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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之夜》11、安吉拉失蹤

維多麗亞·麗作品

  當他們直達海岸線,轉頭向北時,天已漆黑。霍克已開了一個小時的車,安吉拉有點驚訝地發現,他們倆的談話都限于偶爾評論一下風景,不是對眼前的,而是對以前他們旅行過的風景的回憶。談論康斯坦丁,以及其它等等,都是她不能把握的,因爲無論霍克的計劃是什麼,都可能意味著將他從她的生活中永遠帶走。

  對此,她感到害怕。把她在過去幾天裏經曆過的一般的害怕與緊張不安過濾一遍,她發現自己似乎患了緊張後遺症。這也使她認識到,霍克對她而言,變得多麼重要。她的擔憂不斷增長,最後她決定將其趕出她的腦子,轉而把注意力集中到她從收音機裏收到的六十年代的音樂上。

  當霍克把車開進一家老舊的汽車旅館的停車場時,她正開始想霍克是否打算開上一整夜。這家旅館的霓虹燈招牌空缺了很多。使人只能半讀半猜地估計上面寫的是什麼。安吉拉等在車裏,等霍克進去又出來,然後她幫他拿起他們單薄的行李,走到l 形建築盡頭的一個房間裏。

  房間裏有兩張雙人chuang,其它的家具就是一些兒童畫、shui彩畫等等,以及一些模糊的殘紙片,寫著詛咒的話,針對住進這個房間的旅客。她更喜歡看外面的環境,而不是她現在待著的地方。她緊閉著嘴,一方面因爲已經很累了,另一方面,也不想展開一個困難的話題。看來,花時間去考慮這個房間的裝飾se彩,和想到這可能是最後一個晚上與霍克同chuang相比,是太次要的事了。

  和他睡覺,這種委婉說法的實質看起來,從不曾像現在這樣可笑。她和霍克睡在一起,從某種意義上說,卻從沒有交歡過,是的,交歡。她猛地把目光從她正在盯著的牆上收回來——兩張chuang之間的牆上挂著一幅醜陋的牡丹油畫——轉頭發現霍克正站在浴室門邊端詳著她。

  “有什麼不對嗎?”他問道,用一塊shi布擦過他的眼睛。

  “我的詞彙量已退化到一個中學生shui平,我正在認真地考慮把這幅畫從框子裏撕下來,燒掉它,此外就沒有想什麼事了。”她把她拎進來的購物袋一扔,噗地一聲坐在一把硬墊椅子上,“你怎麼樣?”

  他研究了她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你看來需要好好睡上一覺。”

  “我太累了,反而睡不著,”她咕哝著,但當他走過來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時,並沒有反抗。

  他們面對面站著,但有什麼無形的東西擋住了霍克把她摟在懷裏。這種身ti語言告訴她,霍克無意和她睡在一起,或與她幹那事,或做其它的什麼事兒。她藏起她的失望,然後看著他,“發生了什麼事?霍克,你改變了主意嗎?”

  “不,安格爾,沒有。”他一只手捧著她的臉,簡潔地吻了吻她,然後坐在窗邊的一張椅子上。他仍然不看她,“我們不能作愛,因爲我沒有帶任何可以保護你的東西。”

  作愛。嗯,是的,一些成年人便是如此稱呼它的,安吉拉喜歡從霍克嘴裏聽到這些話。它們叫她微笑起來。

  “檢查一下你的包,你很可能從中找到你需要的東西。”

  他凝望著她,眼裏浮起笑意,以示回答,“我不必檢查,我知道我沒有。”

  “這不是真正的原因,是嗎?”她停了一下問道。

  “不,不是的、”

  “告訴我,”她坐到緊靠他的chuang邊,等待著。當他最終回答時,他給她的解釋是她所痛恨的,因爲她不得不同意他的說法,雖然她並不想同意。

  “你想在今晚上作愛,是因爲你認爲明天以後你再也見不著我了。”他平穩地說著,“我爲了同樣的原因,不能讓此事發生。”

  “我們不必去考慮這點,你知道,”她說道,知道自己肉ti的挫折感在她的聲音裏明顯表現出來了。“我們可以不去想這個問題。爲今天而活,是當今普遍的人生觀。”

  “不,我們不能。”

  “你又在控製一切了。”她抗議道。

  “我有意如此,你知道這一點。”他開始撫摸他的右手,那兒有一道傷痕,好像令他不適。

  “你的手受傷了?”她問道,只遲疑了一下,便伸出手去輕觸地摩擦的地方。

  “有一點。去鋪chuang吧,安格爾,”他疲乏地說道,“已經很晚了。”

  他又在告訴她該做什麼了,指責的話幾乎破口而出,但她忍住沒有說出口,現在他看起來已經疲憊不堪了。她走進浴室,tuoyi服,換上一件長及膝蓋的t 恤,那是她下午才買的,花了一點時間洗了她的內yi,把它們晾在毛巾架上,然後走了出來,如果說她想到過把現在穿的短農與在薩米chu穿的長施作一比較的話,那也只是一閃念而已。

  霍克沒精打采地坐在窗邊椅子上,窗臺上放了一盞燈,他的腳撐在椅子的橫檔上,手裏拿著些什麼東西,看起來就像一團織物。她走近一些,發現他另一只手裏還拿著一根針線。

  “你在做什麼?”

  “縫紉。”他說著,沒有擡起眼來。

  安吉拉揉揉眼睛,又靠近一些,以便看得更清楚。“這不是縫紉,”她驚奇地說:“是刺繡。”

  “刺繡?”他重複了一句,“自從我祖母死後,我再沒聽人這麼叫它,現在我們稱它爲針繡的一種。”他把針cha入布裏,她著迷般地看著他從布後把它抽出來。

  “你爲什麼這麼做?”她靠得更近一些。

  “因爲這是一種很好的療法。”他調整了一下握法,又縫了一針,“你擋住我的光了。”

  她繞到另一邊,在他的椅子旁蹲下,“治療什麼?你的手嗎?”

  “也是吧。”他表示同意,然後告訴她,他是如何受的傷。“那時,我的祖母還活著。在外科醫生盡他最大的努力爲我修複了傷口後,她來看我,帶來了布和線。她建議我像對待一種療法一樣試一試。”

  “只因你的祖母建議你那樣做,你便學起了縫紉?”安吉拉不能設想霍克會如此溫順地贊同並接受這個看法。

  “她強迫我學,”他一笑承認道,“當我意識到它對我有好chu時,我堅持下來了。就是現在,我的手已經好了,我還是沒有放棄它。”

  霍克的這一面,如果不是qin眼目睹,她怎麼也不會相信,“那你現在爲什麼要做呢?”

  他轉過頭來接住她的目光,“這讓我的手有事可做。安格爾,如果我說請,你可願意去睡覺,停止幹擾我的判斷?

  我的意志力真的剩下不多了,而這件睡袍比起什麼都不穿,更顯得你xing感。“

  “我遵命,霍克,”她說著,手指撫著椅子的扶手,“但不是因爲你說請。”

  “那麼爲什麼?”

  她身子前傾,輕輕吻在他的chun上,然後,在失去自控力之前,向後退去。“我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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