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顯示屏上,“駝方”的價,一片綠,掐得出
來的綠……
杭偉根本不想看它,他坐在電腦前的轉椅上,將久未梳理的腦袋擱在椅子靠背上,朝天花板吐著煙圈。煙圈裏,朝著他擠眉弄眼的,竟是曾經海!
他冷笑一聲:這癟三,原來是這樣一只票,搗漿糊竟搗到我頭上來了!
事情都是海泫告訴他的。
曾經海也曾經被一些券商請去作技術解盤,但他並不了解海泫他們那一個圈子裏的關系。他不知道以筆名“石點頭”行世的趙某是海法的徒弟,海泫和石點頭他們是抱成團的一夥,海泫是頭,都稱他爲海老師。他們經常一起趕場子,到一些證券公司的市沙龍去作
市解盤,周末,則不時被外地券商請去,分析
市大勢,推薦個
,幫
民尋找黑馬,逃避灰熊。他們或分或合,或離或散,卻隨時互通聲氣的。所持觀點,對一些現象的評價,對一些個
的推薦,基本上是一致的,起碼不至于抵牾、拆臺。在這
市低迷的時日,這麼重要的消息和計劃,海泫第二天就知道了。海泫心裏老大不痛快,一頓飯無所謂,可是這個曾經海,最早結識的是他海泫,拉去做技術解盤的也是他海泫,如今有了甜頭可嘗的機會,卻偏有意撇開他,太那個了。所以立刻打電話給杭偉,很有點興師問罪的味道。杭偉一聽這事兒怎能不動肝火?馬上破了口:這只
票,居然忘記他是怎樣認識海泫的了,居然想繞開我獨自發大財!不僅獨自發大財,而且居然拿我當蔥頭,想斬一刀。可以肯定,曾經海出賣的消息,就是這個消息!尤其面對這一只“駝方”的時候,氣更不打一
來!上次,這一只
票幫他賺了個罐盈缽滿,這一次暴跌,跌得躺在地上了,于是重新殺進,卻被套牢了,套得不是很深,但從技術指標上看,在短時期內卻很難解套,買的數量又多,多得把第一次賺的全部還給
市了。石點頭將曾經海打算炒“飛天”的消息傳給他之前,他只求解套,聽到消息以後,他心裏的怨氣,就一起發泄出來了:如果曾經海早把消息告訴他,他怎麼會鑽進這只
票裏捱套?!
這怨氣是這樣難以忍受,他終于抓起電話直撥曾經海。“喂,你好呀!”他沒頭沒腦的就是這麼一聲。
曾經海正在高度興奮狀態。那晚,在和石點頭、言中的觸籌交錯中,他知道了美
十分重視東南亞金融風暴,世界銀行和
際貨幣基金組織都表示不能坐視不顧。運用得好,倒真是一次牟取暴利的機會。這使他全身輕松。此刻,一聽是杭偉,高興地說:“啊呀。老阿哥,是你呀!”
“上次說的事,怎麼沒得回音?”杭偉半真半假地繞圈子摸底。
曾經海謹慎地回答:“對不起,看來談不成功。”
杭偉笑起來說:“不是沒成功,是你獨個享用了吧?”
曾經海一怔:“這是什麼意思?”
杭偉大笑:“你讓我掏錢購買的,不就是‘飛天份’的消息嗎?”
出其不意,正是這個流氓的拿手好戲。曾經海知其爲人,事到臨頭,一時間倒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應答了:“你……你說啥?……”
杭偉繼續大笑著:“想不到你對自己老阿哥也來這一套,可不太像你老阿弟所作所爲吧?一個銅板就遮住太陽,我兄弟當中沒有這樣的人!”
曾經海說不清是氣是惱,只覺得粘糊糊的汗液,從所有毛孔裏冒出來。
“老阿哥還是你的老阿哥的話,就請過來詳細談談,”杭偉學著廣東腔,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別太見外啦,我等著你!”
“老阿哥,”他想作點解釋,“老阿哥!”
杭偉卻已收線。
曾經海坐不住了。不需要詳細詢問他就已經明白,石點頭、言中和海泫他們,穿的是一條連裆褲,踏著尾巴頭會動。他很惱火,不過到底經過了大風,明白事已至此,賴也只能賴到底,在這個無賴面前,打死也不能承認他兜售的就是“飛天”的信息。
“老阿哥,”他撥通杭偉電話,聲音裏帶著逢迎的笑,“你誤會了。不搭界的事,真的。見面時我會把真相告訴你的。‘飛天份’嘛,我是受人之托。要是你老阿哥有興趣,不怕風險大,我馬上請這家公司用八人大轎來請您!”
杭偉呵呵呵地笑起來。從石點頭口裏,他知道曾經海的籌碼已經吸得差不多了,只是個拉升問題,這分明是被當場揭穿以後的敷衍。至于風險,哪只票沒有風險?根據石點頭、言中和海泫的觀察,世界銀行和
際貨幣基金組織若真的表示幹預,最有炒作價值的,倒真是“飛天
份”這個板塊了。曾經海不會不知道。他很想揭穿這個赤佬的虛僞,叫他別豐滿了羽毛忘了娘。可轉念一想,人家到底討饒了,何不暫且放他一碼,記下這一筆債,到時候叫他加倍償還呢?
“好吧好吧好吧,我自己的事還忙不過來呢,”杭偉把口吻放緩,“以後有甜頭好嘗的時候,不要忘了老阿哥就得了。這一回嘛,我叫石點頭他們就像我自己的事一樣幫你啦,你放心吧,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困難,打電話給我!”
這副流氓頭子的派頭,很使曾經海作嘔,不過能夠得到這樣出局了結,到底松了一口氣,忙說:“謝謝啦!”
“誰叫我是你的老阿哥呢?”
杭偉挂上電話,轉過身子,目光投向電腦顯示屏。
又是“駝方”!深度被套的“駝方”!
窩在心裏的那無名火又竄了上來。杭偉坐不住了,站起身,點燃了一支卷煙,站到窗口,抽了一陣,然後轉身重新抓起了電話找海泫。一邊撥號一邊惡狠狠地自言自語:“
他
的,姓曾的,你還嫩點兒!”
電話通了。
“他的,曾經海真不是東西!”他對海泫說,“你說的一點不假,他不光想獨自發大財,還想往我頭上斬一刀!你說,我們就這樣讓他去了?”
海泫也摸到了一些“飛天份”的情況,頗有話要說,沈吟了片刻說:“我們馬上碰碰頭吧!”
市一收盤,他們就在離開泰公司不遠的清波海鮮城見面了。海泫是海量,進酒家不問檔次,菜肴也不求鋪張,但求實惠,酒卻起碼要有五糧液,能盡其量便可。
三杯五糧液香醇醇地下了肚,杭偉把曾經海打算炒“飛天份”的意圖,又如何瞞住他,並想往他身上撈一票,來兜售信息的表現,一五一十地抖了出來:“你說,該不該給他一點顔
看看?”
“還是放他一碼吧,”海泫自然瞧不起曾經海,可他不像眼前這位仁兄全露在面上,反而寬宏地一笑:“這位朋友,的確太那個了一點,不說恩人,也不說老師,在他困難的時候,你到底拉過他一把的嘛。真不該來這麼一記。”
杭偉微微一笑,不接腔,只拿酒杯湊近對方的……
大贏家:一個職業炒手的炒股筆記十七、“順勢而爲,無爲無不爲”,是處世之道,也是股市取勝之法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