一下,你父母准備出租的那間空房還沒有出租嗎?”她聽著對方回答,然後又說:“太好了,我這兒有一位遊客,是從美
來的塔利先生,他需要租用一間空房。行,我這就告訴她。”她放下話筒,喜形于
地望著季霍諾夫。“好消息,你可以住下了。我這就告訴你杜普雷家在塔布的地址。這家人很受人尊敬,我沒有見過他們,不過他們的女兒吉塞爾很是可愛,待人很好,有其父必有其女嘛。好吧,我把地址寫給你,塔利先生。”
直到黃昏時分,季霍諾夫才到達塔布。
他在盧爾德,實際上是在盧爾德地區逗留了很長時間,直到夜幕開始降臨。在塞迪卡德的那個婦人很是健談,告訴他附近一帶有什麼地方應該去看看。于是他就在教區空地裏緩緩地步行,直到他意識到走錯了方向時,已經走過了空地的大部分範圍,這時他來到了一個入口。他繼續前行,慢慢地向上宮走去,最後登上石梯走了進去,觀看宮內那華麗堂皇的內部裝飾,然後順上宮而下,找到了那傳奇式的山洞。他看見許多朝聖者面對著山洞,有的站著,有的坐著,還有的跪著。可是他並沒有加入到這些朝聖者的行列。決定到明天再來仔細瞧瞧。
他心裏明白,之所以他未能停住腳步加入到禱告的行列,是因爲他感到與此刻如醉如癡的迷信朝聖場景格格不入,作爲一個外遊客,他不屬于這些對宗教置信不疑的朝聖者行列。但是他一直提醒自己,他應該和其他朝聖者一樣,不應該與上帝這樣疏遠,他到這兒來的目的實質上同他們並沒有什麼不同。他記得自己在孩提時代,和對宗教非常虔誠的母
生活在一起。另外,使他不願意接近他們的另一個原因,是他從不喜歡在許多人面前露面。是的,自從他早年在仕途上一帆風順,一直成爲s
的外交部長和有世界影響的風雲人物,在他發表演說時,同群衆遠離,並沒有直接同人們交談接觸。他也曾同世界上許多其他的知名人物,諸如總理、總統和
王等會過面,但那是地位相當,那種接觸和場合也無可非議,既
面又榮耀。但是此時此刻,要他獨自一人混雜在這群芸芸衆生之間,在他看來實在有點不可思議。
最後,他轉身離開時,才明白自己未能向山洞周圍的那群人走近,不是出于別的什麼原因,而是因爲他當時突然感到骨髓疼痛起來,那不治之症使他突然感到特別虛弱,無法站立太久。
他竭力忍耐著,好不容易才到達不遠斜坡上的出口。他意識到,像那些虔誠的朝聖者一樣,正是某種神秘的力量驅使他來到盧爾德,疾病已經使他在某種意義上喪失了自己的信仰和人格。他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芸芸衆生,他應該屬于他們中的一員,爲了痊愈康複,他應該滿懷希望和信心去祈求聖母瑪利亞降福,去祈求奇迹出現。
街道已閃爍著黃的燈光,來往的車輛不斷。他得趕快回目的地去,安排好房間,好好地休息等待明天來臨。想到這些,他稍感欣慰。
他希望能盡快搭上一輛出租車。就在這時,一輛空著的出租車駛了過來,他招手示意出租車停一下,很快帶上旅行皮箱上了車,出租車向著杜普雷家的方向駛去。
從高速公路上去塔布的行程的確不是很長。令他欣慰的是,塔布並不像那些看起來荒涼、冷落,似乎還未開化的鄉村小鎮那樣令人掃興,倒頗具有現代城市的風味。司機注意到此刻季霍諾夫的心情,便不斷地把車窗外的景指給他看。出租車沿著行駛的這條寬敞的公路,一直來到一個叫維塔的廣場,季霍諾夫看見布滿商店的街道從廣場那裏輻射出去。
“我要去的地方離這兒還很遠嗎?”季霍諾夫問道。
“在廣場那邊的一條街上,還有五、六個街區,”司機說,“很快就要到了。”他指著前面,“先生,你注意在咱們左側的那幢小房屋——法最偉大的一位戰爭英雄福煦元帥就出生在那裏。”接著,司機又說,“那是塔布教堂,本周內將在那兒宣布若幹病患者康複痊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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