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弗魯米這樣的人加入到我們這一邊,一切問題都解決了。”惠勒繼續道,“有了對《際新約》的一致支持,我們肯定,自黑暗時代以來最偉大的宗教回歸及信仰新生的時代就會到來。下一個世紀將會是和平時代。”
蘭德爾壓製著他的惡心,在椅子上挺直了身子。“很好,棒極了,喬治,你們幹得真不錯。現在請解釋一件事,就會滿意了。我和弗魯米談過。我知道他的立場——他原先的立場是什麼。你只要告訴我,這樣一個激進的改革派怎麼會放棄他的信仰,向你們的保守的正統派妥協?”
惠勒看上去受了傷害。“你看錯了我們。我們根本不是那氣量狹小的原教旨主義者。對于從精神上、物質上有益于人類的任何改動和變更,我們都樂于接受。那就是上天賦予的奇迹——從加利利來的主,他也是靈活的,善解人意的,願與人和解的。我們都是他的子女。爲了更好地服務于公衆利益,我們可以變化。史蒂夫,我們知道妥協絕不是單方面的。當弗魯米接受了我們的發現之後,願意放棄他的反對意見,那麼,我們就讓他並且不改變他原來的那一套。這就是說,我們會和他一起搞一些改革的,這不僅指對《聖經》和祈禱儀式的诠釋還有一些社會改良,使教會對人民的需要負擔起更多責任。這次妥協的結果愈合了一場危險的宗教分裂。現在我們不僅有一本新《聖經》,而且有一個新的充滿活力的世界教會組織領導我們前進。”
蘭德爾一動不動地坐著,盯著這個僞善的生意人。
這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組合,一個權力俱樂部。像一個巨大的食蟻獸一樣,以一個名爲“妥協”的吸盤,舐盡所有的東西,給予的少而吸取的多。那是個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像全球企業,像軍火壟斷集團,像強大的政府,像世界的銀行,像正統的宗教信仰。他現在終于清清楚楚地知道,這個最新的壟斷集團又已形成了。他,蘭德爾,傻乎乎地做了他們的催化劑。他本來找到了用于對付那些僞善及反人類的人的武器,這一武器可以導致“第二次複活”的終結,他把它信任地交給了弗魯米。弗魯米則利用這一武器,迫使“第二次複活”的領導者們達成什麼“妥協”。承認我,我就承認你。如果你拒絕我,我就能用蘭德爾的武器打擊你們,並最終摧毀你們。最後,弗魯米沒有選擇內戰來得到全面勝利,而且“妥協”,隨之換來的是一半勝利。一旦要坐上世界宗教協會理事長的交椅,他就會像猶大一樣是只帶頭羊,把信仰者帶進惠勒的羊欄。
在整個計劃當中,蘭德爾發現,只有一個人被擱淺了,他自己。
事情很明顯,一個人勢單力薄的反抗于事無補,要麼同流合汙,要麼我行我素。同流合汙的話,只是良心上過不去,我行我素則意味著死路一條。
“你想讓我做什麼,喬治?”他平靜地問道,“你是想讓我成爲弗魯米那樣的人嗎?”
“我想讓你面對現實,就像弗魯米那樣。你卷進了一場輕率的遊戲,追隨著某些愚蠢的懷疑,與罪犯和瘋子彼此唱和。然而你只導致了對《際新約》的進一步證實,給你自己帶來一大堆麻煩。現在承認你錯了吧。”
“如果我承認了又會怎麼樣?”
“那我們還可以挽救你。”惠勒小心翼翼地說。“剛才在法庭上,你陷入了麻煩,我敢肯定法官會判你刑。鬼才知道你會在巴士底監獄呆上多長時問。丟盡了臉,到頭來一無所獲。對你這樣的意見不同的替罪羊,將來也未必有好結果。你回到法庭去聽最後裁決時要求法官給你一個翻供的機會,你的要求會得到准許。方滕先生在這兒很有勢力,我們這項計劃在這兒也很受重視。”
“我應該怎麼說,喬治?”
“你只需照直的、態度謙順地說很簡單的一席話,收回你原來的證詞。就說你聽說有人在羅馬發現了詹姆斯手稿的一些碎片。作爲‘第二次複活’的忠實成員,你爲將這個碎片歸還到它應有的主人而開始了尋找。在羅馬,你找到了持有該碎片的羅伯特·萊布朗,他是個怙惡不悛的罪犯,他從蒙蒂教授那兒偷來了碎片。你花了一點錢就買通了他。你一點都不知道意大利政府會反對你把碎片帶到外,你只是以爲它是阿姆斯特丹詹姆斯手稿的一部分。你將它帶到法
,以便對其作進一步鑒定,你根本不想走私。當你被查出來時,你陷入了恐慌。你不知道自己觸犯了法律,你嚇壞了。你謊稱你帶的碎片是僞造品,毫無價值,只是爲了證明你並沒有攜帶
家珍寶,你還編了一個故事爲自己辯白。這個錯誤是由于對法律的無知以及對我們的事業的過分熱心造成的。說你覺得抱歉,你請求法庭寬容你。這些就是你該說的。”
“如果我這樣做,法官會怎麼說?”
“他會與我們商量,與我們五個人以及意大利政府代表商量,不會有事的。法官會采納我們的意見,他會減少你的罰金,延緩你的判決,你就可以作爲一個自由人,頭昂得高高的從這走出去。後天早晨在阿姆斯特丹的王宮你將再次加入我們的隊伍,共同創造聲勢浩大的新聞發布會,這將是一次難忘的、具有曆史意義的事件。”
“聽起來怪誘人的,我必須承認。不過,如果我不撤回陳詞呢?”
惠勒的笑容消失了。“那我們可就愛莫能助了,我們任憑法院怎樣置你。全球集團企業那裏我們也無法替你說好話了。”
他頓了頓,“你看怎樣,史蒂夫?”
蘭德爾聳聳肩,“不知道。”
“我說了這麼多,你還不知道怎麼辦?”
“我只是不知道說什麼。”
惠勒皺起眉頭,看了看腕上戴的手表。“給你10分鍾的時間考慮,”他沈沈地說。“也許這10分鍾你和一個對你更有影響的人度過會更好。”他向廳口走去,“也許你對她有話說。”他打開門,向外頭的人示意。又回頭望了蘭德爾一眼。“這也許是你最後的機會,史蒂夫,不要錯過了。”
他走出門去。過了一會,安傑拉·蒙蒂從門那裏走進來,遲遲疑疑地,把身後的門關了。
蘭德爾慢慢地站了起來。自他上次見她以來恍若隔世。她仍像他第一次在米蘭見到她時那樣令他心魄激蕩——在情感的日曆上,那是公元以前的事了呵。她穿著一件薄薄的絲罩衫,裏面可以看到她戴著白花邊的
罩,腰上束著一條寬寬的軟羊皮皮帶,下面是一條夏天穿的短裙。她摘掉太陽鏡,用她那雙綠
的杏眼擔憂地望著他,等著他說一句歡迎的話。
他的第一個念頭是將她拉入懷中,擁抱她,傾訴衷腸。
然而,現在他的心裏充滿了不信任。惠勒說他可以和某個能影響他決定的人呆上10分鍾。安傑拉到這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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