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青城十九俠第60回 飛鳥傳書 荒崖求靈葯 開門揖盜 古洞失珍藏上一小節]法取暖,每日入定,甘受寒冰凍骨凝髓之苦。爲靈奴行法禦寒,尚是閉關以來的第一次。
靈奴等他說完,氣也緩過來,便把靈姑的信用爪抓開,銜到向笃面前與他看了,並把靈姑所囑一一傳達。向笃知它靈異,便令少候,重又閉目默運玄機,暗中仔細推算了一陣。然後對靈奴說:“呂偉本難免于橫死,所幸殺孽多半種在前生,今生善行所積極多,又生此孝女,將來不是一定無救。但這次重病和前兩次白猩、山魈之險,並不能算應過災劫,只略減一些罷了。要他痊愈不難,愈後卻要留意。不應此劫,靈姑仙緣難以遇合,必致兩誤。”說畢,囑咐靈奴回洞不要提起。又說治病的葯卻有,原是准備將來道成煉丹用的。葯名朱苓,産自千年古松根下,靈效非常。不特有法寒去邪之功,並能大補真元,立起沈瘋。只是難于尋掘,自己僅得兩塊。因念靈姑孝思,可先帶去給乃父服用。異日仙緣遇合,大熊嶺慣産靈葯,顛仙那裏所存必多,尚望到時惠賜幾塊,只要不誤煉丹之用就好了。靈奴問明用法和藏葯之所,用爪抓起,往回飛走。回來雖快得多,仍是冷得難支,半晌才叫出聲來。
靈奴通靈,早識先機,巴不得主人早有遇合,自己連帶沾光,平日好些話都不肯說,何況還有向笃叮囑,因此敘述時便略去了許多,靈姑只知向笃在冰雪中忍苦磨練和贈葯之事。一聽老父服葯立愈,早已心花怒放,哪還再顧及詳審話因。匆匆誇獎了兩句,放下靈奴。趕到屋中囑咐王妻洗滌瓦罐。自照向笃所說,將朱苓洗刷幹淨,削去外皮,放人臼中搗爛成泥。再撕下一塊麻布,將葯包起,用線紮口。又在瓦罐中間嵌上幾根細竹條,上置小碗,將葯懸系碗上。隨後用綿紙將蓋口封嚴,用火慢蒸。
那葯一根五歧,形似薯蓣而小,外皮粗黑,內肉發紅,看去似已枯幹。放入葯臼中搗爛,便融成一團朱泥,摸去膩手,勻細已極,更殷紅鮮豔。人口微辛,略帶一點松子香,並不覺有甚特異之味。等蒸了個把時辰過去,漸聞清香滿室,令人神爽。
呂偉周身痛楚酸麻,頭腦昏沈,因恐愛女憂急,原是故意合眼裝睡。這時聞見葯香,覺得頭腦略見輕松,但說話費神,提不上氣,微微呻吟著喊了一聲:“靈兒。”靈姑忙奔過去伏向枕邊,見老父半睜著兩只神光黯淡的老眼,口鼻都在微微掀動,料是聞見葯香想問就裏,心裏一酸,忍淚問道:“爹爹心意,女兒明白,請不要開口,等女兒自說好了。”呂偉便以目示意,不再開口。靈姑忙道:“爹爹聞見葯香了?這是女兒命靈奴往向大叔那裏取來的靈葯,只是要蒸六個時辰,到半夜裏才能吃。爹爹安心靜養,明天病就好了。”呂偉先時自分病勢沈重,難以痊活,加以痛苦難熬,恨不早死,聞有生機,頓見喜容。
靈姑見老父神較前梢好,僅聞見葯香已見轉機,服後靈效更在意中,不禁悲喜交集。在榻前守了一會,看出老父愛聞葯香。回顧葯罐封口
潤,綿紙也染得鮮紅,頭蒸火候已足,便把葯罐取放呂偉面前,開了罐蓋,立時香騰滿室。葯只半碗,汁極清亮,紅得和血一樣。王妻趕忙將備就碗瓶、石臼送過,先將半碗葯汁裝入瓷瓶塞緊,原罐添
,葯袋放在火上微微烘烤。快要幹時,葯香忽變成極濃烈的辛辣之氣。取向呂偉鼻前一熏,連打了幾個噴嚏。再放火上略烤,給王守常父子和牛子三人一一熏過,各打了不少噴嚏。然後將葯渣由袋中取出,放入臼內重搗,又由于渣搗融成泥。二次如法重蒸,取得葯汁,另瓶盛貯,記明次數,以備應用。似這樣重複了七次。葯汁自第三次起逐漸減淡,搗葯也漸費手。到第七回上,王妻見葯汁雖不如前幾碗粘膩,
仍鮮紅,還想取些再搗,卻已成糟粕,不複成泥,又因要忙著醫病,只得罷了
這時子夜已過,呂偉熏了幾次葯,孔竅大開,頭腦首先不再疼痛。工、牛三人病勢較輕,更覺輕快非常。葯取停當,靈姑把瓶放入熱內溫暖,另將屋外火池中先備熱
倒了一大盆,端到屋裏,請王妻回房暫歇。把頭瓶葯汁一半和
,
去老父中小
,用布蘸了揩拭全身;另一半用羹匙喂人口內。並蓋好棉被。等過一會,又將老父
前天蜈珠取下。初取珠時,呂偉還覺奇冷。再停刻許工夫,葯力發動,忽覺一縷熱氣由
腹問發動,逐漸充沛全身。皮膚反倒冰涼,面
越發死白,想說話仍是提不上氣來。自覺寒氣爲熱所逼,由內而外,彼此交戰,比起先前,另是一種難受。
靈姑見狀驚疑,伸手一摸,似有絲絲冷氣由毛孔中往外直冒,觸冰涼,面上尤甚,顔
難看得和死人相似。她雖知向笃之言不會有誤,但終恐老父病久禁不住葯力,不由萬分焦急。奈事已至此,別無善法,只得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在旁守住,深悔不該冒失,求愈心切,將葯一齊喂下。還是呂偉知葯有靈,看出愛女憂急,喘息說道:“女兒不要心焦,這葯真靈,我心頭已不冷了。”靈姑見老父居然說出話來,略爲放心。待過一會,見不現別的險狀,才把第二瓶葯勻爲兩次,如法喂下。呂偉身上冷氣兀是出個不止。挨到天明,方始減退,皮膚不似先前冷得冰手,說話也不甚吃力,漸漸入睡。
靈姑一探,鼻息雖微,卻極勻和,看出病勢大轉,好生欣幸。葯自三瓶以後,不再揉擦全身。每瓶均剩有一半,便乘老父睡熟,還不到服葯的時候,拿去給王守常父子,按病輕重,各服少許。王氏父子病輕,越顯靈效,服下不消片刻,便覺寒氣往外發散,頭腦輕松,苦痛大減。靈姑見王妻橫臥在王淵腳頭,睡得和死人一樣,知她這多日來雖不似自己那麼不眠不休,但也合眼時少,人已累極,沾便倒,便不去驚動她。
王淵本能起坐,問知呂偉病見好轉,甚是喜慰。見母睡著,只靈姑一人兩頭勞累,心不過意,想起
相助。靈姑將他按住,悄聲嗔道:“你剛吃葯,哪能下地?沒的叫我添煩。也不許驚醒你娘。你要起來,等第二回葯服過,看是如何再說。”王淵不敢強,只得乖乖臥倒。靈姑走後,王淵暗忖:“靈姊這人真好,無怪神仙看中。我哪樣也比不了她,真叫人爲她死都心甘。”隨又想道:“日前無心中吃了尤老頭留下的葯,果然身輕不少,一時私心,不曾明告。異日還想她攜帶學仙,有這一點好
都要隱瞞,真是對她不起。尤老頭留的竹筒,瓦罐甚多,想必都是好東西,只是標有字的卻沒幾個,不知還有那種靈葯沒有?靈姊這等仙根仙骨,再吃靈葯,豈不本事更大?等病稍好,定去仔細搜尋一回,如能尋到,也可稍微報答她的情意。”
靈姑回房,見老父睡得甚香,瓶中余葯還有不少。心想:“葯力甚強。這多日來爹爹老是寒熱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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