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森廣場的不遠,那個面
沈的維多利亞女王雕像背後,是一片開闊的場地,政府行政機關都聚集在那裏。那個矮小的女王似乎在守護著這些白
圍牆內的淡粉
建築。綠
的百葉窗標志著這些建築的身份,郵局、火警總隊和最高法院都在這裏。在廣場中心的草地上,一株古老的、巨大的木棉樹枝葉繁茂地生長著,它的枝條一直伸展到圍牆,在風中籁籁作響,整個樹冠如一個亭亭的華蓋,更像迪斯尼樂園的聖誕樹。在它的
涼下,法院的工作人員在進進出出:有戴著假發、穿著製服的律師;警察;還有黑皮膚或白皮膚的公民(毫無疑問是訴訟人或證人)。木棉樹的
涼爲他們遮蔽著下午的陽光。
緊挨著法院黃的建築,一座有著綠
的木製陽臺、白
的百葉窗,裝著藍
玻璃的淡粉
建築
彩鮮明地矗立著,大英帝
的
旗在房頂迎風招展,門廊的柱子上安裝了華貴的維多利亞式燈具,上面的牌匾上寫著:警察局。
林道普上校的辦公室在二樓,他那穿著卡其布製服的白人男秘書把我送到了他的辦公室裏。在一張整潔的桌子後面,這位警察局長沒有站起身,只是對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又做了一個手勢,讓我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這間小小的辦公室——這間只有兩張地圖挂在牆上,幾只簡單的木製文件櫃擺在牆邊的小小辦公室,竟然是這個城市的警察局長辦公的地方。這告訴我們這個小島的軍事防禦力量簡直不值一提,也說明了公爵爲什麼要找兩個邁阿密傻瓜來破案。
“上校,是你想見我吧。”我說。、悶熱的空氣從他身後敞開的窗戶襲來,天花板上的吊扇懶洋洋地轉動著。
他並沒有擡眼看我,低著頭說:“是的。謝謝你能來,黑勒先生。我受哈利那·安通尼將軍的委托,想要澄清一下你在德·瑪瑞尼這件案子中的角。”
“澄清我的角……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他冷靜地說,手裏依然忙著他的事,“哈利那先生希望你明白你在這兒要做什麼。”
我笑了,“坦率地說,上校,哈利那先生希望我明白的事並不能使我害怕,我在這個案件中是什麼角也不勞他費心。他是原告,我爲被告工作,你明白了嗎?”
他終于擡眼看了我一下,目光卻是冷靜的,“黑勒先生,我不得不告訴你,除了德·瑪瑞尼之外,你不得調查任何人。”
我的激動情緒壓抑了下去,搖了搖頭說:“我忽略了這一點。你此話怎講?”
他歎了口氣,用鉛筆輕輕地敲著桌子說:“這是原告的立場。當一個人被控有罪,他就不能在其他地方調查罪犯,直到他的罪名解除,他才能自由地行動。”
我感覺好像是被人往嘴裏塞了一張餡餅,卻突然發現它極其難吃,“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在外面自由地活動,找出殺害哈利先生的真正凶手嗎?”
他聳了聳肩,說:“這是哈利那先生的意見。你昨天給我們警察局送來了一份申請報告……”
“是的。我認爲,雖然戰爭仍在繼續,可是你們對進出拿騒的人的來去時間,一定會有官方的記錄。我想看一下這份記錄。”
“你的申請被拒絕了。”
我一下湊到椅子邊上,盡最大的可能克製自己不叫喊出來,“爲什麼被拒絕?”
“這對案件的調查不合適。”
“可我認爲合適。”
“黑勒先生,你的看法在這裏是一點用也沒有的。”我差點臭罵他一頓,但我很快就發現,他的表情痛苦地扭曲在一起,既有令人厭惡的冷漠,也有同情和惋惜。
我冷靜下來,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你不認爲我查這個案子更合適嗎,上校?”他沒有回答我,依然用鉛筆輕敲著桌子,眼睛盯著那支鉛筆,似乎在研究它。“貝克和麥爾岑到哪兒去了?”
他知道我說的是誰,“麥爾岑在公爵的莊園裏,貝克坐飛機去紐約了,和一個指紋專家商議一些問題。”
“貝克自己就是一個指紋專家。”他又一次聳了聳肩,眉毛也跟著牽動了一下。“你當然也知道這件事,”我說,“這對你是多麼大的侮辱呀。的確,你的部門不大,找幾個人協助工作也是合理的理由,但爲什麼不把這個案件掌握在自己手中呢?你是一個英屬民,爲什麼不找蘇格蘭場幫忙呢?如果在戰爭時期引渡人員困難的話,也可以找美
聯邦調查局幫忙。可爲什麼卻找來了兩個邁阿密小醜,你怎麼能忍受呢,上校?”
我向後推了一下椅子,站了起來。
“黑勒先生,”他說,他擡眼看我的目光就像一只憂傷的獵犬,“我所能做的實在有限。”
“可有些卻是你能做的。我認爲在謀殺過程中使用了汽油噴管或者是噴火器。噴火器很難追蹤,那是上一次世界大戰的紀念品,到都有。可汽油噴管在像這樣的小島上卻很罕見,除了某些地方,例如那些飛機場。如果我得不到檢查的許可,你可以進去檢查。”
他仔細考慮著,而後說:“好吧,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
“黑勒先生,”我往門外走到一半時,他在身後輕聲地召喚我,“在你走之前,去拜訪一下希爾斯上尉吧。”
“希爾斯上尉?”
“他在樓下大廳裏的第二個門。他主管交通,我想他在謀殺案發生的那天晚上看到了一些有趣兒的事。”
我笑了,“上校,你是給了我一個秘密消息嗎?”
“唉,可我卻不得不用這種方式……你可以在問候希爾斯時提一下我的名字,可卻不要對其他人透露消息。”
“請放心。”我說,“你真是好樣的,上校。”
“‘好樣的’一直是我的理想。”他冷淡地說,並沖門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從他的辦公室走了出去。
希爾斯正在他的辦公室裏,他的辦公室和上校的一樣簡單,只是多了幾張地圖,用釘子釘在牆上,地圖是按巡邏區域分類的。他很快就看見了我。
“把門關上。”他說。我關上了門。他是一個典型的英人,粗而黑的眉毛像一筆畫成的,下面卻長了一雙灰藍
的小眼睛。希爾斯從他的辦公桌後站了起來,對我伸出了手,我們握了握手。他坐下了,並示意我也坐下。
他的頭發是黑的,規整地向後梳著。他的嘴
冷靜地抿著,卡其布製服上毫無瑕疵和褶皺。他充滿力量和自信的言行,讓人不由得想去毫無異議地去執行他的任何命令。
“你是內森·黑勒,一個偵探。”他說。
“你是希爾斯上尉。”我說,“在謀殺案發生的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
令我感到驚訝的是,他竟然笑了。那不是發自內心的開懷而笑,而是捉著嘴的壓抑的笑容。但他的的確確是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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