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合夥人第22章上一小節]疑地問。
“不知道。但是他有足夠的錢,也有動機。”
“這些我都聽說了。”
“好。你打算采取什麼措施?”
“哪方面的措施了”
“采取措施使我的委托人免遭暗殺。”
斯威尼深深吸了萬松氣。他竭力控製自己的脾氣,不讓它顯露出來。
“他現在在軍事基地,住的是醫院的病房,門外有我的助理把守,過道有聯邦調查局特工保衛。我真不知道你還要我采取什麼措施。”
“瞧,治安官,我並不是對你的工作有看法。”
“真的?”
“真的。我向你保證。眼下我的委托人是一個惶恐不安的人,這點請你能夠理解。我來這裏是代表他說話的。這四年多,他一直被人跟蹤、追捕。他的聽覺和視覺比一般人要強。他相信有人想暗殺他,並期待我的保護。”
“他的安全沒問題。”
“目前沒有間題。你能不能找蘭西談談,把這些傳聞告訴他,並嚴加盤問?他要是知道你已經心中有數,還要那樣幹,那真是太不聰明了。”
“蘭西是不聰明的。”
“可能,但特魯迪並不笨。她要是認爲人們對此有察覺,就會縱蘭西,讓他打消那種念頭。”
“他一直受她縱。”
“對極了。她不敢冒這個險。”
斯威尼又點燃一支香煙,然後看了看手表。“還有事嗎?”突然他感到有必要結束會談,畢竟他是個治安官,而不是坐在電腦前面做記錄的辦公室幹事。
“還有一件事。當然,我依舊不想幹涉你的工作。
對于你,帕特裏克顯得非常尊重。不過,嚨,他覺得呆在現在的地方要安全得多。”
“啊,真叫人驚奇。”
“要是他呆在監獄裏,說不定會有危險。”
“他應該在殺害那個無名氏之前就想到這一點。”
桑迪沒有理會他的諷刺。“再說在醫院也容易采”取保護措施。”
“你去過我們監獄嗎?”
“沒有。”
“那麼就別指責這裏多麼不安全。我在這裏幹了很長時間,懂嗎?”
“我沒有指責的意思。”
“最好得這樣。我再給你五分鍾時間。還有別的事嗎叩“沒有。”
“那好。”斯威尼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法官卡爾·赫斯基于當天下午抵達基斯勒空軍基地。在經過衛兵檢查之後,他慢慢地向醫院走去。
這個星期他正在審理一起販毒案,所以顯得很疲憊。
帕特裏克給他來電話,請他方便時到這裏來一趟。
在帕特裏克的葬禮上,卡爾與桑迪·麥克德莫特相鄰而坐,並一道幫著把骨灰盒放入墳墓。但與桑迪不同,他是帕特裏克新交的朋友。兩人相識于一樁民事案件,那時帕特裏克來比洛克西還不久。由于律師和法官經常見面,他們遂成了朋友。他們一道在法院吃按月結算的午餐,都抱怨飯菜質量低劣。在一次聖誕聚會上,他們還共同醉過酒,每年他們一起打兩次高爾夫球。
相識容易成知己難。至少在帕特裏克來比洛克西後的頭三年是這樣。然而在他失蹤前的幾個月,他們的關系變得越來越密。不過事後回想起來,在帕特裏克身上他確實能夠看到一種變化。
帕特裏克失蹤後的頭幾個月,他在法律界的那些朋友,其中包括卡爾,總喜歡星期五下午相聚在馬奧尼餐廳的洛厄酒吧,一邊飲酒,一邊交流對他出走的看法。
照卡爾看來,特魯迪有一定的責任,但也不能一古腦兒全怪她。似乎他們的婚姻並沒有那樣糟糕。而且帕特裏克也肯定沒有向任何人談起過婚姻的不幸,至少在馬奧尼餐廳喝酒的這些人沒有聽他說過。
特魯迪在葬禮之後的所作所爲,尤其是剛一領取巨額保險費就表現出來的趾高氣揚的態度,以及乘那輛紅高級轎車到
兜風,與情人公開同居,激怒了衆人,從而使人們對她的評價産生偏頗。可以說在帕特裏克出走之前,沒人能肯定她到
和人睡覺。事實上,法官辦公
秘書巴斯特·古萊斯皮——此人經常來馬奧尼餐廳相聚——還聲稱對她有好感。特魯迪曾經和他妻子一道替某種
質的濟貧舞會出力。
他總是覺得必須爲特魯迪說幾句公道話。當然巴斯特這種人是絕無僅有。人們還是喜歡議論她,把她抨擊一通。
工作壓力也肯定是把帕特裏克逼上絕路的一個原因。那時候該法律事務所正在發展,他極想成爲合夥人。他不分晝夜地幹,接下了別的合夥人扔下的棘手案子。甚至阿什利·尼科爾的降生都未能使他留在家裏。他擔任簽約律師三年後晉升爲合夥人,此事幾乎不爲外界所知。一天,休庭之後,他把這事小聲告訴卡爾,而帕特裏克並非好誇耀自己之人。
他又累又緊張。不過那時走進卡爾的法庭的律師多數都是這樣。帕特裏克最引人注目的是身的變化。他身高六英尺,長得胖墩墩的。他說自己從來沒瘦過。他在法學院讀書時,經常慢跑,曾一周內跑過40英裏。現在做了律師,誰還有這個時間?他的
重不斷增加,並于出走前一年猛增。似乎他不介意法庭聽衆的取笑和議論。卡爾不只一次地責備他,可他還是不停地進食。至失蹤前一個月,他在吃午飯時告訴卡爾,他的
重增至230磅,爲此特魯迪沒少和他吵架。當然,她本人每天跟著簡·方達的錄像帶鍛煉兩個小時,身材苗條如模特兒。
他說他血壓很高,決心按醫囑進食。對此卡爾給予鼓勵。後來卡爾發現,帕特裏克的血壓已經正常。
現在他們回想起來,這種重的猛增,以及其後的急劇減少、確是十分明智之舉。
還有胡須也是如此。1990年11月前後,帕特裏克開始蓄所謂的獵鹿須。這種胡須在密西西比州的律師和非保守分子當中並非罕見。它使人的模樣顯得冷漠,但富于男子漢氣概。它現了男人的特征。
爲了他的獵鹿須,特魯迪同樣沒少嚼咕。時間一長,胡須泛了白。他的朋友漸漸習慣了他這副模樣,但特魯迪依然如故,抱怨個沒完。
帕特裏克的頭發也比以前長了,並開始在頂部留得很厚,密密地遮住了半截耳朵。卡爾戲稱這種發型是吉米·卡特式發型。他1976年上臺時就是這副模樣。而帕特裏克的解釋是他的發型師已經過世,他再也找不到令他滿意的。
他從比洛克西出走之前三個且,曾成功地說服其余四個合夥人同意編印一本介紹該法律事務所的小冊子。雖然這算不上大事,但他還是想不遺余力地把它辦好。事務所承擔的阿曆西亞訴訟案已近尾聲,一大筆訴訟費就要到手。大家的信心與日俱增。在事務所即將變得極富之際,何不編印一本專門的小冊子替自己宣傳宣傳?帕特裏克的話奏效了。五個合夥人坐了下來,讓專業攝影師給每個人拍了一張標准照。然後他們又花了一個小時拍集
照。這本小冊子,帕特裏克印了5000份,並且得到了其余四個合夥人的高度評價。他本人的標准照印在第二頁,看上去肥頭大腦,長長的胡須,濃密的頭發,與他們在巴西抓獲的帕特裏克的模樣大不相同。
這張照片連同報道他身亡的文章一道出現在報紙上,顯然是因爲它拍攝的時間最近。湊巧的是,帕特裏克剛好寄了一本小冊子給當地那家報紙,以備萬一該事務所登廣告之用。在馬奧尼餐廳,帕特裏克的那些朋友一邊喝酒一邊笑談此事。他frl能夠想象他在該事務所的會議室指揮拍照的情景。他們仿佛看見,博根、維特拉諾、拉普利和哈瓦拉克身穿深藍上裝,一個個露出了極不自然的微笑。而自始至終,帕特裏克是在爲自己的出走作准備。
他出走後的頭幾個月,那些朋友一次次相聚在馬奧尼餐廳,一次次爲他舉杯。與此同時,他們猜測他可能的去向。他們希望他走運。並思索他可能將那筆巨款派什麼用常日複“紫iftlt$蹤所帶來的震驚逐漸淡化。而一旦他們談夠了他的生活,也就不大會馬奧尼餐廳相聚。久而久之,相聚完全終止。時間一天天地過去,帕特裏克始終沒被發現。
直至今日,卡爾依然覺得這一切難以置信。他走進門廳,獨自乘電梯到了三樓。一他們心自問:在過去的幾年裏是否對帕特裏克感到過絕望?生活中存在著許多無法回避的神秘事情。每逢在不好的天氣裏開庭,他就會聯想到帕特裏克。此時,這位老兄也許正呆在一個陽光充足的海灘,讀著小說,呷著飲料,看著姑娘們玩耍。每逢過了一年而沒有長工資,他又會想,不知那9000萬美元被拿來派了什麼用常後來傳說博根的法律事務所即將關閉,他又爲帕特裏克製造這樣一個悲劇感到羞恥。是的,自從帕特裏克出走後,卡爾沒有一天不想到他。至少一天一次,出于這樣或那樣的原因。
過道裏既沒有護士也沒有病人。兩個司法助理站了起來。其中一人說:“法官,晚上好。”他向兩人還了禮,走進了黑沈沈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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