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茵河的河很平靜,無以數計的銀
的光點,在她上面調皮地挑逗著無以數計的細碎漣漪;尖瘦的教堂鍾樓,從綠
的林木、深赭
的磚牆間直聳而上,仿佛要沖破罩著這個城市的那層迷朦的
霧,德
的黑林山,法
的阿爾卑斯山,從地平線那邊,隱隱約約地越過萊茵河,悄然跨進這幢圓形高樓的窗玻璃,不時誘惑著會議室裏這些金融巨頭們散淡的目光。一共十三個人,悠閑地,仿佛是一次家庭聚會,隨意地從侍者的托盤裏取過他們喜歡的飲料,然後繼續漫無主旨一般地閑聊。他們突然發出一陣戲谑式的歡笑。原來是歡迎一位剛到達的貴賓。邢景睜大了眼審視,啊,他不是imf
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米歇爾·康德蘇嗎?她驚喜地走上前去,“哈羅!”她討好地招呼。他不睬她,繼續走;她追趕,“哈羅!”她加快步子,放大了聲音,將問題抛過去:“對東南亞
家,您和您的
際貨幣基金組織,打算采取什麼積極措施?”這位舉足輕重的金融巨頭,卻像根本沒有她的存在一樣,依然往前走。她執著地訴之以利害:“康德蘇先生!你們在這裏,決定著當今世界經濟命脈!您在這裏說話,也是最有分量的,無論如何?請您告訴我!”她邊嚷邊趕,可雙
邁不動;雙
也發不出聲音,整個會議室,壓根兒沒有她的存在。她一反平素那種安詳和恬淡,使出全身力氣,要討一個答複,內
都給汗
透了,聲音也嘶啞了……,他卻不見了,焦急,猶如一把火,在她心頭燃燒,她急得跳起來,卻又像那條小金魚在跳……
她醒了。她發現自己卷臥在鋪上。
她詫異。怎麼會夢見這些?夢中所見的,那麼遙遠,那麼朦胧,若隱若現的,到底是什麼地方?
她伸手扭亮了臺燈。一摞英文資料,從燈影裏跳進眼簾。
原來是瑞士的巴塞爾,一個稱作“際清算銀行”的總部所在地。她沒有到過這地方,連歐洲也沒有去過。怎麼會夢見這種場景?……
對了,這是她剛剛從這難英文資料裏讀到的。資料所描繪的巴塞爾這幢高樓。是飾以玻璃牆的圓形大廈,緊傍萊茵河,置于第十八層內的這個機構,可以說是一個鮮爲人知的秘密團
,成員分別來自美
、德
、英
、法
等當代世界十個工業
家,加上東道主:瑞士中央銀行行長。他們一年在這裏聚會十次,就在這種沒有事先議定議程的閑聊中,討論全球金融界最敏感的問題,給哪個
家地區以金融支持,如此這般地決定著世界金融走向。說話最有分量的是美
代表,通常是聯邦儲備委員會主席艾倫·格林斯潘,如果他不能來,那就是其副手艾麗斯·裏夫林,也只有這個美
的座位旁邊,備有第二個座位,這是爲紐約儲備銀行的總裁威廉·麥克多諾准備的。
……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麼?
是的。她爲曾經海想得太多了。她說不清楚,自己何以在他身上,投注這樣多的關愛和精力。是因爲這一次“飛天”的炒作,太多地關聯著自己在這家公司的命運?是,但也不完全是。這幾天,公司一些職工和中下層幹部,已紛紛在猜度內幕,並有了議論,而且是針對著她的,但她並不後悔,這是因爲爲了他。由此她越發感覺到,這種不顧代價的關愛,除了給了初戀的那個男人以外,從來不曾有過。要不,他按照她的要求抛售“飛天份”以後,她爲什麼會這樣迫切地期望
際形勢朝著自己所預期的方向發展,並且如此關心這個組織的背景和最新的動態,徑自到上海圖書館去借閱了這許多資料呢?
邊櫃上的小鬧鍾,剛指准二點,正是淩晨。但她沒有了絲毫睡意。索
起
來,站到窗前,茫然望著窗外一幢幢寂靜的公寓,梳理思緒,追尋自己對他的感情。她歡喜他,但又害怕自己把感情交給他,爲什麼?她怕他染上了這種被稱作“電腦海洛英”的
票買賣,害怕他會在恐懼與貪婪的搖擺中,不是將自己的人
磨練得越來越純淨,而是越來越讓原生的獸
主宰了他。主動約他到明珠廣場見面,他雖然聽從了勸告,可碰頭前後這幾個小時,他給她的印象和感受太深太深了,以致此刻一想到這些,還會禁不住地把多日來的參禅所悟,交還給野樵先生!
她無法再經受這種感情的折磨。她不能再想下去了,步離窗沿,回到上增高了枕墊,閉上眼,按照日本禅學大師鈴木大拙的方法,開始重複默念“無”的聲音,讓自已逐漸進人潛意識的野
思維之中,將個人從意識領域中消失,讓個人,與只不過是一個“無”的宇宙無意識,融爲一
……
她終于融爲一了。無我,無住,無念,像是沒有夢的睡眠,回到現實時正是清晨。她進入盥洗室,習慣地打開了收音機,或許因爲她仍然兼管著部分經濟資料的搜集與翻譯,她先聽能夠收到的
際廣播。正好是日本nhk播送經濟新聞,一條新聞分析驟然吸引了她。新聞分析說,對于
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態度,根據種種迹象來看,其走向,正是昨晚她追問格林斯潘而沒有得到的答複:世界銀行和
際貨幣基金組織,要求受援
必須以實行改革作爲條件!
她一陣興奮,便想打電話告訴曾經海,可剛抓起聽筒,朦胧的一聲警告,卻叫她把它放下了。她說不出這警告是什麼,只覺得不應該這樣輕率,這樣直露。這與對一個高燒未退的病人,強用快速退燒葯物把燒退了,卻讓真正病毒逃相同。于是她邊盥洗,邊繼續收聽各方消息,然後早早上班,認真地閱讀了新到的所有的外文報刊,證實nhk的分析是有充分根據的。原有的恬淡、甯靜與安詳都回到她的身上。因爲要關心“飛天
份”的動態,辦公室的電腦早就與證券行情聯了網。開盤時,她已經完全能用一個旁觀者的心態來看“飛天”的走勢。
“飛天份”在繼續上漲。她似乎看到曾經海在悄悄地派發。
正如所有上市公司辦公室,電話鈴是不斷的。她等的是曾經海的電話。十點一過,他的電話終于來了。很使她意外,她聽到的,還是那種賭徒賭紅了眼才有的聲有。他說,“飛天份”“異動”絕非偶然,他不能放棄這樣一個好機會,請她協助他“調整戰略”:“我同意你的順勢而爲,可也不能放任不爲。在應該拼搏的時候放棄拼搏,那是庸人之道!”
還是沒有開悟!她無可奈何地一笑:“不錯,順勢而爲不是不爲,而是找到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最佳統一狀態的時候,發揮主觀作用……”
“那眼下就是這種統一的最佳狀態!”
“經海,”她破例地只喊他的名字,破例地沒有接他的茬兒,她的語調沈重,不知道爲什麼她在這一刻,采取的竟是與他……
大贏家:一個職業炒手的炒股筆記十八、輸贏本是尋常事,悟透人生勝萬金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