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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殺手》第三十章 掃蕩東南亞

經濟類作品

  “ 自由浮動的貨幣有某缺陷,因爲市場總會發生過度偏差。”

  第一節 不幸的預言

  大約一年之前,guo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經濟學家莫裏斯·戈爾茨但在英guo《經濟學家》雜志上預言:按1994年12月墨西哥金融危機中的危險信號衡量,在東南亞諸guo,各guo貨幣正經受著四面八方的沖擊,從而有可能出現墨西哥式的經濟大災難。接著,他又坦言,泰guo的墨西哥征兆比其他亞洲guo家多,換言之,如果東南亞發生金融動蕩之類的危機,那麼,泰guo將首當其沖。

  戈爾茨但及其所代表的guo際貨幣基金組織在東南亞guo家並不那麼受歡迎,因爲前者被亞洲的後起之秀視爲西方發達guo家的代言人和裝飾品。在這些昔日的殖民地guo家的領導人看來,相信他(它)們無異于出賣本guo的民族利益。

  這是一道由曆史編織的隔閡,人類從此失去了相互信賴、相互協助的可能。偏見使人的思維狹隘,愚昧又讓人難以面對現實。

  戈爾茨但先生並未得到東南亞諸guo的重視,尤其是在泰guo,朝野上下都爲一道描繪未來的藍圖所陶醉,如何又能接受得了前途未蔔的預言。

  就這樣,戈爾茨但被趕跑了。然而,被他所最先預言的災難卻如期降臨了。

  1997年7月2日,泰guo政府和金融當局在手忙腳亂之中宣布放棄長達13年之久的泰铢與美元挂鈎的彙率製,實行浮動彙率製。泰铢頓時一瀉千裏,chu于無人救助、無人敢救的悲慘境地,並創出曆史最低點的黑se紀錄,貨幣風暴終于在一夜之間爆發了。隨即而來的是,菲律賓、馬來西亞、印尼、新加坡等guo金融市場也開始劇烈動蕩,菲律賓比索、馬來西亞林吉特、印尼盾、新加坡元、甚至連經濟閉塞的緬甸貨幣也紛紛走軟下滑。人們不禁擔心,東南亞諸guo會不會重演一場由索羅斯擔任導演而一手策劃的類似于墨西哥式的金融大危機?

  直到此時此刻,泰guo人乃至整個東南亞諸guo人才認識到戈爾茨但先生的預言是何等之准確,當然,對于戈爾茨但本人而言,東南亞危機只是被不幸言中罷了。

  第二節 泡沫中的六se

  進入1997年,一直風平lang靜的東南亞金融市場動蕩不甯,5月以來,外彙市場更是傾刻間狂風大作,波濤洶湧。泰銑、菲律賓比索、馬來西亞林吉特不斷大幅貶值,印尼盾、新加坡元等guo貨幣也未能逃tuo這一大劫難,均chu于四面楚歌,風雨飄搖之中。盡管有關guo家的中央銀行采取了種種應急措施,打擊市場上興風作lang的貨幣投機行爲,千方百計地維護本guo市值穩定,卻事與願違,屢施各種方策之後仍無法解tuo困局。7月2日,泰guo被迫實行浮動彙率製,一天之內泰铢即狂跌20%。與此同時,眼看就要傾家蕩産的泰王guo政府向guo際貨幣基金組織、日本、美guo等金融大戶發出了求救緊急資金援助的申請,使得在泰guo醞釀已久的墨西哥式金融危機終于浮出shui面,讓世人一睹其面目。

  90年代前期,當西方發達guo家在衰退中苦苦煎熬,西方文明的殒落似乎就在眼前閃現之時,東南亞經濟增長卻勢如破竹,所向無敵,令世界爲之驚歎,連那些一向眼中無人的白人老板也自愧不如,心中充滿著嫉恨。

  90年代中期,東南亞guo家不約而同地開始了一場大躍進,加快金融自由化步伐,以求驅動經濟新一輪的快速增長,並想當然地認爲,21世紀即是亞洲的世紀,而亞洲的世紀即是東南亞的世紀,世界權力的重心從此將向這個漸露雛形的地區偏移,雲雲。然而,被舶來的葡萄酒灌了個頭重腳輕的東南亞人卻忽視了這樣一個最基本的事實,即:東南亞過去幾十年推動經濟發展的主要驅動力是外延投入的增加,而非單位投入産出的增長,因而在如此局限的增長模式基礎上竟相放寬金融管製,與世界頂尖金融強手爭吃大金融市場的“蛋糕”,無疑是在沙灘上興建摩天文廈,隱患重重,極易被外力擊破。

  這一點,老謀深算的喬治·索羅斯早就看在眼裏,記在心中。索羅斯是一個慣于鑽牛角尖及吹毛求疵的人,東南亞出現了如此巨大的一個金融漏洞,自然逃不過他的掌心。他一直在等待著最後機會的到來,他要撈一大筆,創造出另一個類似于擊跨英格蘭式的奇迹。

  其實,早在1995年,新加坡克羅斯比證券公司曾對亞洲七個guo家經濟狀況作了一份研究報告,指出東南亞guo家勞工素質低下。貿易收支惡化、通貨膨脹上揚,正面臨經濟過熱的危險;而另一方面,這些guo家又因超額生産能力、企業債臺高築以及缺乏高等教育和技術勞工等,將遭遇“成長xing的衰退”(growth recessi0n),有可能陷入一場可怕的經濟危機之中。克羅斯比公司認爲由于經濟快速成長,東南亞企業普遍高估房地産供給、製造業的産能和公司人員規模,因此造成了“樂觀的錯誤”。有關當局加快金融市場自由化的步伐,往往又會對“樂觀的錯誤“推波助瀾,火上澆油。屆時整個guo家經濟運行狀況突出表現爲投機行爲高漲,泡沫經濟四chu膨脹,整個市場被蒙蔽在一片虛假繁榮的七se光圈之中,從而爲諸如喬治·索羅斯這樣的“金融蒼蠅”創造出絕好的進攻機會。

  然而,沈浸在“東亞奇迹”的喜悅和夢幻之中的東南亞諸guo,對上述忠告均置若罔聞,態度類同于對待戈爾茨但那樣。這一切,索羅斯一直在心中暗暗高興。

  早在1992年,泰guo的經濟界人士,特別是金融界人士,就不知從何chu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以爲曼谷應取代即將回歸中guo的香港,成爲東南亞地區的金融中心,成爲第二個香港。在這種簡直就等同于大躍進的不切實際的想法的推動和刺激下,泰guo政府一廂情願地對外guo資本敞開了金融市場大門。果然,外guo銀行帶來了大量低息美元貸款,泰guo金融業就此大嘗了甜頭,財源滾滾,樂不可支,並開始對諸如房地産等基礎産業産生濃厚興趣,結果許多銀行一窩蜂似地把近30% 的貸款投向了房地産業,使房地産業就如同中guo北京的小胖子一樣盲目發展,供求嚴重失衡。隨之而來的房地産市場低迷不振使得銀行呆帳、壞帳激增,許多貸款難以收回,資産質量嚴重惡化。據日本大和綜合研究的援引泰guo有關方面資料,截至1997年6月底,泰guo金融機構所有的風險債權數額爲4860 億铢,爲貸款總額的31.5% 。更有人估計,泰guo金融業壞帳高達8o00億到9000億泰株(約合310~350億美元)。肆意揮霍低息資本,巨額所需項目赤字極易引發金融危機。1996年泰guo所需項目逆差已相當于它的guo內生産總值的8.2%,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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