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第四級病毒第十四章上一小節]做的事情。
我花了相當多的時間才作出這個決定,並用了更長的時間才真正參加和戴維所描述的那樣一項調查工作。然而,我總是一個後來者,在我的道路上有許多障礙,遠比我想象的要多。
1943年8月,我出生于英的登比(denby)市。當時正是酷熱的長夏,該市正在遭受唯一的一次空襲。母
說過在我出生前采集黑毒的事。這是很不尋常的,因爲在英格蘭北部通常黑毒要到八月底才成熟。我最初的記憶是當敵機在頭頂上飛過時,我仰躺在通向防空掩蔽
的樓梯上的情景。
當我11歲時,我被送到威爾士北部的一所寄宿學校讀書。那好像被放逐一樣——真正完全的隔離。我在那裏度過的6年時間,是一生中最不愉快的日子。爲了排遣孤獨感,我貪婪地閱讀我能找到的一切散文、小說和詩歌。我學音樂、彈鋼琴和風琴。
當我以英文、法文和曆史都是a等的成績畢業時,我發現自己已在人生道路的分嶺上。父
和母
遷居巴黎近郊,因爲父
將在楓丹白露(founfainebleau)的北約總部(nato)工作。于是我得有機會在巴黎大學(sorbonne)讀書並有過幾次真正的旅行。
在法和意大利消磨了兩年之後,我逐漸顯現出掌握外
語言的能力和向往異
他鄉的情緒,我下打算回到寒冷、
和灰漾漾的英
,但是我要謀生。到這個時候,我實際上已把自己當作一個地中海人了。我再也不能使自己適應故土的生活。我同一個年齡比我大的人結了婚,他到
旅行,特別是非洲。
我自己要旅行的激情並未隨結婚而消逝。相反,隨著歲月的推移變得越發強烈了。27歲那年,我覺得一定得采取某種行動了。我決定要做一些人們曾經告訴我,像我這樣已婚婦女,特別是有一個孩子的婦女做不到的事情。我要成爲一名醫生。
不管60年代後期和70年代初期英流行的對婦女不宜學醫的偏見,我上了當地的技術學院,選讀物理、化學和動物學等課程,以便能達到醫學預科課程的要求。也許那些主管人以爲這些課程足以便我生氣而放棄我的
離常軌的道路。誠然,我坐在15歲男孩坐的最後一排的未位,熬過了艱難的第一學期。盡管這些孩子還不成熟,他們已經學過兩年物理,這意味著他們知道所有的答案,而我則一無所知。
然而我下定了決心。我盡量把一切都記錄下來。下課後就去接漢娜(hannah),然後回家,准備晚餐,並料理家務。只有這一切都做完了,我才能坐下來做家庭作業。這也並不容易。1967年那時還沒有袖珍計算器,而我又恥于讓人知道我已經忘記了對數運算了。因此,整整一個學期,我都用長長的乘法和除法運算,寫得滿紙都是,就像《阿麗斯漫遊奇境記》小說中的老鼠尾巴,直到我哥哥可憐我,送了我一把計算尺。
無論于何種困境,我總是能夠在a級物理和化學課中門門得a分。我想這樣的成績足夠使我順利進入醫科學校。當時對婦女是有限定名額的,接納的限額爲所進班級人數的15%,而大多數成功的女孩子是從高級私立學校畢業的化學專業學生。即使如此,我相信我仍能進得去。我給所有我能想到的每一所醫學院的院長寫信,所有的回音都是一樣的:我被認爲是“不合適的”;有一所學校直截了當地讓我回到廚房
池旁邊去。同時,我看到醫學院接收比我年輕、學習成績差的男同學入學,原因是橄榄球打得好。
值得欣慰的是,有一個例外:皇家自由醫學院院長費朗西絲·加德納夫人(damefrarces gardner)出于好奇,約我面談。我們談話之後,她同意接收我,盡管這樣做明顯地違反招生委員會其他委員的意願。于是她提出一條不可違背的條件:我必需出具丈夫的信件,保證他在我結束四年學業之前不與我離婚。他照辦了。
加德納夫人嫁給一個名叫喬治·奎斯特(george quisi)的好人。他是我遇到過的最古怪的人,他的名字令人想起狄更斯小說中的一個人物。其實,曾有謠傳他是理查德·戈登(richard godon)的喜劇小說《家庭醫生》(doctor in the house)中的古怪外科醫生蘭斯洛特·斯普拉特(lancelot spratt)爵士的原型。他常常拒絕在外科手術教室中進行手臂消毒,雖然十分合理的,他自己從來沒有不進行消毒就做手術。他走進手術教室,穿上一件大號的塑料工作裙。爲向他的學生演示一項外科技術,用帶血迹的棉花球取出一大套鉗子,利用這套鉗子在圍裙的正面闡明他的論點。他的腰圍很大,因此有足夠的地方進行演示。有一次喬治·奎斯特在開車(他開車不穩)將我從一所醫院送到另一所醫院的途中告訴我說,有一個(唉,也許不足憑借的)傳說,說他曾經給錢讓正在建造一所新醫院的工人們喝啤酒,鼓勵他們堅持罷工。他說他不贊成新建築。
我抱著相當程度的憂慮進入醫學院。我肯定我會于一群很聰明的男生中間,他們將徹底勝過我。此外,在路上來回還要各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我們注在離倫敦50英裏的地方——這就耗費了我一天的大部分時間。但是我感到能夠進醫學院學習是一種殊榮,因此我不在乎不能滿足家庭和工作兩方面對我的要求。我非常幸運有家庭的支持,更重要的是:我的能力甚至使我自己也感到驚呀。而且我後來竟能在交通車上大量地閱讀。唯一的問題是當我取出我的解剖學書藉——特別是當我翻到有關
的片段時,同車的穿著細條子工作服的人所表現出的驚奇。在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裏,我甚至把盛放著一具真正的骷髅的盒子放在我頭頂上方的行李架上,但願它不致于掉下來將所盛的東西散落地上。有人告訴我,如果出了這樣的事故,根據不知何時製訂的“解剖法”,我將會被抓起來。這條法律就是爲了製止任何與醫葯有關的東西不當地驚嚇公衆而製訂的。
我的事業也受到另一位意志堅強的婦女的影響,她就是希拉·謝洛克(same shei1asherlock)。是她引導我通過了實習醫生。她相貌威嚴,對人要求嚴格,她因爲對引起黃膽肝炎在
際上所持的立場而以黃
皇後的綽號著稱。在她的管轄下,根本不允許出錯。她秉
古怪,才華出衆,可能會是《愛麗斯漫遊奇境記》的作者筆下創造出來的人物。有一次她參加她的住院醫生們組織的一個聖誕節聚會,她徑直走到盛著混合香甜飲料的大酒缽前面。那是一個放滿幹冰的大
譜箱。爲的是使它放出誘人的霧氣。住院醫生們一時都沈默了。
她先品嘗了調製的飲料,然後撅撅嘴皺起眉說:“酒味不夠”,她轉身對一位住院醫生說:“孩子,到我桌子底下把一瓶威士忌酒拿來。這酒是一位病人爲了感謝而送我的禮物。”酒瓶一到手,她就把酒倒進大缽,統統都倒進去了。這次聚會結果開得很好。
我很幸運與特麗莎·泰特(teresa tate)成了好友。她是一個可愛的女孩,有著一頭淡黃的頭發。她出身有錢人家,還曾與安妮公主(princess anne)一同上學。因此她進醫學院並非爲了將來的生汁.而是出于她要成爲一名外科醫生的志願。她是一個引人注目的人——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擋得住她。當我們兩人結合在一起時就形成一
不容忽視的力量,這使謝洛克夫人非常高興。這是我一生中見到的領導偏愛婦女甚于男人的唯一一次。
有一次,特麗莎和我忽發奇想,用彩蠟筆在病人的記錄紙上做標記:紅
代表血紅蛋白,黃
代表膽紅素(bilirudin)。膽紅素是引發黃疽病的。我們把結果貼在病人的
腳一端。謝洛克夫人
得這樣做挺好,並讓年長的住院醫生們看。她大聲說:“瞧,孩子們,事情就該這麼做!”(她總是稱呼男士們爲“孩子”。)“現在你們可以看見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們的同事們真正喜歡我們兩人。我們可以看見他們那種咬牙的樣子。
醫務實習期後。我必須當六個月的外科往院醫師。但外科不適合我的格,外科醫師好像並非真正需要用腦子辦個。他們老是開刀。除此之外,我的興趣在另外的方面。自從我在謝洛克夫人手下工作、護理肝炎病人起,我就對病毒著了迷。因此當我一旦完成了外科注院醫師的任務之後,就自然而然地到公共衛生實驗室服務部,(phis)(public healthlaboratory service)去工作,那裏是英
一個病毒學訓練的好地方。
問題是那時候病毒是科學的灰姑娘。醫學界對病毒並不認真對待,因爲他們認爲病毒並非引起疾病的一個主要因素,而且,不管怎樣,“沒有辦法對付病毒”。在那些日子裏,把公共衛生的重點放在疾病的預防上是一種陌生的觀點。你等待患者得病,然後設法去醫治他。此外還廣泛地相信現代葯物已經戰勝了像小兒麻痹症那樣的疾病,一位同行甚至爲我的興趣而責備我,他堅持認爲我專攻病毒疾病是很“不恰當的”。他說我需要深入研究的是細菌學一一像他所做的那樣一一那一定會提供我成爲一個病毒學家所需的一切知識。然而,不知怎麼,我堅信他是錯的,而且,在這點上,大多數人是錯的。我堅信病毒學將成爲一門有發展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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