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加利的狹窄房間堆滿東西,但是能藏放物件的地方並不多。我和成濑拼命尋找一億元的蹤迹,就算找到一支保管箱的鑰匙也好;或是能找到證明由加利殺害耀子後,再僞裝耀子失蹤的任何東西,諸如護照、存款簿,或者消失的磁碟片等。但結果完全找不到這些東西,也沒發現疑似耀子的女人離開住時穿的黑
褲裝,只找到幾本屬于耀子的德
虐待雜志,以及若幹昂貴的攝影集。
“看來已經不在這裏了。”成濑望著木板被折下的天花板說。
六個榻榻米大的套房,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藏東西呢?
我們忍不住歎息。
君島表示要先回去向上杉報告,拖著又哭又叫的由加利離開了。
雖然外面下著雨,鄰居還是會看到,我感到不安,害怕會招來警察。但十分鍾過後,仍然沒有什麼動靜,大概沒人報警吧。可能是鄰居看到君島那身黑道人物打扮,害怕日後糾纏不清吧。
“不走不行了。”成濑看著手表說。
快下午三點了,已經接近和藤村約定的時間。藤村可能還不知道由加利身上發生的事。
“這裏先這麼放著。”成濑用從由加利身上拿來的鑰匙鎖上房門。
走出彌漫著灰塵和由加利味的房間,我總算松了一口氣。
“快走吧。”成濑催促我,自己則一馬當先,快步往前走。
但是,出乎意料的找到耀子的東西,我內心深受沖擊,很希望在雨中伫立片刻。我想起耀子每次說到有東西不見時,總是會說“又發生了”。
《你自己太散漫,所以才會掉。》
《成濑也是這樣說,不過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應該是心理作用吧。》
我和耀子曾有過這樣的對話。當時如果能更認真的分析,或許事態不會演變成這樣。
我進入成濑的車內。耀子的bmw放在成濑的店裏。
“平和島的哪裏?”
“他說在勝平橋上。”
“這麼說,藤村是喜歡賽艇喽?”
“爲什麼?”
“那裏有個平和島賽艇場。”
如果成濑沒提,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只覺得奇怪,藤村爲何會指定那種地方。
成濑穿梭于卡車之間,由環狀七號公路往南飛馳。或許他也很緊張,途中幾乎沒開口。
我想到藤村可能是這次事件的凶手,整個人坐立不安,一方面期待事情能夠盡快結束,另一方面又害怕如果判斷錯誤又得從頭開始,忍不住緊握雙手。
“藤村如果沒帶著那筆錢怎麼辦?”
“誰知道。”因爲前方塞車,成濑一邊減速一邊歎氣。
過了世田谷街的十字路口,車流又開始順暢,很快就到了春日橋。
“馬上就到了。”
灰蒙蒙的天空中突然有噴射機起飛沖天。離羽田機場很近了。捱過橋上的塞車,不久,眼前出現新生地特有的廣闊土地,廣闊到能看到大片天空,以及挂著某某中心名義的建築物群。人造公園中有文化中心、再過去是物流中心,右手邊則是理中心。
在道一號公路左轉,馬上就在右邊看到目標的賽艇場。藍
的建築物正面非常醒目,盡管下著傾盆大雨,觀衆席上仍擠得
泄不通。
成濑朝大井碼頭前進,在賽艇場前方將車靠左停住,然後拿出地圖確認。
這時,成濑的行動電話響了。
“喂、喂。”一邊接聽,成濑回頭看我的反應。
“啊,是嗎?太好了。”成濑又瞥了我一眼。“是的,我們剛到平和島……說是在勝平橋上碰面,現在正要過去……那麼,你也快到啦?”
成濑切斷電話後,我馬上抗議:“君島也要來嗎?”
“嗯,由加利終于吐露那筆錢的去向了。”
盡管心中已經有譜,聽成濑說出,我還是受到沖擊。“結果呢?”
“由加利先進入耀子的住,發現裝錢的手提箱,才找藤村來。”
“耀子的事呢?”
“還不知道。”成濑冷冷回答。
聽成濑這樣說,我開始擔心了:藤村真的會在這裏出現嗎?
成濑經過倉庫旁,在桃紅和藍條紋圖案的大型建築物轉角左轉,眼前出現一座小橋。
“這邊是大田區,橋對面是品川區,在對面橋畔的好像就是品川族館。”成濑說。
“藤村在那裏做什麼?”
成濑搖頭表示不知。
但到了那裏馬上就明白了。橋上的人行步道憑欄站著十幾個男人,正探身望向勉強可見的賽艇場尾端,看樣子是在那裏觀戰。每個人都撐著黑傘,不是盯著預測戰況的育報,就是盯著遠
模糊的電子布告欄,有人開車來,也有人騎機車來,都停在橋上。成濑不聲不響的把賓士車停在車列尾端。
“走吧。”成濑以下颚示意。
我帶著傘和耀子的照片下車,爲了不讓人發現是從成濑的車下來,我快步離開,跨過綠柵欄,走向男人們觀戰的人行步道。
不知藤村是否來了,我雖然淋著雨,仍逐一確認傘下的男人臉孔。
突然響起轟隆巨響,我驚訝的回頭,原來是競賽開始了。我慌忙看表,正好下午四點。
穿各服裝的選手左轉繞過標杆,艇尾濺起的波紋一層層擴散,眨眼問已繞過對面的標杆,朝這邊飛馳而來,越過尚未消失的波紋,又繞過標杆,于是波紋再度擴散,就這樣反複不停的穿梭來回。
第一次目睹賽艇,我震驚之余,有一瞬間完全忘記藤村的事,聚精會神的觀看比賽。
“好,太棒了!”
“吉岡,加油!”
傘下傳來的怒叫聲此起彼落。
習慣引擎劇烈的聲響後,我環顧四周。欄杆旁連同保麗龍盒一同丟棄的烏龍面殘渣任憑雨滴濺打,地上到是煙蒂和碗面容器,肮髒不堪。我望著約莫十公尺下方的運河,
也是汙濁的,
面上漂著幾張
育報。
“啊,完了。”
“是1到5呢。”身旁有人大叫。
同時,聽到不知何傳來的歎息:“唉,連最後一場也泡湯了。”
看樣子剛剛是最後一場賽事。我看表,約定時間早已過了。
“村野小。”
突然有人拍我肩膀,我嚇了一跳,回頭看。藤村站在我身後,身穿黑緊身牛仔褲、有松緊帶的黃
雨
,像小學生般戴著連身雨帽,帽帶綁緊。
“啊,藤村先生。”
這個男人就是凶手!我的聲音微微發抖,但仍面帶微笑,連我自己都很意外。
藤村在寒冷的雨中不停的發抖,說:“好大的雨,我們到車上談吧。”
“你的車?”
“嗯。”藤村指著停在下橋的品川
族館前、挂著多摩車牌的旅行車。
我心想:……
濡濕面頰的雨第12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