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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拿破侖》第一部 馬賽綢緞商之女

第2小節
外國人物紀實作品

  [續我與拿破侖第一部 馬賽綢緞商之女上一小節]定。她感覺如果你陪伴去,她心中會舒服一點。”ma又加了一句。

  “但是你必須記著少開口,讓蘇姗講話,”朱莉在旁立刻cha嘴。

  當然我很高興這項果斷決定。依照我的觀點,這當然是上佳的善策了。可惜他們一向不尊重我的意見,和以往一樣把當成一個不憧事的小女孩。所以當時我默然不響。

  “明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大家要面對許多困難。”mama立身來道:“最好今晚早點休息。”

  我跑進小客室告訴普生我准備休息了。他撿起報紙,向彎腰說:“克來雷小jie晚安。”我剛走到門口,他又低聲說了些麼。我轉回身來間:“普生先生,你說了什麼?”

  “那只是……”他說。我走了過去。在黑暗中,我仍舊可看清他的臉。我沒有再去點蠟燭,因爲我正准備回房睡覺。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久將要回家了。”

  “哦!我很抱歉你不能和我們多住下去。那是爲什麼呢?”問。

  “我尚未告訴克來雷夫人,我不想去打擾她。你知道我已來此一年了;家中人希望我回去給他們業務上的幫助。愛提安。”

  這是我認識普生以來第一次聽他最長的一段談話。我不了爲什麼他把這事第一個告訴我。在我意識中,他對我和對他人沒有什麼分別。當然,在這情況之下,我不便馬上走開因而我走到一張沙發前,模仿一般貴婦的姿態示意他一同坐下。他坐定後即彎著腰用手臂撐著膝蓋。這時他好象又不知說什麼是好了。

  ‘斯德哥爾摩京城很美嗎?”我禮貌地問。

  “對我而言,那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城市了。”他答道:“綠se冰塊漂流在馬拉溯裏。天是那麼清,那麼白,如同一張洗過的白紙。這就是斯德哥爾摩的冬天,冬天在那裏是很漫長的。”

  他的形容並不能使我感覺斯德哥爾摩那麼美麗。同時我在想綠se冰塊到底在那裏漂流。

  “我們的業務是在範斯特·蘭格頓。這地方是全斯德哥爾摩京城最摩登的商業中心,離皇宮很近。”普生驕傲他說。

  可惜我當時並不注意聽。我的思想早已離開身旁的普生漂蕩到明早的晤會,癡癡迷迷的正在編織許多幻夢:我穿什麼刺匠人我將用手帕塞滿前song,我必須看起來非常非常的美麗,因爲一個美麗的女子可以支使男人替她做許多事。因爲我,他們會應允釋放愛提安。淬然間,我鹵幻夢回到現實,聽見普生向我說:“克來雷小jie,可否准許我求你一件事。”

  我恍惚的問道:“你說什麼,先生?”

  “我可否要求給我那份《人權》刊物。我知道這項要求是過分一點。”他的語調有些不穩。

  當然是有點過分,自從爸爸故世後,《人權》一直歸我所有。

  “我一定永遠珍惜它,尊重它的。”普生又說。我于是半開玩笑的嘲弄他:“原來你也變成共和主義者。好吧!我送給你。將來你回到斯德哥爾摩時可以給你的朋友閱讀。”

  正在此時房門忽然大開,同時我聽見朱莉尖銳的聲音:“你什麼時候去睡呀!歐仁妮?哦……”當她看見普生,她停了一停接著道:“我不知道你與普生先生在一起。這孩子該睡了。來呀,歐仁妮!……”

  回到房中當發卷已快卷完時,朱莉仍在喋喋不ti的責備著坐著。不要忘了你是佛朗斯·克來雷的女兒,爸爸生前一向得衆人敬佩的。普生連一句正確的法文部說不好。你完全不考慮克來雷家的名譽。”

  真是無聊,我吹熄蠟燭。朱莉真該有夫,脾氣一定就會好得多,那麼我耳根也就會清靜,生活也會愉快,自由多了。

  我無法人睡。腦子裏混混饨饨的一片混亂。我想到今天的回憶。一把刀和那被割下的頭顱真太可怕了。我將自己的臉埋在枕頭裏,希望可以埋掉令人心悸的回憶。

  兩年前,瑪莉曾偷偷地領我去市政廳廣場。我們在人叢中向斷頭臺方面擠去,我決定去參觀,准備去接受一個可怕的ti驗,我竭力咬緊牙齒,以免它顫抖。一輛紅se兩輪馬車馳來載了約二十名紳士與貴婦。他們的yi著非常華麗,紳士褲子和貴婦輕紗抽上沾了少許幹草,手臂在背後反縛著。

  斷頭臺上撒滿著鋸木屑。每天早晚行刑後均撒上新木屑,成一chu紅黃se,散布著血腥味。斷頭臺和二輪馬車漆著同樣紅se,可是年深日久,油漆一片片在剝落。

  那天午後,二個青年男子與guo外敵人私通消息而被捕:當劊子手將他拉上斷頭臺時,他嘴chun懦動,可能是在祈禱。他跪下,我合上眼,我聽見斷頭臺刀落下。

  當我睜開眼睛時,看到劊子手提著一顆人頭,那灰土se白面孔,那兩只大眼似乎在看著我,嘴張得力”麼大似乎在呼喚,無聲的呼喚。我的心停止了跳動,我的頭眩暈。迷糊中有人在嗚咽,有人在狂笑。那些聲音越來越遠,我跌入無底黑暗的深淵裏,我失去了知覺。

  我恢複知覺時,耳中聽到人聲嘈雜。我竭力閉著雙目,以免再看到那帶血頭顱。瑪莉很不滿我的舉動,她拉著我離散開人群,我們經過時、仍聽見人們辱罵我們。自那次起,我常夜間想到那句怕的眼睛和張開的嘴而不能入睡。

  回家後,我大哭不止,一次又一次。爸爸溫和地用手著我,用安慰的口吻說道:“法guo人民已忍受痛苦將近百年了。由痛苦中升起兩道火──正義的火焰和仇恨的火焰。只有血能熄滅仇恨的火焰,但正義的火焰是永不會再被熄滅的了。”

  “人權是永不會被廢除的了,是不是爸爸?”

  “永遠不會的了。也許臨時遭到損害和壓迫。可是損害它的人即犯最深重的罪惡,必招殺身之禍。此後無論何時何地無一人能劫掠同胞的自由與平等。每一個人都受‘人權’保護。”

  爸爸說時,音調與平時迥異,象在傳達上帝的旨意。我感覺我更了解爸爸,我們的心靈越發接近。

  今天晚上我好象又與爸爸在一起,我替愛提安擔心,我又懼怕明天的訪問。也許夜間往往較白天要膽小一點。

  如果我能預知將來是喜是悲,是禍是福就好了。第一件事我必須設。法替朱莉尋到丈夫,還有最重要的即愛提安能獲得釋放。晚安,爸爸你看我現在已遵從你的旨意開始寫我自己的故事了。

  (二十四小時之後)

  大家譴責我犯了敗壞門風,極大恥辱的罪名!此外大多事件在這短短二十四小時內發生,我不知如何把它們記錄下來。

  一、愛提安已獲得釋放,並且正在樓下餐廳和mama、蘇姗在一起大喝大嚼。象是一個月除了白shui、面包外沒有吃到食物一般。事實上他只彼拘留在獄中三天!

  二、我遇到一位令人感興趣的青年,叫做波拿巴。這名字真難叫。

  三、家中人一致責備我行爲不檢點,有辱門楣,罰我睡在chuang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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