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洛杉矶蜂鳥第15節上一小節]毛驢子似的那麼結實。這就怪了,簡直想不通跟周珊珊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在和埃娃做愛的時候,我有幾次都想到了周珊珊,一想到她,我就覺得更激動了,比實際上跟她在一起的那天還要激動。
埃娃確實比以前胖了,小腹微微凸起,腰上的贅肉也多了些,但我摸上去的感覺很好。我本來想告訴她這一點,想了想又忍住了,她不會爲我的感覺有多高興,反而會對自己的發胖哇哇大叫。我打開頭燈,問她喝什麼。“你呢?”她反問。
“茶。”“那我也茶。”
我在廚房裏沏了茶,把茶具放在托盤裏,回到臥室來。
她光著身子,倚在墊高的枕頭上。我則盤坐在
上,把茶悶了一會兒,倒在茶杯裏,慢慢喝起來,一時真想不出說什麼了。
她說:“嗳,你說話呀,給我講個笑話。”
“笑話啊,笑話嘛……‘洗機’的故事吧。說是有這麼兩口子,只有一間八平米的小房,和十歲的孩子住一起,幹什麼都不方便……”
“不行不行,講過了。”
“那講,講有一對新婚夫婦,男的英俊潇灑,就是不長胡子……”
“聽過了聽過了。”
“你看,我的故事你都聽過了,我沒新的了。”
她伸手掐我的。“不行,沒有也要講,非把我逗笑不可。”
我說等等,我再續一壺茶。她說你可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我續了茶,又點了一支煙,想了想,講了一個黃笑話。她剛開始沒明白,停了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下流胚,壞蛋。”她一邊笑一邊掐我。
這一夜我們倆的精神都特別好,就這樣說笑一陣子,喝喝茶,然後又做愛,一共做了三次。不覺得累,盡管每一次都弄得筋疲力竭,但很快就恢複了,慾望就像船上的帆一樣,一次又一次升起來,被風漲滿,帶著船在波濤裏航行。一次比一次享受到更多的樂趣。好像匠人學藝,練到這會兒,突然會到什麼叫得心應手了,怎麼做怎麼對,怎麼做怎麼好。
“上帝呀,我這輩子還從來沒這麼縱慾過呢。”這時窗外已經變藍了,遠遠地能聽到有車輛駛過公路的聲音。埃娃平展展地躺在上,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在喝一杯葡萄酒,准備酒勁兒上來以後舒舒服服地入睡。
“年輕的時候也沒這樣過嗎?”
“年輕的時候?現在我也不老啊。”埃娃說。“你是不是一直這麼縱慾?”
我吹起牛皮來了。“這算什麼?這就叫縱慾啦?告訴你吧,”我喝了一口酒,“也沒什麼可告訴你的,反正吧……”
“你這個老鬼。”
“是有點兒
,但是既不老,也不是鬼,我是人。”
“你是不是特別花,亂跟女孩子睡覺?”
“沒有啊,一點也不亂啊,我跟女孩兒說話都臉紅。”
埃娃用鼻子笑了一聲,看著天花板,好半天沒講話,突然說:“我和他吹了。”
“和誰?”
“你見過。”
我知道了,她指的是俄亥俄的男朋友。我晃著手裏的杯子,讓葡萄酒在裏邊轉起來,不知道說什麼好。
“畢竟心裏不是太好過,我和他好了好幾年了,當學生時的苦日子都是一起過來的。”她說。
“不容易啊,非分不可嗎?”
“自然啦。”
“爲什麼?”
“太複雜了,一兩句話講不清楚。”
“很不錯的一個人,我不是還跟他聊了幾句嗎?”我試探著問:“是不是在那方面不和諧?”
“談不上,談不上,不是特別好,但沒有問題。你這人三句話不離本行。我們的問題不在這兒,很複雜,恩恩怨怨,我現在是心如死灰了……”
再找不出什麼話來說了,究竟是勸她合呢,還是勸她分?或者拿出一些事例來幫她分析分析?都不合適。關鍵是我不知道要把自己擺在什麼位置好,說實話什麼位置都不好。
她忽然側過身來,用手拍著我的膝蓋說:“我和他啊,剛開始很簡單,他是書呆子,我懂的也不太多,以爲就那麼一兩種方法。後來我跟一個美同學交往過一陣,才開了竅,這事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我沒跟任何人說過。我和他借了一些錄像帶來看,慢慢地我們改善了很多,我確實挺喜歡這個,好像純粹是生理上的需要,比一般人要強烈,我有好幾個女朋友,她們就說無所謂,沒什麼興趣。也許她們說的是假話,我就想不通爲什麼會沒興趣。”
過了一會兒,見我不說話,她問我:“你不高興?”
“沒有啊,爲什麼不高興?”
“我說的太多了。我好傻呢,是不是?有些話最好不說,我也知道,但一高興,嘩嘩嘩全說了。你沒覺得我是壞女孩吧?”
“哪兒的話呀這是,這跟壞有什麼關系?一點兒關系也沒有。”
話雖是真話,但我琢磨的是她跟我說自己傻不傻、壞不壞這些幹什麼?以前我們的話題從來沒涉及過所謂個人內心方面的事。
“聽說你和周珊珊不錯?”她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一句。
“是啊,不錯,在北京就認識。你和她熟嗎?”
“不熟,我聽陳克文的太太說的。”
“我們倆現在做生意呢,當人販子。”
她說:“給我也喝兩口葡萄酒,不然肯定睡不著了。天都快亮了。”她支起身來,接過我的杯子,一下就給喝幹了。“不錯不錯。”然後躺下來,拉拉被子蓋好。
她突然在被窩裏笑起來,說:“你這個人謊話好多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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