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米蘭達最近一次接到女兒的電話是在兩天之前。她現住新奧爾良一家旅館、依舊在爲那個神秘的新委托人到奔波。她也依舊告訴他,由于那個委托人在巴西有仇敵,說不定有人會打聽她的下落,並對他進行監視。至于她前幾次電話,均是三言兩語,支支吾吾,而且話音中帶著恐懼,雖說她在竭力進行掩飾。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惱怒,追問具
原因。
她說非常擔心他的安全。他要她回家,並頭一次戳穿說,他已和事務所的幾個合夥人會過面,知道她被解雇了。她卻鎮靜地解釋,這是她自願的。現在她是單獨開業,有著一個從事際貿易的十分富有的委托人。像這樣的較長時期的在外奔波,將是常有的事。
他不想在電話裏同她爭論,尤其是他非常擔心她的時候。
此外保羅也對一些鬼鬼祟祟的跟蹤者感到心煩。那些人一直暗藏在街道上。每逢他步行去集市,或者驅車去天主教大學,他們就跟在後面。不管他怎麼努力,就是擺不了他們。保羅和伊娃那個公寓大樓的管理員說過幾次話,獲知該大樓同樣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在活動。
他的最後一堂課——德哲學概論——于1點鍾結束。此後他留在辦公室輔導一個學習困難的學生。半小時後,他動身回家。天下著雨,他忘了帶雨桑他的汽車停在教學大樓後面專供教職工使用的小小停車場內。
奧斯馬爾正在那裏等候。保羅頭上遮著一張報紙,眼睛朝下,一邊離開大樓,一邊沈浸在思索中。當他踏著樹上滴落的積,來到自己的汽車旁邊時,思緒已到了千裏之外。緊挨著他的汽車的是一輛很小的紅
菲亞特牌送貨車。司機出現了,保羅沒有注意。接著司機又拉開了送貨車的後門,保羅還是沒有注意。正當保羅伸手到口袋摸鑰匙時,奧斯馬爾從旁邊將他一推,他撲通倒在送貨車內,手裏的公文包掉到地上。
送貨車的後門關上了。黑暗中,冰涼的槍管頂住他的眉心,同時有人吩咐他別做聲。
司機室的門被打開了,保羅的公文包裏的講稿撒滿了整個車廂。
然後這輛送貨車話也似的離去。
保羅遭綁架的消息隨即被報告警察局。
一個半小時後,這輛送貨車載著保羅離開市區,到了郊外。不過他並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車內悶熱——沒有窗戶,沒有光線。依稀有兩個持槍的男人坐在他附近。他們把車子停在一幢農舍前面。保羅被領進農舍。他的拘押地在後面。一間臥室,一間浴室,一間起居室;起居室有電視機,還有很多食物。他被告知不會受到傷害。當然,逃跑的話除外。大約過一星期左右,他表現好的話,即可獲得釋放。
他鎖上門,窺視窗外。兩個男人正笑嘻嘻地坐在樹下飲茶,身邊放著兩支自動步槍。
保羅住在裏約熱內盧的兒子,伊娃那幢公寓大樓的管理員,她原先所在的法律事務所,還有她的一個在旅行社工作的朋友,都接到了匿名電話。電話的內容是相同的:保羅·米蘭達遭到綁架。警察對此事正在進行調查。
此時伊娃正在紐約。她已經在皮埃爾飯店住了幾天,有時去第五大街逛商店,有時在博物館呆幾個小時。帕特裏克給她的告誡是:不斷移動,進出新奧爾良都要突然。她已經收到了他的三封信,也回了他兩封信。這五封信都是通過桑迪轉交的。顯然,帕特裏克在肉上受到的傷害並沒有影響他對具
事情的注意力。他在信裏提出了明確的計劃、明確的注意事項和明確的應急措施。
她打電話給父,沒有人接。她又打電話給弟弟,得到了那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弟弟堅持要她立即趕回去。他本是
嫩之人,難得遇到這樣的災難和困境,極易屈服。凡是家裏的棘手之事,都得伊娃拿主意。
在電話裏,她和弟弟談了半小時,一方面要安撫他,另一方面要安慰自己。有沒有提出什麼要求?沒有。綁架者沒有傳出任何話。
她決定違反帕特裏克的意願,給他去電話。在拉瓜迪亞機場的電話亭裏,她惴惴不安,時而透過厚厚的太陽鏡望望身後,時而緊張地拉扯自己的頭發。終于她撥響了他病房的電話,而且說的是葡萄牙語。即便他們在竊聽,也得臨時去找一個翻譯。
“帕特裏克,我是利厄。”她盡量使聲音顯得平淡。
“出了什麼事?”他問,說的也是葡萄牙語。他有一陣子沒有聽到她的甜美嗓音了。但此時此刻,他一點也提不起興趣。
“可以說話嗎?”
“可以。出了什麼事?”帕特裏克每隔三四個小時就要查看病房裏的電話是否被裝上了竊聽器。他還用桑迪設法買來的反竊聽裝置查看每一個隱蔽的地方。由于門外一天24小時有人守衛,他多少有點放心。但外面的情況仍然使他感到憂慮。
“出事的是我父。”伊娃一口氣說完了保羅失蹤的經過,“我得回家。”
“不行,利厄。”帕特裏克鎮靜地說,“這是個圈套。你父並不是一個有錢的人。他們的目的不是向他要錢,而是要你。”
“我不能扔下父不管。”
“再說你也不可能找到他。”
“這全怪我。”
“不,該責備的是我。但是千萬不要落入他們的圈套,以免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
她一面撚弄自己的頭發,一面注視著匆匆走過的人群。“那麼我該怎麼辦?”
“你去新奧爾良。到了後給桑迪去電話。這事讓我考慮一下。”
伊娃買了一張票,走到候機室,在角落裏找了一個座位。這樣她可以借助牆壁和雜志,把自己的面部遮擋起來。她想起父,想起父
可能遭受的傷害。
這輩子她最愛的兩個男人均受到同一夥人的綁架。
迄今帕特裏克傷口未愈,還住在醫院。而她父年歲比帕特裏克大,身子骨也不如帕特裏克結實。因爲她,父
才受此傷害。而她對此無能爲力。
在經過一天的搜查之後,比洛克西一個巡警在卡西諾賭場發現了蘭西的蹤影。晚上10時20分,蘭西驅車離開時,他被攔下,並被拘留。斯威尼來了。在漢堡包店門前停放的巡邏車裏,他和蘭西談了起來。
斯威尼問毒品買賣怎麼樣,蘭西說挺不錯。
“特魯迪的情況怎樣?”斯威尼一面問,一面用牙簽剔著牙縫。他必須盡量沈住氣才能壓倒對方的氣勢。蘭西甚至戴上了新買的太陽鏡。
“她很好。你的情人呢?”
“我沒有情人。喂,蘭西,我已經得到消息,說你正在花錢雇殺手。”
“胡扯,胡扯,完全是胡扯。”
“我們可不這樣認爲。瞧,蘭西,你的朋友都和你一樣,有的剛剛刑滿,有的削尖腦袋重新往監獄裏鑽。他們的禀你不是不知道,老想得肮髒錢,老想損人利己。只……
合夥人第25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