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十字軍騎士第二十二節上一小節]兒,他顯然記起了他們都是客人,只得克製住自己的怒氣,把手放在齊格菲裏特的肩上,說道:
“聽著:‘康姆透’,您的鬥篷上繡著一個十字架,因此要憑良心回答我——憑著那十字架!尤侖德究竟做得對不對?”
“必須把德·貝戈夫從牢裏放出來,”齊格菲裏特·德·勞夫回答。
沈默了一會兒,公爵喊道:
“天主賜我忍耐!”
齊格菲裏特繼續說下去,他的話像劍一樣鋒利:
“他侵犯我們的客人,這不過是替我們的控訴添了一條理由。從騎士團成立的時候起,不論在巴勒斯坦,還是在賽特妙格羅特[注],或者是在信奉導教的立陶宛人中間,都沒有像斯比行夫這個強盜欺侮得我們這樣厲害。殿下!我們要求公道和報複,並不是因爲受了一次損害,而是爲了好幾千次;不是爲了流過一次血,而是爲了多年來這種事層出不窮,應該讓大火燒掉那個邪惡和殘酷的巢穴!誰在哀求天主報仇雪恥?是我們!誰在流淚?是我們!我們一直提出控訴,卻都是白提。我們從來沒有得到過公道。”
聽了這話,雅奴希公爵開始點頭說道:
“嗨!以前十字軍騎士在斯比荷夫是受到歡迎的,而且尤侖德也是在你們害死了他愛的妻子以後,才成了你們的仇人;而你們因爲他向你們的騎士挑了戰,打敗了他們,就想去打死他,屢次去襲擊他,像最近一次的事件過去有過多少次啦?你們派人去暗殺他,或者在森林中用石弓瞄時他過去又有過多少次啦?他襲擊你們,不錯,因爲他心裏燃燒著複仇的火焰;但是你們沒有襲擊過瑪佐夫舍的和平居民麼?你們沒有奪走他們的畜群,燒掉他們的房屋並且殺害男女老幼麼?我向大團長控訴,他從瑪爾堡給我送來的回答是:‘這是邊境上慣有的胡鬧。’別來煩我吧!在和平時期,我住在我自己的土地上,沒有武裝,不就是你們把我俘虜去的麼?如果不是由于你們害怕強大的克拉科夫
王,可能我到現在還在牢獄中呻吟呢。應該控訴的是誰?我的家族是你們的恩人,而你們竟這樣來報答我。算了吧;有權利要求公道的不是你們!”
幾個十字軍騎士聽了這話,不耐煩地彼此面面相觑,他們發怒了,因爲公爵當著德·福契先生的面提起了在茲羅多爾雅發生的事件;因此爲了結束關于這件事的談話,休戈·封·鄧維爾特說道:
“那是一場誤會,殿下,我們也已經補償了,那倒不是由于害怕克拉科夫的王,而是爲了公道;至于邊境上的胡鬧,大團長不能負責,因爲在任何邊境上總有一些不安分的壞蛋。”
“你們既是這樣說,卻還要求懲罰尤侖德,究竟居心何在呢?”
“要求公道和懲罰!”
公爵緊握著瘦骨嶙峋的雙拳,又說了一遍:
“天主賜我忍耐!”
“公爵殿下也必須記得,”鄧維爾特往下說道,“我們的那些人只是欺侮非日耳曼種的凡俗百姓,而你們的人卻觸犯了日耳曼騎士團,因此他們也就冒犯了我們的救世主。”
“聽著!”公爵說。“別談天主;你們是蒙蔽不了天主的!”
于是他用雙手使勁搖著這十字軍騎士的雙肩,直搖得他害怕起來。那十字軍騎士立刻軟化了,溫和地說:
“如果真的是我們的客人們先襲擊尤侖德而且不肯撤走士兵,那我一定不責備他;但尤侖德不是接受了挑戰麼?”
他說完這話,就望著德·福契先生,一面向他眨眨眼睛,要他否認這一點;但是後者不願意說謊,回答道:
“他要求我們撤走我們的士兵,並且三對三決鬥。”
“確實如此麼?”
“憑我的榮譽起誓!德·貝戈夫爵爺和我同意了,只有梅恩格不答應。”
公爵連忙進來說:
“息特諾的‘康姆透’!您比任何人都明白,尤侖德是決不會放過挑戰的。”
于是他轉向所有在場的人說道:
“你們中間如果有人要向尤侖德挑戰,不論是騎馬或者徒步決鬥,我都准許。只要你們能俘虜他或打死他,那末我就釋放德·貝戈夫爵爺而不要你們付贖金。別向我提出別的要求了,我決不會允許的。”
說過這番話,又是一片深沈的靜默。休戈·封·鄧維爾特、齊格菲裏特·德·勞夫、羅特吉愛法師和戈德菲列德法師雖然都很勇敢,但是他們對這位斯比荷夫的可怕的爵爺知道得太清楚了,都不敢向他挑戰,作一次生死的決鬥。只有來自遠方家的外
人,像德·勞許先生或者德·福契先生,才會這樣做;但是德·勞許不在場,德·福契先生依舊余驚未已。
“我見過他一次,”他咕哝著說,“我再也不願意見他了。”
齊格菲裏特·德·勞夫說道:
“教士是不許跟人家進行個對個的決鬥的,除非得到大團長和大元帥的特許;但是我並不要求批准決鬥,而是要求釋放德·貝戈夫和死尤侖德。”
“這個家有這個
家的法律,由不得你們來製訂!”
“我們的大團長知道給他以應有的報答的。”
“你們的大團長同瑪佐夫舍不相幹!”
“羅馬皇帝和整個日耳曼民族會幫助大團長。”
“波蘭王卻會幫助我,他比羅馬皇帝更有力量。”
“殿下希望同騎士團打仗麼?”
“如果我要打仗,我就不會等待你們到瑪佐夫舍來,而是到你們那裏去了;你用不著恐嚇我,我不怕你們。”
“我該怎樣上報大團長呢?”
“你們的大團長並沒有提出任何要求。您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那末我們要自己動手報仇了。”
于是公爵立刻伸出手來,用手指對著這十字軍騎士的鼻子直晃。
“住嘴!”他壓住怒氣說:“住嘴!我已經允許你們向尤侖德挑戰;但如果你們敢于帶著騎士團的軍隊來侵犯我的家,那我一定要回擊你們,那時候你們待在這裏就不是客人,而是囚徒了。”
他顯然已經忍無可忍,暴躁地把帽子扔在桌上,砰然關上門,離開了這房間。十字軍騎士的臉都發青了,德·福契先生斜楞著眼睛瞟著他們。
“現在該怎麼辦?”羅特吉受法師第一個打破沈默,問道。
休戈·封·鄧維爾特轉身向德·福契先生,揮著一雙拳頭威脅他說:
“你爲什麼要告訴他,是你們先襲擊尤侖德?”
“因爲這是事實!”
“你不該說實話。”
“我到這裏來是爲了戰鬥,不是爲了撒謊。”
“哼,你戰鬥得真好!”
“你呢?你不是給斯比荷夫的尤侖德嚇得直逃麼?”
“pax!”德,勞夫說。“這位騎士是騎士團的客人。”
“他說不說都無關緊要,”戈德菲列德法師接著說道。“他們不會不經過審判就分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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