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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軍騎士》第五節

第3小節
顯克微支作品

  [續十字軍騎士第五節上一小節]會獲得賜予。

  因此,人民都來向她懇求,請她爲他們求得康甯;各省和一些別的guo家都來了許多使者,請她爲他們所需要的事物祈禱,或是求雨,或是祈求收獲時節天氣晴朗;祈求喬遷吉日;祈求湖上垂釣或森林狩獵都能滿載而歸。

  那些住在邊界上的城堡和小城裏的騎士,按照從日耳曼人那裏學來的習俗,不是變成了強盜,就是自相殘殺。可是王後一聲令下,他們立即把劍cha進鞘裏,不取贖金就釋放俘虜,歸還偷來的畜群,彼此握手言歡。一切受苦的人,一切窮困無告的人,都擁塞在克拉科夫她的城堡門口。她的純潔的靈魂深入人心,使得農奴們艱苦的命運,爵爺們的自尊自大,法官們的嚴刑酷訊都有所改進,她好像一只幸福之鴿,好像是一個正義與和平的天使,飛翔在全guo的上空。

  難怪大家都焦急地在等待著那個上天賜福的日子。

  騎士們仔細注視著王後的身段,想看看那個未來的王位繼承者還得多久才會降世。克拉科夫大主教維什神甫,也是guo內甚至guo外聞名的最能幹的醫生,他還沒有宣布王後什麼時候臨盆。他們正在作些准備工作;但按照當時的習慣,一切慶祝活動得盡早開始,並且延續好幾個星期之久。事實上,這位夫人的身段雖然粗了一些,但依然保持著往常的莊麗。她穿得極其簡樸。以前,由于她生長在顯赫的宮廷中,而且比同輩的任何公主都美麗,因此很喜歡貴重的服裝,喜歡鏈條、珍珠、金手镯和戒指;但現在,甚至幾年以來,她不但穿了一身修女的yi服,甚至還戴上臉罩,唯恐人家一稱贊她的美麗,會引起她世俗的虛榮心。亞該老得知她懷孕之後,欣喜非凡,立即下令把她的臥室用錦緞和珠寶裝飾起來,可是她不同意。她拒絕了一切的繁華,認爲生育的時刻往往就是死亡的時刻,決定不在珠光寶氣之中、而應在安詳謙卑的環境中來承受天主已經許賜她的恩惠。

  她把金銀珠寶都拿去創辦一所大學,或者供給新皈依天主教的立陶宛青年到外guo大學去求學。

  王後只同意換掉她的修女服,而且一個作母qin的希望變成了確切不移的事實,她就揭去了面紗,認爲贖罪的苦行者的裝束已不再適宜了。

  因此現在每個人都滿懷摯愛地望著她那美麗的臉容:這張臉,哪怕再加上金珠寶飾,也不能給它平添一分妩媚。王後緩慢地從聖器室門口走向祭壇,揚起了眼睛,一只手裏拿著一本祈禱書,另一只手裏拿著一串念珠。茲皮希科看到這張百合花似的臉,一雙湛藍的眼睛,那充滿著甯靜、和善與慈悲的真正天使般的容貌,他的心開始激動得跳了起來。他知道,按照天主的旨意,他應該愛guo王和王後,他確實也是如此;但是,現在他心裏洋溢著一種偉大的愛,那並不是出于外力的指使,而是像一陣火焰似的突然爆發出來的;他心裏也爲她充滿著最大的崇敬、謙卑和犧牲的願望。這位年輕的騎士茲皮希科是個急xing子;因此,他立刻産生一種願望,想要以某種方式表達一個騎士的愛和忠實;要爲她完成某項功勳;要奔向某個地方去征服什麼人,不惜冒生命的危險。“我最好是去投奔威托特公爵,”他想,“因爲如果這裏沒有發生戰爭,我怎能爲這位神聖的夫人效勞呢?”他根本沒有想一想,一個人除掉用劍、用矛、用斧之外,還能夠用別種方式去效勞;他簡直想單獨去攻打跛子帖木兒的全軍。他要在望過彌撒之後,立即跳上戰馬,去做些什麼。做些什麼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一分鍾也忍不住,他的雙手在燃燒,整個心靈都著火了。

  那迫在眉睫的危險,他早已忘記得一幹二淨。他甚至忘了達奴莎,當他聽到教堂裏孩子們的歌聲而想起她來的時候,他覺得這種愛又是另一回事。他向達奴莎作過忠誠的宣誓;他宣誓要爲她殺死三個日耳曼人,他一定要遵守自己的誓言。但是,王後是在一切女人之上的。他一想到應當爲王後殺死多少敵人,他的眼前就浮現出成群結隊的甲胄、頭盔、鴕鳥毛。孔雀冠毛,他覺得即使把這麼些人都殺光,和他的願望相比也還是微不足道。

  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她,滿懷熱情地思量著,他應當怎樣爲她禱告才適合她高貴的身份,因爲他認爲普通的禱告不適用于王後。他會說: paernoster,quies in coelis,sancti ficetur nomen tuum[注]。因爲在維爾諾有一個遊行教土這樣教會了他;但是,也許這個遊行教土本人也只知道這麼兩句;也許是茲皮希科自己忘記了;反正他實在背不出“我們在天之父”那篇主禱文的全文。現在他開始把這句話念了一遍又一遍,用來表達他這樣一番心意:“賜我們敬愛的夫人以健康、長壽、鴻福;對她的關心要多于對任何人的關心。”

  這番話出于一個大刑臨頭的人嘴裏,因此在整個教堂裏沒有比這更誠摯的禱告了。

  望過彌撒,茲皮希科想,只要他能夠跪在王後面前,吻吻她的足,以後的事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但是望過第一次彌撒以後,王後便回房裏去了。通常在正午以前,她不進任何食物,而且也不參加歡樂的早餐(魔術師和小醜們都在早餐時出場取悅guo王和客人)。德魯戈拉斯的那位老騎士走了過來,喚茲皮希科到公爵夫人跟前去。

  “你作爲我的宮廷侍從,在桌旁侍候達奴莎和我吧,”公爵夫人說。“也許碰巧你會說幾句诙諧的話,或者做一些滑稽動作而使guo王高興,要是那個十字軍騎士認出你的話,他看到你在guo王的餐桌上侍候我,也就不會向guo王告狀了。”

  茲皮希科吻了公爵夫人的手,又望著達奴莎;雖然他對宮廷禮節不如對打仗來得熟悉,但顯然他還是很明白,在早晨遇見自己情人的時候,怎樣才能合乎一個騎士的身份:他後退一步,裝出一種驚訝的神氣,一面畫著十字,一面喊道:

  “聖父、聖子和聖靈在上!”

  達奴莎用她一對湛藍的眼睛望著他,問道:

  “茲皮希科,彌撒都望完了,你爲什麼還要畫十字?”

  “因爲一夜過來,你的美貌又有所增長,使我不勝驚奇!”

  德魯戈拉斯的米柯拉伊可不喜歡這種新奇的、外guo騎士的風習,聳了聳肩說:

  “別糟蹋時間盡跟她談她的美貌吧!她還只是一叢剛出土的嫩草呢。”

  茲皮希科聽到這話,怨恨地望著他。

  “你必須小心,別叫她‘嫩草’,”他說,臉se氣得發白,“要是你年輕些,我會立刻向你挑戰,鬥個你死我活!”

  “住嘴,你這ru臭未幹的小子!哪怕就在今天決鬥,我也對付得了你!”

  “不許吵!”公爵夫人說。“你不想想自己的危險,卻又在跟人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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