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第四級病毒第十章上一小節]每一臺重約600磅,在凱內馬我們沒有能夠運載它們的車輛。此外,它們是有冷藏設備的離心機,所以,我們得肯定,壓縮機要盡量固定在下面,以防止它們與冷卻盤管相連接的銅管被壓破。如果管子破了,碳氟化合物就會漏出來,這不僅會汙染大氣,而且會使冷卻設備失去功能。所以我們到尋找交通工具。後來找到了兩部很結實的卡車可以把我們寶貴的物資運上搓板似的道路。費了很大勁以後,我們總算把離心機搬上了卡車。然後我們用繩子將它們綁牢,盡量將壓縮機固定好,開車將它們運往潘古瑪和尼克松醫院。希望能夠成功。
終于,我們將機器運到了目的地,但我們的問題仍沒有完。我們安裝在潘古瑪醫院的離心機運轉很好,但是在尼克松醫院的那一臺不能製冷。這是我最害怕的事情。在塞格布韋馬周圍沒有可以信賴的製冷方面的技術人員,即使有,他們對離心機製冷也無經驗。
我只得再動動腦筋。在我離開“疾病控製中心”時,一位製冷專家曾教過我如何修理冰箱和如何再向裏面裝滿冷卻劑。我希望這一程序能與修理離心機的製冷器相似。我又拆開了離心機,發現壓縮機的銅管在進入冷卻盤管的地方折斷了。我只有把它割斷,使它再次成爲凸緣形,將它放在盤管中恰當的位置。然後我得用鈎鈎住我們在實驗室使用的真空泵,用它將壓縮機裏的空氣排除,造成真空。幾小時後,我使機器裏的壓力降得很低,以便將盛冷卻劑的容器連起來,重新向盤管充電。一切似乎都正常,但真正的考驗是要看溫度能否降得很低,使離心機能冷卻下來。我等待著。當我看見缸裏面形成了一層霜時,我高興極了。現在我可以開始了。下一個問題是:血漿能行嗎?
即使我使離心機運轉起來,我還要克服其他一些困難。我們還需要一條供應線和通訊設備。我們沒有可以工作的電話系統,電氣系統也很不穩寇,所以我們不得不依賴一臺備用發動機,如果我們需要電,我們就發電。如果我們要通訊,我們就用曲柄啓動我們的單旁帶無線電設備。醫院的發動機每天早上只能向潘古瑪和塞格布韋馬醫院的實驗室供應幾小時的電。供電是有限的,手術室要優先,所以實驗室往往得不到最起碼的電力供應。而且,發動機還容易出故障,零件也不易找到。我到想方設法,最後總算湊夠了錢爲我們的每一個實驗室購置了一臺當地可以買到的本田小發動機。有自己的電力了!真是大棒了。
要建立一條供應線則更加困難。通常,我們依靠弗裏敦美大使館的幫助,能便捷地運送“疾病控製中心”的供應品和器材。並保證它能通過海關,安全地運到內地。最重要的物品是用于診斷拉沙熱的試劑。就在這個問題上我們真的碰到了困難。“疾病控製中心”的首批物資是通過泛美航空公司經塞內加爾的達喀爾運來的。但它們在達喀爾附近消失了。真見鬼!雖然這是我們唯一一次丟失的物資,但它給了我們一個教訓。我們需要一條更加可靠的運輸線,特別是如果我們要檢查病毒的話。我們與荷蘭航空公司進行了聯系,它每星期四晚上都有班機飛到隆吉(1oingi)機場。機場就在弗裏敦的海岸上遊,位于紅樹科沼澤地中間的空地,在弗裏敦港灣的對面。荷蘭航空公司同意直接從亞特蘭大經阿姆斯特丹(它們之間每天有航班)將物資運來,然後經過同一航線從弗裏敦將我們在這裏做好的樣品運回亞特蘭大。我們無法在當地將病毒分離出來。這一程序需要組織培養,而這又要有無菌的工作條件。在敞開的工作臺上用病毒
理臨
抽樣是一回事,但在組織培養時使其形成高濃度則完全是另一回事。總之,這種病毒是第四級病毒,只有在適宜的實驗室裏才能安全
理。只有在疾病控製中心才能
理。
在研究病毒時,最後的化驗或試驗都是分離病毒。化驗不僅告訴你在血液或組織的樣品裏是否有病毒,而且還能告訴你有多少病毒。如果我們要繪製和記錄疾病的傳播,然後對它進行治療,我們必須要分離病毒,並且不僅是對每個病人的一次抽樣,而是對他的幾次抽樣進行病毒分離。事情還要更加複雜。我們不能就在一般的冰箱裏將抽樣冷凍起來,用一般的冰袋將它們運走。如果要保存好抽樣,將它一直送到亞特蘭大,我們需要幹冰。在凱內馬根本沒有幹冰,即使在費裏敦也沒有。最近的來源是象牙海岸的阿比讓。我們設法與阿比讓的美大使館建立了聯系,它也試圖幫助我們擺
困境。但是他們送來的頭兩盒幹冰,到達時卻是空的。幹冰已全部揮發了,剩下的只有一點二氧化碳。顯然,阿比讓這條路線行不通。
所以我們又找到效率總是很高的荷蘭航空公司裏的荷蘭朋友,他們告訴我們,如果我們事先預訂好,他們可以每星期四傍晚從阿姆斯特丹將幹冰送來。這就使我們有時間包裝好抽樣,當飛機第二天早晨返回隆吉時,就能把抽樣運回亞特蘭大(途經阿姆斯特丹和芝加哥),剩下的工作就是要想出一個辦法,在使館的幫助下,使包裹內裝物在融化之前經過渡船運到弗裏敦,再送回去。我們得確保我們能按時到達弗裏敦,這樣我們就不會誤了飛機。因此我們毒星期四晚上總是非常忙亂。最後,我們在大使館的地下室裏放了一些大冰箱。在這裏,我們可以儲存我們寶貴的抽樣。使人放心的是冰箱已和大使館的大發電機連接起來了。用這種方法儲存拉沙病毒似乎沒有使我們務院的朋友感到擔心。星期五下午,當荷蘭航空公司的班機帶著我們的盒子起飛後,我們都精疲力竭地癱倒在非洲大陸最美麗之一的弗裏敦海灘上。
沒有美務院的斡旋,我們的許多工作都做不成。我至少與四大洲15個
家的美
大使館和領事館裏有過工作關系,我總能指望得到他們的合作。記得有一次,一位比利時朋友陪我去金沙薩的美
大使館兌現支票,他很驚奇我竟然能辦成這種事。他說他從他的使館無論如何也得不到這種服務。
無論我們作出多少努力,無論我們最後克服了多少困難,但對約翰·卡馬拉來說,效率仍不夠快。他的高燒和全身劇烈疼痛有增無減。我們仍抱著希望一一這希望來自我們對拉沙熱的一點點了解。但到了他得病的第8天,他一度明亮和銳利的眼睛變得遲鈍了,(在我看來)充滿了無可奈何的神情。當我靠近一點再看時,可以看見他眼白裏有火焰似的紅點。
現在他的眼睛出血。
約翰的妻子再也受不了了,她不時站起來,但幾分鍾後又跑回去握著他的手,試圖緩解他的痛苦。
到了他得病的第9天,約翰·卡馬拉時而有些迷惑,時而神志失常。雖然我們對這種疾病沒有很多經驗,但恐怕許多人都過不了這一關。我們得承認我們正在失去他,他的妻子似乎也有與我們相同的預感。她開始變得令人驚奇地安靜,因爲她已接受了不可避免的事實。在醫學上,這是令所有醫生感到卑微的一刻。它提醒我們:衆神也是虛弱的。
約翰完全陷入了昏迷。當病毒宣布戰勝了他的腦子時,一系列的發作摧毀了他的身。然後他陷入完全休克,已測不到血壓。他的心肺衰竭了。
爲了證明他給人們留下的精神財富,塞格布韋馬所有的人都出來哀悼他一一他們非常尊敬的老師和行爲的榜樣。他們想要知道,這是什麼世道,竟要奪走這樣一位好人。帶看兩個要撫養的孩子,他的妻子一個人如何過下去?誰來照料他年邁的雙?誰來教育他的學生?准給予他們勸告和幫助他們爲自己的
家創建未來?我的四周,沈寂是唯一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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