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箴言第37章上一小節]
“恐怕沒有。”
“既然你是唯一前來認屍的人,你的決定便是合法的,”他滿懷期望地注視著蘭德爾,“你願不願作個決定呢?”
“決定什麼?”
“既然你已認明屍無誤,我們就必須決定怎樣對他加以
理。若是你不認領,我們就把他埋在亂葬崗上。”
“哦,我聽說過了。那是你們堆骨灰罐子的地方。”
“如果你願意負責,我們就請專門辦理喪葬的公司把屍首運走,塗敷香料,送進教堂,然後埋在天主教的墓地裏。一切按照儀式辦理,而且還有墓碑。如果你願意付錢,我們就給他一個很面的教堂葬禮。先生,這一切都隨你的便。”
他們說著已回到那官員的辦公室。蘭德爾毫不遲疑地便做了決定。萊布朗,不管是好人還是個歹徒,已經准備與蘭德爾合作。雖然他沒有機會試一試,他也總該得到一點補償。至少,對于人類的尊敬也該如此。
“好吧,我來付一切喪葬的費用,”蘭德爾說,“給他一個適當的埋葬。不過有一點你該注意——”他想起了萊布朗,禁不住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不要宗教的儀式,而且也不要埋葬在天主教的墓地裏。我的朋友是——他不信教。”
這位停屍所的官員做了個了解的姿勢,然後走到辦公桌的後面。
“會按照你的意思做就是。在喪葬公司塗敷好香料以後,就把他埋葬在非天主教的墓地。這件事一定會辦理得很好。先生,你願意現在就付款嗎?”
蘭德爾付了款,接受了收據,簽了最後一份文件。他高興把這件事了結而且就可以離開了。
當他轉身離去的時候,那位官員在他身後喊叫著,“先生,請等一下。”
蘭德爾心裏奇怪還會有什麼事,便又回到那官員的辦公室內。而那官員則拿出了一個塑料袋來放在桌子上。
“既然你已認領了屍,你便可以把死者的遺物拿去。”
“你是說在他的公寓的東西嗎?你把他所有的東西送給一些非宗教的慈善機構好了。”
“好的——不過,我是說這個袋子裏的東西——他個人的財物。這是當他被送到這兒的時候從他身上取下來的。”
那官員把袋子解開,同時把裏面的東西倒了出來。
“隨便拿點什麼作個紀念吧。”
這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對不起。”那官員說,然後便匆忙地去接電話了。
蘭德爾看著萊布朗最後所留下的一些東西,半晌都未發一言。
那些東西實在少得可憐。而這也就是令他感到痛心的。他把每一樣東西都拿起來放到一邊去。一只表殼壓彎的手表上,指針正指在2點23分。半盒香煙。一盒火柴。一些10裏拉的意大利硬幣。最後一個便是一個廉價的、快磨壞的人造皮夾子。
蘭德爾把皮夾子拿在手裏,打開來,然後把東西倒出。
一張身份證。
4張1000裏拉面值的鈔票。
一張折疊起來的硬紙片。
還有一張粉紅長方形的火車票。
他把身份證和鈔票留在空皮夾子旁邊,卻把那張折疊著的紙片打開來。在紙的正中央,畫著一條被矛刺穿的小魚。那條魚和蒙蒂畫的差不多,只是稍圓一點,可能是萊布朗自己畫的。在紙的右下角上寫著兩行甯,不過他卻不認識。
現在他又把那粉紅的火車票拿起來,車票共分爲三部分,雖然上面的字蘭德爾也看不懂,但是他的太陽穴已開始跳動。
那官員已接完電話回來。
“對不起,”他說,“你有沒有找到什麼東西?”
蘭德爾把那張火車票展開來。
“這是什麼?”
那官員瞄了一眼。
“是火車票。上面已軋過了昨天的日期,但是還沒有用。上面一聯是從羅馬三波羅車站到奧斯蒂亞的,下面一聯是回程票,是同一天用的,而第三聯是收據。這張票是昨天買的,但是沒用,因爲去和回來的兩張票都還沒有撕去。”
蘭德爾的太陽穴仍在跳。在他混亂的腦子裏他想理出一個頭緒來:萊布朗昨天曾去了三波羅車站,買好了去奧斯蒂亞的當天來回票。他可能因距離火車開車的時間還早,便走出車站到外面的廣場上走走。等他再穿過廣場返回車站的時候,便被車子撞死了,因而那兩張還沒有用的車票仍然在皮夾子裏。
他是要趕往奧斯蒂亞·安蒂卡,也就是蒙蒂教授在那兒有過重大發現的地方去取證據,以證明那個發現是僞造的。
蘭德爾把那兩張車票進西裝的上
口袋裏去,然後又把那張紙上所畫的魚和右下角的暗號揣摩了一會兒。他擡起頭來。
“波塔馬裏納是什麼?”
“波塔馬裏納?那也是奧斯蒂亞·安蒂卡。是奧斯蒂亞·安蒂卡古代廢墟的一部分。那兒很好玩,你該去看一下。”
蘭德爾心想,不用你說我也非得去看看不可。
他把那張紙又折疊起來,也裝進放有車票的那個口袋裏。
“其余的你來理好了。”他向那位官員說。
“謝謝,謝謝你。先生,我爲你失去一位朋友感到難過。”
蘭德爾在離開停屍所的時候,心想,是的,我也爲失去一位朋友而難過。不過,也得感謝這位朋友,從他的遺物中提供了一點線索。
走進羅馬熱烘烘的夜之中,蘭德爾深知他必須走完萊布朗剛剛開始的路程。在他口袋中那粉紅的車票還沒用過,但是明天上午另一張粉紅
車票則非用掉不可。
至于以後的事情,等到明天再說吧。
時間過得太慢,昨天的夜晚終于變成了今天。
那張新的粉紅車票裝在蘭德爾的口袋裏,上面軋的日期是7月2號,那也是星期二的上午。此刻,他正擠在一列車聲隆隆的慢車之中,緩緩地開往一半埋在地下的古代廢墟——奧斯蒂亞·安蒂卡。那兒是蒙蒂教授鏟子下的“第二次複活”的發源地,但在萊布朗所埋藏的僞造的證據被發現後,“第二次複活”也可能就在那兒結束。
昨天晚上對蘭德爾來說是非常忙碌的時刻。他在旅館服務臺那兒問清楚了從羅馬開往奧斯蒂亞·安蒂卡的火車時間表,據說那只不過是25分鍾的路程。然後他又到外面的書店裏買了些有關奧斯蒂亞·安蒂卡的英文書籍和地圖。等回到旅館以後,便一直研究到深夜,可以說不管在中學或大學的過程中,他讀書從來沒有這麼專心過。到了今晨兩點鍾的時候,他已把曆史上的奧斯蒂亞·安蒂卡研究的差不多了。他對萊布朗在畫了魚的那張紙上所注記的暗號也摸到了點頭緒,只是遠還不敢確定,那只有等到了那兒再說。
今天早晨蘭德爾帶著那張地圖和萊布朗畫有魚的那張紙,乘出租汽車到羅馬三波羅車站,然後便搭上火車往奧斯蒂亞·安蒂卡進發。
這時,蘭德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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