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曾經海所料,當晚,被甜酸苦辣折騰了一夜的都茗追上門來又哭又鬧的,故意當著公公婆婆的面尋釁,對曾經海討價還價。曾經海不願讓兩位老人傷心,只好把她帶到了馬路邊的三角花園裏,談妥以三十萬元作爲離婚補償。她也有她的道理。第一次婚姻離異時,房價較低,十萬元,相當于一室一廳。而今天,三十萬元,在她取得離異後,才能讓她獲得一份起碼的生活條件。看著都茗爲錢斤斤計較、寸步不讓的樣子,曾經海最大的慶幸是沒有和她生育一男半女。
價格談成,並在還款日期上展延一個月,從三個月改回到四個月,雙方這才在那份協議上簽了字,並訂了一個分三期付清的交款計劃。第二天,他倆就到了民政局,辦理了協議離婚手續。
正是初春季節,區民政局門前的草坪遠才能見到微綠,春寒料峭的,走出民政局大門的曾經海,正像枯草下的芽兒,抖落掉一冬的塵垢,通過無限的空間去迎接動陽。他像個紳士,和都茗客客氣氣地說了一聲“請多保重”。都茗給了他茫然的一瞥間,眼角那縷懊悔、怨怼卻使他真正感覺到了一個男子漢的氣概與驕傲。他不由地想象,不久的某一天,在比這更加莊嚴的場所,他也能夠居高臨下地向“扁頭阿棒”說一聲:“你有什麼爲難的地方,請盡管找我!”
在簽訂協議以後的第一個月的月初,趁兩人回到舊居清理自己物件的機會,曾經海將第一個十萬元交給了都茗。那是幫豐樂詩全部解套以後取得的酬金。另外那八份磁卡還來不及獲利,他須得逐個吃透那一堆被套的票的波動箱
,然後調整籌碼,估計最快也要大半個月。應該付給梁菲的第一個月的百分之三的利息,他准備從母
給的那一份資金所獲的利益來支出。近千萬資金的運籌盡管壓力沈重,但他信心百倍。
說實話,在和那一只只變幻莫測、跌宕起伏的票較量拼殺時,他常常有心力交瘁的感覺,在這戴著鐐铐舞蹈的日日夜夜,常常出現在夢裏的,還是安詳、恬靜、平和而又幽遠的邢景,越是感到鐐铐的沈重,她越會頻頻地出現在夢裏,尤其是她站在液晶屏前,透過
價凝視著曠遠之
的那種無我、無往、無念的禅氣,常氲氤在他的心靈深
,吸引他去精骛八極,心遊萬仞。他期望著有朝一日,能夠再見到她。如果能娶她爲妻,他將馬上退出
市,享受人生的甯靜、平和、恬淡和安詳,在這兒博弈太可怕了,太累了,太累了……真的,如今他深深感受到了這一點。一收盤,他總會想到那些茶肆酒樓、娛樂場所去尋求刺激,以讓心弦放松,暫時忘卻壓著心靈的惶惑與恐懼,可他又怕沾染到那種只有賭徒才有的惡習,讓靈魂套牢;他也不再經常去
市沙龍作
市解盤,他認定,那都是浮面的虛華,弄不好富了自己,也害了別人。可貴的是獲得實實在在的東西,並在需要的時候全身而退。想到這些,馬上會想到邢景,只望能夠再見到她,這種潛在的思念,使他始終關注著少了她的那個“收購板塊”,在她們來咨詢該買進什麼
票的時候,他總不露痕迹地將話題往邢景有關的地方拉。她們對此很敏感,差不多都像張瑞玉老師,雙
間挂起一縷含蓄的、神秘的笑,仿佛笑他對邢景的一往情深。
張瑞玉老師終于問出一句:“邢景最近好嗎?她到底在什麼地方呀?”
看來,她們真以爲是他蓄意把她轉移了。
曾經海愈加納悶,他非要解開這個謎團不可。這一天,他的收獲甚豐,據“烏骨”的消息,“藍海
份”即將被南方那家資金雄厚、名聲顯赫的大業公司收購,消息公布必定連著三個漲停。對于這種消息,身在
市的曾經海經常碰到,玩
的人都知道,世事如煙,
市也如煙,在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中求利,是
市最流行的取勝之道,也即是所謂炒“朦胧題材”,利用“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趁機撈一把。何況消息是如此可靠,參與其事的,就是“烏骨
”外甥的同學!近
樓臺,明月在叩窗戶而瞻前顧後,必將後悔莫及。再說,此
走勢的確強勁,來一次快進快出,穩妥一點地冒一次險,也是有錢可賺的。于是他和“烏骨
”都將主要資金押了進去。
價直線上升,無
不顯出莊家實力之雄厚,
作手法之老到。他一興奮,又想到了邢景,想到了“收購板塊”。他想,何不利用這次機會,以主動建議她們也買一點做借口,到散戶大廳與她們接觸一次呢?于是他到了交易大廳,可沒有見到她們。收盤以後,曾經海特地給張瑞玉打了一個電話。得到如此穩賺錢的內幕消息,張瑞玉高興得一再道謝。他便邀請她喝咖啡,說請你先生一起參加吧,並說有事相求。見說得誠懇,她索
反過來邀請他到家做客。他欣然接受了。
晚飯以後,曾經海備了一份初次登門的禮物,來到了張瑞玉家。這是一個有一般撲面而來的溫馨的小家庭,丈夫是位儀表堂堂的工程師,兒子胖墩墩的,一看就知是用蜜喂大的。他們夫婦倆在小廳裏接待了他。等她丈夫帶著兒子回到書房去用功以後,他就直接地問起了邢景。
她笑著說:“我知道你是爲邢景來的。”
他苦笑著說:“那就希望你知無不言吧。”
她認真起來,問道:“你真的不知道她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說:“要是知道,我怎麼會一本正經地向你打聽她?”
她歎了一口氣說:“看來,你倆真的沒有什麼,也難怪邢景不想見你了。”
他吃了一驚;“這話怎麼說?”
張瑞玉正地問;“你不知道你太太找過她,而且大鬧了一場?”
這對于曾經海來說,不啻于一個晴天霹雳,他差一點從沙發上跳起來;“真有這種事?是什麼時候?”
“你那次昏倒住院的時候,”她謹慎地選擇著詞語,“你太太……”
曾經海已經意識到什麼了,一時控製不住情緒,立即更正:“她已經不是我的太太了。”
“哦,”張瑞玉的話立刻暢快多了:“我也說不清楚,好像你賬號的密碼改了,你太太……竟來找邢景查問。當時我們都在場,邢景哪能吃得消這種突如其來,反問了一句你先生的密碼怎麼來問我?沒料到你太太會說出那許多話來,邢景當時氣得差一點昏倒,轉身就走了。從那以後,我們就沒有再回到她。”
“啊?”他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因爲竟沒有給他辯白機會而焦急不堪,“我可一點都不曉得!真的!一點都不曉得!”
張瑞玉深含不露地微微一笑:“我們都以爲邢景找過你呢!”
“沒有,她沒有來找過我!要是她來找我……”他說不下去了。
張瑞玉感歎,“邢景也真有涵養!”
邢景身上特有的那一……
大贏家:一個職業炒手的炒股筆記八、世事如煙,股市也如煙,如沒有在虛虛實實中周旋的本事,很難站住腳根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