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夢的解析甲、凝縮作用上一小節]所涉及的兩位女。由那與花有關的女人,我又聯想到兩件事:我太太最喜愛的花,以及我匆匆一瞥所看到的那本專論的標題,更進一層地,我聯想到在中學時代的小
曲,大學的考試,以及另一嶄新的意念——有關我的嗜好(這曾由上述的對話中浮現出現),再利用由“遺忘的花”所聯想到的“我最喜愛的花——向日葵”而予以聯系起來。而且由“向日葵”,一則使我回想意大利之旅遊,另一方面又使我憶及童年第一次觸發我日後讀書熱的景象。因此,“植物學”就是這夢的關鍵核心,而成爲各種思路的交會點。並且,我能證明出這些思路均可于當天的對話內容一一找出聯系。現在,我們就恍如在思
的工廠裏,正從事著“紡織工的大作”:
“小織梭來回穿線,一次過去,便編織了千條線。”
在夢中的“專論”再度地涉及兩件題材:一端是我研究工作的質,而另一端卻是我的嗜好的昂貴。
由這初步的研究看來,“植物學”與“專論”之所以被用作“夢的內容”,是因爲它們能使人聯想到最多數的“夢思”,它們代表著許多“夢思”的交會點,而就夢的意義而言,它們也就具備了最豐富的意義。這種解釋可用另一種形式表達如下:“夢的內容”中每一個成分具有甚多的意義,它們代表著不只一種的“夢思”。
如果我們仔細檢驗夢中每一成分如何由“夢思”蛻變過來,那我們將可了解得更多。由那“彩圖片”引入另外新的題目——同事們對我的研究所作的批評,以及夢中所已涉及的我的嗜好問題,還有更遠溯到我童年時曾經將彩
圖片撕成碎片的記憶。“已
的植物標本”牽涉到我中學時收集植物標本的經驗,而特別予以強調之。因此,我得以看出“夢內容”與“夢思”之間的關系,並不只是夢內容的各個成分代表好幾種的“夢思”,同時每一個“夢思”又能以好幾種不同的夢內容的成分代表,由夢中某一成分著手,經過聯想的思路可以引出好幾種“夢思”,反之,如果由某一種“夢思”著手,也可引出好幾個夢中的成分。而在夢的形成過程中,並不是一個夢思,或一組的夢思,先以簡縮的手法在“夢內容”中出現。然後另一個夢思,再以同樣手法接續于後(就像按人口比例,每多少人選出一位代表的過程一般),事實上,整個“夢思”是同時受到某種加工潤
,而在這整個過程中唯有那些具有最強烈最完整實力的分子才
穎而出,因此這種過程反而較像“按名冊選舉”。無論是哪一種夢,一經過我解析,我總發覺我這“基本原則”屢試不爽,“由整個‘夢思’蛻變而形成各種‘夢內容’的成分,而這各種成分又各有多種的夢思附于其上”。
爲了說明“夢思”與“夢內容”的關系,確有其必要再多舉一個例子,以下所舉的例子可以更清楚地看出兩者相互交織的錯綜關系,這是一個患有“幽閉畏懼症”所做的夢,讀者們不久就可以看出爲何我如此欣賞這夢的結構,而稱之爲“非常聰明的夢活動的成品”。
“夢者與很多朋友正在×街上駕著車子兜風,這街上有一間普通的客棧(但事實上並沒有)。在這客棧裏的一個房間內正上演著一出戲劇,最初他是個觀衆,但後來竟成了演員。最後大家都開始換服,准備回城裏去。一部分人在樓下,一部分人在樓上換裝,樓上的已經換好了裝,但樓下的仍舊慢吞吞地,以致引起樓上的同伴不滿。他的哥在樓上,他在樓下,他認爲哥哥他們換裝那般匆忙簡直太沒道理(這部分較模糊)。並且,他們在到達此地以前,早就已經決定好誰在樓上,誰在樓下。接著,他獨自由山路登向城市,腳步十分沈重,舉步艱辛竟至在原地動彈不得。一位老年紳士加入了他的行列,並且憤怒地談論意大利
王。最後,快到山頂時,他的腳步開始變得輕松自如。”
舉步困難的印象尤其清晰逼真,甚至醒後,他猶自分不清剛剛那經驗是真實或夢境。
由夢的顯意看來,倒是內容平平,但這次我要一反以往的常規,而以夢者所認爲最清晰的部分開始著手解析。
夢中所感受到的最大困難——舉步遲重並帶氣喘——是夢者在幾年前生病時曾有過的症狀,當時再加上一些其他的症狀,被診斷爲“肺結核”(可能系“歇斯底裏的僞裝”)。由我們對“暴露夢”所作的研究,已經了解了這種夢中運動受禁製的感覺,而現在,我們又可以看出這也可用來作爲其他種類的代表。“夢內容”中有關爬山的部分,初則十分吃力,到了山頂化爲輕松,使我聯想到法小說家都德的名作沙孚〔1〕這故事裏,一位年青人抱著他心愛的女郎上樓,最初佳人輕如鴻毛,但爬得越高,越覺得
重不堪負荷,這景象其實就是一種他們之間的關系進展的象征。而都德借此以戒斥年青人切勿四
留情,空留滿身風流債,到頭來吃不完兜著走〔2〕。雖然我確知這病人最近曾與一女伶熱戀,而終告破裂,但我仍不敢說,我這種解釋確實正確。在沙孚的情形正與此夢“相反”,夢中的爬山是最初困難,而後來輕松,但小說中的“象征”卻反而是最初輕松,後來卻成了重負。我很驚訝地,病人竟告訴我這種解釋正與他當天晚上所看的一部戲劇的結構十分吻合,那劇本叫做維也納之巡禮,敘述一位最初頗受人尊崇的少女,如何淪落到賣笑生涯,而後來與一位高階層男士發生關系,開始“向上爬”,但最後她的地位卻更加低落,這劇本又使他聯想另一個劇本《步步高升》,而這戲的廣告畫就以“一列階梯”爲代表。
再接下去的解析顯示出,那位與他最近熱戀過一陣子的女伶就住在×街上,而這街裏並沒有客棧。然而,當他在維也納與這位女伶打發這夏天的大半時間時,他就下榻于這附近的一間小旅館〔3〕。當他離開那旅館時,他告訴車夫:“發現這兒沒有一只臭蟲,我很高興!”(事實上,害怕臭蟲又是他的另一畏懼症),而車夫回答道:“這地方怎麼有人住得下呢?這根本算不上是一間旅館,充其量不過一間‘小店’而已!”而“小店”這字眼又使他馬上想起一句詩:“後來我就成了這麼好的主人的賓客!”但這首烏蘭德的詩中所歌頌的主人卻是一株“蘋果樹”,第二段詩句又由思中湧現出來:(浮士德四一二八——三五)。
浮士德(面對著年青的女巫):
我曾有過一段美夢,
我看見了一株蘋果樹,
那兒高挂著兩顆最漂亮的蘋果,
她們誘使我不由自主地“爬上去”。
漂亮的蘋果,
自從天堂裏驚鴻一瞥,
你就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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