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曾經海的心境是近期內最好的。收市以後,他習慣地跟一些認識但並不知道姓名的“友”們聊聊,交流交流信息,聽聽他們的想法。這天卻無人不在談論“羅湖
份”,他們所傳遞的有關此
的消息,竟多得使他這個得知內中機密的人都不敢隨意
嘴。仔細聽聽,原來不少是從五花八門的小報上來的,公司門口不同于李阿姨的那個地攤,正在發售這種小報。他立刻買了幾份,居然好幾位
評家也都推薦這一只
票,其中包括那位大名鼎鼎的海泫。有的專文介紹,說的和宮經理聽到的是一樣的,香港某跨
公司誠意控
,將注入二個億的資金;有的在“
市熱點”分析中,用濃墨重彩評析“羅湖
份”的投資價值和對整個證券市場的作用,幾乎一致地推薦“大膽介入,長線持有”!……
他笑了。像是得意,又像嘲笑以往尋找遊在海底好魚的那個曾經海。回到家,都茗早回來了。這一陣來,都茗內心遭受的自我拷問,勝于曾經海在市中的煎熬。在東海漁村,曾經海向她交代邢景的底,她當然不全信,但她得到了一個啓發:真要把丈夫抓在手心,比監視更有效的辦法是一起入市,雖然不直接
盤,但能夠提供重要信息,在關節眼上拿出好主意,叫他感到離不開她。她開始這樣做了。爲了“東南葯業”她到
探聽消息,以至探聽到“同事的丈人”那兒去了,可他竟沒有采納,完全是一副拒她于千裏之外的態度,爲此損失上萬!她一惱之下,又要給他看顔
——不理睬他。她知道,這種態度只能把他逼到別的女人身邊去,不明智,可是當他主動來
熱的時候,她卻又冷落他,不睬他。她恨自己任
,決心改,無奈,生就的脾氣,到時候,又是拿一張冷面孔對待他。人啊,原來指揮自己比指揮別人更難!今天,她知道“羅湖
份”漲勢出衆,這是心裏灌了蜜的時日,也應該是自己下樓的機會。冷面孔既做不出來,也不應該做。于是她買來了一大堆魚呀肉呀,還有幾瓶花雕,靜候他歸來。他來了。一見他進門,她就丟下竈頭邊正待修整的那一大攤,馬上把正在播送的“今日證券”音量放得大大的,作爲一枝橄榄技送過去,聲音裏帶著笑:“你聽,你買的這只‘羅湖
份’真正不錯!都成了
市熱點啦!”這是好久不見的家庭氣氛,曾經海心裏越發高興,不禁故作玄虛:“你知道嗎,今天我們一下子賺進多少?”
都茗多情地瞟了他一眼:“沒有算過!這一刻也不想算!”
曾經海感受到她這一眼的韻味,故意將雙貼近她的耳朵,悄悄地,像報告一個秘密:“告訴你:八萬多!”然後趁機往她頸上
了一口。
都茗有點意外,突然轉過臉,鼻尖碰鼻尖:“真的?有這麼多?”
曾經海說:“我透支了三十萬!”
“真的?”都茗吃驚地往後一跳,“三十萬?”
“你害怕?”
“不是。你下海的時候,不是訂了一大把條條框框嗎?”
“該靈活的時候就該靈活掌握嘛。看准了,宮經理又樂于幫忙,怎麼還能讓那些老觀念來束縛自己的手腳?”
“晦,”都茗一下睜圓了眼,可一下子又笑沒了眼,“你開竅了!”
“這叫向市場投降,背叛……”曾經海急忙改口,“夫人教導有方!”
“去你的!”
曾經海發現她的嗔是非常妩媚的,他從來不知道妻子會有這麼迷人的魅力,竟然壓過了邢景,不覺伸出手,打算把她重新摟入懷裏,卻被她推了開去。
她不高興地說:“你還沒有真正開竅!既然透支,爲什麼不再透支一點?這種機會不搏一記,還等什麼時候?”
曾經海想到過的。如果這時候,再透支十萬二十萬的,那會是怎樣巨大的收獲啊!他後悔得讪讪地縮回了手,狠狠地抓著頭皮:“我想……”
“杭偉不是說能漲到二十元嗎?”都茗截住他說,“再去透支十萬二十萬的。明天買進還是來得及的!聽到嗎?”
曾經海想了想,說:“好的,明天,我再去找宮經理商量商量。”
這一晚,他夫妻倆真像初婚似的百般恩愛,顛狂了小半夜也不覺得累乏。第二天一早,曾經海就到了證券公司。宮經理出去開會了,直到下午回來時才談妥,再給他透支十五萬元,利息照舊。好在“羅湖份”真該讓他發財似的,宮經理之前,又經過了一次回調,重新上揚不多久,在十二元二角的價位上,讓他再買進了一萬
。要是沒有昨天那一場振蕩,他是沒有膽量再拿透支來增加倉位的。
市就是冒險家的樂園,說得一點都不錯。正因爲已經掌握這只
票上下振蕩的節奏,他在低價位一買進就繼續往上漲,上漲,買盤始終大于賣盤,讓
價活像
上了翅膀似的直往上飛,什麼阻力線都阻不住它強勁的沖高態勢……
曾經海看著自己賬號上跳躍式地增長著財富,沒有比這享受更過瘾了;友們不斷來電話稱謝,更是一種驕傲,尤其是“收購板塊”們,眉開眼笑地到他房裏來,另有一種美人追隨英雄的陶醉,有的是提心吊膽的詢問:什麼時候抛出阿?有的是沒有趕上趟的,要求下一次千萬別忘了通知她。獨有邢景,依然隨著她們淡淡地笑。問她買了沒有,她只是笑著微微搖了搖頭,吐出很輕很輕的一聲“沒有呀!”這種見人發財而沒有半點酸味的風韻,愈覺深不可測,使他再一次動了心:“你確是一個謎!”她還是淡淡一笑,笑得既幽深又清遠。他越發著迷了,真想趁機邀請她今晚出去。可不能。這幾天都茗都安排得滿滿的,顯然是主動把他控製在手裏,不可輕舉妄動,只能讓這個意願刻在心裏,說:“我一定要破你這個謎,把你拉進
市裏來,你瞧著吧!”
邢景還是笑了笑,笑得還是那樣淡泊、那樣隨和。
這—天,“羅湖份”漲了五角。新透支的那一萬
手續費加上日息,都賺到了;第二天繼續強勁地往上漲,將曾經海的資金直往百萬沖刺。這是周末,都茗沒有具
安排,難免使他不想到邢景。收盤時,目光仿佛被磁
吸引,盡往窗口外瞄。“收購板塊”們正和幾位男士在說什麼,顯得很開心的樣子,邢景也在其中。他心裏竟然出現一
酸溜溜的味道,難以克製地打算下去,看看能否邀請邢景一起度周末。可就在這時候,都茗打電話來.說天涼了,要是晚上有什麼活動,該先回家去添一點
裳,要麼,她
自送來。對他這般關心冷暖,這般的信任,結婚以來倒是第一次,本來應該感動的,可這一刻卻分明覺得她是在考察他,連忙說:“不不不,我馬上回家。”
“那好,你沒有應酬,我就不做飯了。”她柔聲地說。
“好,”想和邢景們混一陣再走的希望又反彈而……
大贏家:一個職業炒手的炒股筆記十五、當市面上對哪只股票一片叫好的時候,就是趕緊出貨的時候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