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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觀音》第21節

第2小節
海岩作品

  [續玉觀音第21節上一小節]安心的身ti有如此經久不衰的迷戀。

  我們每天做愛,我們的做愛因爲彼此已經完全了解所以能夠盡情盡興,每次都特別和諧完美充分滿足質量極高,只是需要壓抑著聲音盡量不吵醒孩子。我充分ti會和理解到精神快感在xing愛中的獨特作用,我明白了沒有愛的xing交所得到的那種快感與我們現在每夜所感受到的gāo cháo簡直無法比擬。這種心靈的享受是我過去在花花公子的時期絕對ti驗不到的。

  在以後的一段時間裏,我因爲總也找不到比較適合的工作,只好拉下臉面再去幹一些ti力活兒。後來連搬運電腦這種工作都過這村沒這店了。我後來到出版社搬過書,到副食品批發站搬過飲料和啤酒,到供電局搬過電纜……總之我需要掙錢!我需要每天精疲力盡面se蒼白一身灰土地回到家讓安心從心眼兒裏疼我!

  那時候我心裏頭如果沒有疼,沒有愛,沒有被疼和被愛的感動,我肯定不會在這樣的苦難中堅持。髒和果還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那種因爲工作無著無落的焦急不安和外地民工似的低賤感。有一次我往一個名叫“星期五”的餐廳送啤酒,在門口碰上了過去追過我的一個女孩兒,她正~身名牌地和一幫時髦男女過來吃飯,見了我這樣子都認不出來了。“喲,這不是楊瑞嗎,你怎麼這德行了?”我都聽不出她的口氣是屬于真誠還是調侃,“我聽說你辭職了,怎麼著,是不是現在做上啤酒的生意了,還是在這兒ti驗生活呢?”

  我笑笑,毫不回避地接應著她和她那幫朋友上下打量的目光,我說:“沒有,是生活ti驗我呢。”

  沒錯,是生活ti驗我呢,看我還有什麼不能承受的,是累,饑餓,失落感,還是面子。這些我都度過來了。盡管我和安心對待這種生活心理上還是不同的,她比較自然,安貧樂道,沒有受難感,有一點好事便真的覺得開心幸福,而我始終覺得這一切都是暫時的,我還有出頭之日。這一切不能預料也從未經曆的苦難和艱辛,都是上帝對我們這場愛情的磨碉和考驗!

  在這段刻骨銘心的生活中,最難度過的一個關口就是孩子病了,和上次一樣,又是高燒不退。我們半夜三更抱著他去醫院急診,診斷出高燒的原因也和上次一樣,是先天xingsong膜炎發作。

  醫生說孩子得住院治療。和上次一樣,住院押金最少三千,少了不收。我和安心束手無策,情急之下,萬般無奈,我~跺腳,拉著安心抱著孩子就坐車到團結湖找我爸去了。

  我和鍾才分手之後,我和我爸只見過一次,吵了一架之後不歡而散。我爸那歡喝了幾d悶酒氣急敗壞說了些傷我人格的話,還辱罵安心,我當時差點發誓從此再也不來見他。可現在安心的孩子病成這樣,安心急得光剩下掉淚的份兒,我作爲她的男人,只有放下臉面放下自尊屈膝俯首再次去敲我爸的家門。

  我們坐車到了團結湖,我本想讓安心和孩子在外面等我,但那天下了雨,他們在外面沒地方呆。再說我也擔心我爸就是有錢也不借我,索xing讓安心抱著小熊一起上樓,我想讓我爸看看這孩子都病成什麼樣了。

  但是一敲開門我的心就寒了一半,我爸又喝酒了,半醉不醉的。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安心,先是發了愣,沒反應過來這個抱著孩子的女人是誰。我說:“爸,這是安心,她孩子病得不行了,您能不能幫幫我們。”

  我爸臉漲紅了,他不知是氣壞了還是喝多了,那張臉不僅紅著而且歪著,他的口齒含混不清但聲音特大,發泄著積蓄已久的惡氣。

  “我幫你們,誰幫我呀?楊瑞你還是我兒子嗎?你爸爸現在沒工作沒飯吃了你管不管,我就這麼一點退休金我連窩頭都快吃不上了你年輕力壯的還來嚇唬我,你讓街坊四鄰聽見還不得把你罵死!”

  我壓著火,我忍著氣,我說:“爸,這孩子得了急xingsong膜炎,要不趕緊治有生命危險,您就幫幫我們,救救他吧。”

  我爸看也不看孩子一眼,也不著安心一眼,但他指著他們,沖我嚷嚷:“這是誰的孩子,是你的嗎?是咱們老楊家的孩子嗎?

  啊!連你現在都不像是老楊家的人了,老楊家的人幹不出你這種事兒來!“

  我終于急了,也擡起了嗓門兒:“我幹什麼事兒了?我幹的事沒什麼丟人的!”

  “你不覺得丟人是吧,你不覺得丟人我覺得丟人,我丟死人啦我!人家都說這女的不是正經東西不是正經東西,你不是不信嗎,不信怎麼就冒出這麼一個孩子來?你說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整天抱著到chu轉悠什麼!你是越腥越往身上蹭,蹭了一身還往家裏給我帶。那孩子不是你的你也有臉往家裏帶,你真是不覺得丟人啊?我都丟死人啦!我他ma丟不起這份人!你趕快領著他們給我滾!”

  我真是氣急了,沖上去揪住我爸,我那樣子大概像是要拼命了,但我除了喊叫一聲“你說什麼你”之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安心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拽我,她急得直喊:“楊瑞,你松手!他是你爸,你松手楊瑞廣我松了手,我爸順勢一巴掌過來,抽在我的臉上,同時大喊大叫:“你他ma不是我的兒子,你爲個女人你敢打你爸爸!你這是畜牲!“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我全身顫抖地扭身跑出了門,跑出了這個我從小在這兒長大的屋子。

  安心跟著我跑出來,我們的身後還響著我爸失去理智的叫喊:“你有骨氣就別回來,我不認你這個兒子,你也沒我這個爸爸,算他ma我白養了你二十年,白養了你二十年!”

  我跑到了街上,雨shui把臉上的眼淚打散了,但眼淚還是不斷地湧上來,糊住了我的視線。雨中的街道、車輛和行人,全都像罩在厚厚的玻璃罩子裏,影影綽綽,模糊不清。安心追出來了,她一手撐著雨傘,一手抱著孩子,在雨中艱難地追過來。我站在403路公共汽車站空無一人的遮陽篷下,全身shi透地抒著頭,不想讓她看見我的眼淚。安心過來了,依然機械地撐著那只紅se的布傘,她說:“楊瑞,你爲我跟你爸爸這樣,我心裏特別難受,要知道他是你爸爸,生你養你二十年了,可我,我什麼都不是。

  我和這孩子,我們什麼都不是……“

  我轉過身,抱住她,我抱住她和她懷裏兩眼無神身子發燙的小熊。那紅紅的雨傘從我們的頭上一歪,滑落下來,我們誰也沒去拾它。我緊緊地抱著他們,不說任何話。一輛403路公共汽車進了站,從上面下來幾個人,然後車門關上,開走了。我仍然緊緊地抱著安心和孩子,我把我的臉貼在她的肩頭上,我能感到她肩頭上微微的抽搐:“我早說過,我是一只狐狸精,無論哪個男人要了我,都要倒黴的。”

  我用力地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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