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第四級病毒第九章上一小節]並立即被派往農村。從理論上說,在蘇聯受過訓的醫生在派往農村前要先在費裏敦實習,而實際上,這種所謂實習只不過是從幾乎不合格的醫生中把最不合格的淘汰出去而已。地方醫院中充斥著這種不合格的醫生,他們大多是莫斯科盧蒙巴友誼大學(patrice lumumba friendship uuiversity)的畢業生。該學校的課程表中政治理論課要比解剖學來得多。許多在蘇聯受訓的醫生比屠夫強不了多少。他們在毫無戒備的當地居民身上隨心所慾地胡亂作著。過不了多久,連最無知的村民都懂得對政府醫院要退避三舍。
不幸的是,村民常常是無求援。垂危的病人要乘一種藍
的小卡車在破爛不堪的道路上顛簸幾英裏去找一家比較好的教會醫院。這種卡車是作爲萬能車輛行駛的,通常擠滿人和貨物,牲畜也像沙丁魚似地擠在一起,糞便四流。擠不進車廂的乘客就爬在車頂或懸挂在車箱兩旁和尾部,真是生死攸關。
盡管沒有合適的醫生,我卻獲得許多應征者。用凱內馬的標准來衡量,我快成爲大雇主了。衛生部向我推薦了幾名候選人。我面談的第一批人竟都是衛生部某個人的戚,根本不符合條件。我很快發現我必須接受他們推薦的任何人,這些人被錄用後得付錢給他們的推薦人。我需要衛生部的合作,否則我沒法實行我的方案。因此,我的
境相當微妙。
于是我采取超額雇用人員的辦法,錄取了包括衛生部推薦的人和真正符合條件的人。我告訴大家我現在只是試用,之後要根據他們的表現擇優錄用。這種作法,不管最後誰被錄用,大家都不丟臉。落榜的人只好責怪自己不夠條件。
于是我在凱內馬開始培訓新雇員。訓練開始,我讓他們實際作並接受書面考試以了解他們的
平,最後我留下了一批我認爲可以培訓成爲合格技術人員的年輕人。大多數高中畢業,沒多少工作經驗。這也不錯,他們還沒來得及養成不良的工作習慣。我從最基本的要求作起,告訴他們必須每天准時上班,在實驗室裏,我告訴他們要完成哪幾件事:不幸的是,那時,這些簡單的要求對塞拉利昂的許多資深的政府雇員來說也是新鮮事。
錄用和培訓雇員是樁艱苦差事,但是高興的是我找到幾個很不錯的人,其中有些人和我們共事了13年以上。特別運氣的是我們找到約翰·坎迪(john kande)。坎迪個子不高,稍胖,隨著年齡的增長和他對棕榈酒嗜好的發展,他變得愈來愈胖。圓圓的臉上留著小胡子,黑眼珠上老戴著一副墨鏡。他格開朗,頗受婦女喜愛。
棕榈酒是非洲名酒,由棕榈樹液發酵而成。製酒工人用一條細竹圈把自己縛住,光腳爬上棕擱樹頂,把樹液吸人葫蘆瓢內(這樣做是有一定危險的)。樹液呈白,甘醇可口,多飲能夠醉人。
坎迪能說好幾種方言,他對林巴語(limba)的掌握尤其使他備受歡迎。林巴語是製酒工人的語言,坎迪能說這種方言,使我們這支隊伍每天晚餐時都能喝到新鮮的棕榈酒。棕榈酒最講究新鮮,怎樣才算新鮮呢?晚上喝的酒必須是當天早上采集的。一整天的發酵時間最合適,到第二天喝就成汽油味了。
坎迪還有本事與當地的頭頭及其他主要人物交往,而使這些人了解我們項目的重要是十分必要的。有些人可能輕易地得到棕榈酒,有些人擅于獲得頭頭們的歡心,坎迪則兼而有之。他
格中的唯一缺點是,在整天工作和整晚喝酒之後容易與人打架。不時的,坎迪會因酗酒和行爲不檢點而被關進監獄。這時他交友的才幹就起作用了。他會把村裏的頭頭或長者請來,他們立刻就會想辦法把他保釋出獄。負責拉沙熱病項目的官員常常爲此奔走。
與拉沙熱病項目打了多年交道之後,坎迪成了一名動物專家。他開辦了一個老鼠繁殖廠,爲我們的研究提供了大量樣品。他的成就的頂是在1989年爲要拍攝記錄片的一支攝影隊架設了一個“攝影棚”。要想在鼠穴中拍攝老鼠是很困難的,于是他挑選了幾只不帶病毒的老鼠,給它們注射了微量*醉劑,然後放進他的“攝影棚”裏。老鼠的表現十分精彩,攝影隊拍出了一些漂亮的鏡頭。但坎迪對其中幾只老鼠*醉過量,以至當它們在我們爲加強戲劇效果而特地布置的一些殘余食品中間跌跌憧撞地爬過時,就像真喝過棕榈酒一樣,竟從桌上一頭栽下來,還得把它們檢回桌上去。
雇用工作人員之後,我當然得給他們找住。這是個問題,因爲對外來者存在各種偏見。這裏沒有房子出租,因爲習慣上不允許陌生人寄宿過夜,更不要說長期居住了。凡不在本村出生的人都算是外來者。村民對陌生人懷有疑懼,怕他們會帶來不祥。他們認爲一個人若不是存有某種不良動機,怎麼會離開自己的家呢?當然這是發生在農村居民大量流入城市之前。近來,隨著勞工的轉移和貿易進入非洲的邊遠地區,人們對陌生人的態度大大改觀了。
然而,1976年,凱內馬北部的鑽石礦區是個例外。那裏有許多陌生人,他們是來尋找世界上最優質的鑽石的。鑽石是塞拉利昂僅有的少數資源之一。鑽石礦多屬有,然而這一行業也吸引了許多想發財致富的人。不僅是塞拉利昂,四面八方都有人來。一夜之間,所有的村莊都沸騰開來,只是由于聽說某某人走過樹叢時找到一顆鑽石……于是整個叢林的樹木就會被砍光,剩下來的只是大坑和紅土堆。人們裹著纏腰布,站在齊腰深的泥
中,大汗淋漓地掘著,篩著,做著發財夢。有些人發財了,但更多的鑽石落入黎巴嫩人手中,他們控製著該地區的貿易,搶購鑽石,大量的寶貴鑽石都被走私出去了。
這些村落轉眼間繁榮起來,也瞬即衰敗下去。只要聽說另一個村子發現了鑽石,居民會一跑而空。人口的突然轉移給我們對拉沙病毒傳播情況的調查帶來很大困難。這種淘金熱差不多就像當年加利福尼亞和阿拉斯加發現金礦時的情況。幸而我們面對的居民並非一味單指望靠鑽石致富,他們是只要能擺赤貧狀態就行。一點錢就能起作用。它奇迹般地改變了村民拒絕出租房屋給陌生人的偏見。一說出我們願付房租時,要多少房間都能做到。
當我的雇員們一切准備停當時,我打算正式開始對拉沙熱病毒的監視規劃。當時是1977年2月初,我從紮伊爾回來整4個月。我的工作人員受訓兩個月之後,現在要動真格的了——要對付真正的拉沙熱病毒患者。
病人是不缺的,周圍有許多拉沙熱病毒患者。
我事先想到我們的工作會相當繁忙,但沒料到會忙到現在這種程度。第一個月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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