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北京人在紐約第17節上一小節]陣誘人的草香。
郭燕喜歡聞這種草香味兒，幹脆躺在草坪上，仰面對著藍天，閉著眼睛，讓陽光透過薄薄的眼皮，把紅暈映在眼前。
她什麼也不去想，讓腦子一片空，讓思想得到一陣安閑，讓情緒得到一刻的安甯。
她聽到一汽車刹車聲。
那聲音尖銳、刺耳，與劃香、陽光很不協調。
她坐起身子來，睜開眼睛循聲望去。
只見一輛黑
的跑車已經停在了她的車道上。
這車是……甯甯的車！
她翻身坐起，瞪大了眼睛盯著那車。
車上先下來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孩。他跑過去，打開汽車另一側的車門，從裏面走出一個女孩。
甯甯！
甯甯！是甯甯！她打扮怪異，那可愛的馬尾松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撮細長的頭發，高高的豎在前額，另一撮足有半尺多長，垂直的耷拉下來，擋住了左邊的半只眼。
短的不能再短的超短裙，挂在胯上，露出了半個屁
蛋子。小小的背心，緊緊的包住那看來已經相當成熟的
。肚皮，當然是袒袒然然地晾在外面。
要不是那張長得極象王起明的臉，郭燕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她的女兒——甯甯。
郭燕呆呆地原地站著，驚愕、思念、怨恨、麻木，這錯綜複雜的感情，圍繞著她。見到甯甯，她竟不知說什麼，怎麼說。她嘴角顫動了幾下想說。可說不出話來。她腳步移動了一下，想去抱著她，可又覺得，離她是那麼遙遠，簡直象隔著一條江河。
“
！”甯甯走過來叫了一聲。
一聲“”，觸動了郭燕的魂魄，她低下頭，揉著眼睛，小聲說：“甯甯，你回來啦。”說著眼淚就淌了下來。
“！這是傑姆斯，我的朋友。”
“嗨！”傑姆斯舉了一下右手掌，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有汽
嗎？我們渴極了。”
“有。進屋來拿！”
說著，郭燕引著女兒和傑姆斯走進屋。
jerry看著這兩個陌生人，不停地吠。
“jerry，你還記得我嗎？”
甯甯想抱起jerry。但是jerry一個勁兒地躲閃，吠得更凶了。
“你別抱那畜生！”傑姆斯對甯甯說，“當心它咬你。”
好象聽懂了傑姆斯的侮辱，jerry反過身來咬傑姆斯的球鞋。
要姆斯毫不客氣地用腳踢jerry，並且嘴裏還在喊：“滾開！”
郭燕心疼地抱起jerry，譴責地看了傑姆斯一眼，轉身上樓，先把jerry關進自己的房間。
傑姆斯喝著汽，用手指一彈放在鋼琴上的甯甯七歲時拉小提琴的照片。
“這是什麼？”他問。
“我在拉小提琴。”甯甯告訴他。
“真是有病！你學那玩藝幹什麼，該去學掙錢！”
郭燕從樓上下來，走到甯甯身邊，拉起她的手，說：“回家住吧！孩子！我想你！”
“，我需要一些錢。”甯甯沒有回答的話。“爸爸也想你，回來吧！”
“，您沒聽見嗎？我需要錢！”
“錢？”郭燕皺了皺眉頭。
“對！！”
“要多少？”
“不是要，是借！”
“借？借錢？”
“就是說，我們會還給您。”甯甯說。
“做什麼用？”
“做生意。”
“什麼生意？”
“這您先別管！”
“我要借錢給你，我得知道。”
“您想知道做什麼生意？”
“對。”
“遺憾，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我不能借！”
“！”
甯甯把拉到一旁，低聲對說：
“傑姆斯是個好人，明白嗎？”
“好人？”
“對。這一年多，他盡幫我了。”
“幫你？”
“對。要是沒他的幫助，我都活不到今天！”
“出過什麼事？”
“沒什麼事。我是說，他是一個大好人。現在，他要做筆大生意，需要錢。，您得幫他這個忙！”
“做什麼生意都不清楚，怎麼借錢？”
“！我真不知道，可我擔保，他是個好人，他會成功，會把錢還給您！”
“問他，做什麼生意？”
“吧！喂，傑姆斯，你做什麼生意啊？”
“這生意很大，能賺很多錢！”
傑姆斯翹著
，十分自信地對甯甯和郭燕說。
“，聽到了吧？大生意！就算爲了我，借給我吧！”
“多少？”
“才十萬美金！”
“十萬！”
“怎麼，多嗎？”
“我要和你爸爸商量！”
甯甯偷偷看了傑姆斯一眼，傑姆斯伸出五個手指。
“那就五萬嗎。”甯甯反應快。
“五萬也不是小數，得等你爸爸。”
“ok，我們走吧！”
傑姆斯說著站起身，摟著甯甯走出門。
郭燕追到門口。
“你該等你爸爸！”她對甯甯說。
“不啦！”
甯甯頭也不回地走了。
郭燕聽到傑姆斯在對甯甯說：
“你有一個精神病的！”
那輛黑跑車猛一加油，飛也似地駛出了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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