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正在收拾她的蘑菇、酪和綠椒煎蛋餅,一陣叫喊聲透過
槽裏的
聲,傳到她耳中。她關上龍頭,拿過一張洗碗毛巾擦著手,走到廚房窗口,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起初,她只看到一個警衛向大房子跑去,其它的人正散入樹林。當她看得更仔細時,注意到有一個人正站在大房子的陽臺上。雖然距離太遠,她不能看到很多東西,但她還是能看到那人的黑卷發,看出他穿的是一件淺褐夾克和便褲。他看上去中等個兒,身材纖細,膚
黝黑,她猜他也許是介于地中海人到美
印第安人之間的人種——盡管卷曲的頭發排除了他的印第安血統。她眯著眼,努力看清警衛向那人跑去,並停在他面前。
警衛的黑服與那人截然不同的
著之間的對照,使安吉拉意識到,誰才是她該注意的人。那人一定是薩米,她現在正在違反霍克對她提出的慎重警告:她看得太多了。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止住一聲輕呼,盡管她知道那人聽不到,並從窗前往後退。但她退得還是不夠快,因爲她還能看見那警衛轉身向小屋跑來。她狂亂地想著,還有一次機會,假如她裝作沒有向外看,就會沒事的。把洗碗毛巾一扔到臺子上,她跑到書架前,抓出她摸到的第一本書,然後跳到背靠窗臺的一張椅子上,把書翻到中間,試著平靜地狂跳的心,如果警衛注意到她的呼吸太急促,不像一個正在安靜讀書的人,就會懷疑她的僞裝。
擡起眼來,書架和臥室門之間的大鏡子反射出她的影像,她自以爲慌亂、害怕之溢于言表,但鏡中反映出的人像卻並非如此。下穿柔軟、舒適的工裝褲,上穿一件長袖。
v 字領白綿衫,頭上杭著法蘭西式辮子,臉龐幹淨整潔,她看起來鎮靜自若。她把一只微顫的手放在大
上,另一只手拿起書,等待著敲門聲,第一次動腦筋去思索,發生了什麼事,促使薩米走出了他的隱蔽所。
她突然意識到,那陣叫喊聲以及薩米的行爲一定和霍克有關。一陣更大的驚慌襲來,她手中的書落到了地板上。她匆忙站起來,無視可怕的危險,跑到門邊,拉開大門,使警衛吃了一驚。他只比她高一點,但他結實的肌肉,使他背光而立的身材顯得粗壯。
不顧霍克的又一個警告,安吉拉直視他棒球帽下的臉部,迎著他的目光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老板要在大房子那兒見你,”他說道,不理睬她的問題,“現在,請吧。”
“爲什麼?霍克出了什麼事?”他出去還不到三十分鍾,這麼短的時間,他能遇到什麼樣的麻煩?她疑惑地想著,突然想起,她在停車場裏拾起那把槍,也不過是不到一分鍾內發生的事。
“薩米要你現在就去。”
“那麼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她可能再也見不到霍克,這個念頭使她害怕,同時,霍克對她講的關于薩米的事,又喚起了她另一種害怕。她想離開這兒的願望和想離開霍克的願望一樣強烈。當一想到她所面臨的這一新的、意想不到的變化時,她的心不禁一沈,這決非什麼好事。
警衛對她的要求只是搖搖頭,一邊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接著注意到她的赤足,“穿上你的鞋。”
她掙開他的手,他讓她穿鞋這件事,給了她一種奇怪的保證。雖然她認爲他讓她這樣做,很可能只是讓她感到他的權威。逐步走到門後,她找到了她的高跟鞋,穿上了它們。
當她再走到門口時,她整整增高了三英寸左右,而且暗自決定,不讓任何人看出她心中有多麼害怕。
這次,警衛沒有抓她的手,只是站在一邊,讓她自己走。她越過他,領先走上通往大房子的小路。她的腳步明顯邁得很慢,因此,他們沒走幾步,他就要求她加快速度。安吉拉一邊忙于想象發生的事,一邊反駁,說他完全可以快步開跑,同時,她也盡量加快了步伐。
她從窗戶裏看見的那個人走出來會他們。她認爲,這決不是一個好兆頭,但當她鎮定地迎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時,卻發現他的表情只是有一點輕微的煩惱,這使她感到困惑。
“請接受我的道歉,打擾了你的晨休,佛格森小,”他的語調中略帶一點口音,安吉拉無法確定它的所屬。
道歉並非是她所期待的,但她從容待之,“沒關系,我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
他的表情中掠過一絲微笑,“請你來,是因爲有一點小問題。”
“問題?”她身邊的警衛說了句什麼,她沒有聽清,但當她轉身看他想說什麼時,卻發現他根本不是在對她講話。接著,她又看見他說了些什麼,這才意識到,他一定是通過他喉頭系的什麼東西,在同什麼人交流。
她又轉向她認爲是薩米的這個人:“哪一種問題?”
“簡單地說,康斯坦丁對你提出的懸賞金太多,我的一個手下抵製不住誘惑。”
“關于我的懸賞金?”她心髒的下沈感更重了,霍克告訴過她的一切,讓她清楚地看到了一幅場景——一幅她不再懷疑的場景:那就是康斯坦丁緊跟在霍克後面,並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抓住他。
“你和霍克兩個,”薩米說道,“雖然我被告知的是你們倆中的任何一個。”他停下來清清嗓子。安吉拉意識到,他對出現的這一麻煩感到十分不舒服。“我們十分幸運,發現了這個人的錯誤,但大錯已鑄成。”
她環顧院子,沒有發現什麼可擔心的事,唯一的警衛是站在幾步遠的那一個,他正持續不斷地跟什麼人保持聯系,他看起來安靜,並不煩躁。他剛才把槍斜挎在背上,而現在,一手握著槍柄。槍管則靠在另一只前臂上,以保持平衡,但看不出他正准備應付麻煩。如果形勢真的很嚴重,她想他的手指一定會扣住扳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她回頭看著薩米說道:“可否請你開門見山一點?我是說,如果你打算把我交出去,或幹脆殺了我,可不可以現在就讓我知道。我不會乞求你改變生意,但我不願被蒙在鼓裏。”
“開門見山,佛格森小,康斯坦丁的手下馬上就要圍攻這個院子,我慎重決定你不能待在這兒,因爲我不能再保證你的安全。”
“于是你准備把我交出去,”她咬緊牙關,以阻止發顫的聲音,“霍克很可能會要求退資。”
“當然他會;但是在我向他通報情況時,他看起來是認爲他的錢花得值。”
“你與霍克講了話?”
“嗯,他的車上有電話。”他仔細打量她,看起來心中有了一個主意,“我告訴他,我已經在安排,讓你離開這兒,到另一地方,在那兒,他可以
自負責你的安全。”
她眨眨眼睛,因爲這消息沒有引起她任何感覺,“你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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