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濡濕面頰的雨第6章上一小節]爲不鏽鋼手術臺讓我想起某件事。
戴著薄塑膠手套的手突然用仿佛切向用的大菜刀把眼睑割下,露出一邊的眼球,觀衆尖叫出聲,還夾雜著男人的呻吟聲,我似乎能聽到所有人深吸一口氣的聲音。
戴著薄塑膠手套的手迅速往下移,用極端職業化的動作翻開女屍的**。我移開視線。不過,擔心也沒用,那只手再度握住剛剛那把切肉刀。我還來不及喊“住手”,切肉刀已將右大至腳踝一直線割開,皮膚迸裂,出現白
的厚脂肪層和底下的紅黑
肉塊。
尖叫聲再度響起。我感到惡心,用手上的宣傳單遮住臉,心想那只不過是影片罷了。
戴著薄塑膠手套的手正確而迅速的從耳朵上方把頭皮劃開,在我來不及阖眼之前,已如拿掉假發般將頭發連頭皮翻開,露出頭蓋骨。我忍不住低下頭。
我想起來了。那雅加達街頭的氣味——一種混雜著花香,難以言喻的腐爛氣味。
我最害怕的就是那腐爛的臭味。躺在不鏽鋼臺上的博夫雖被冷凍,卻仍微微飄散出腐臭味,那是我一輩子忘不了的臭味。我拼命用手煽風,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恐怕自己即將暈倒。瞥向畫面,戴著薄塑膠手套的手正將喉嚨至腹部一口氣劃開,皮膚掀翻,內髒外露。
我用雙手抱住口,身
無力的往下滑。突然,一只男人的手扶住我。
“你沒事吧?”
不知何時,成濑來到我身旁,摟住我肩膀。我擡起臉時,他將我緊緊抱入懷中。
“我覺得很不舒服。”
“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吧。”
我依偎著成濑,穿過正緊盯著銀幕的觀衆,步出走廊。
走廊上只有偶爾出來買飲料或上洗手間的觀衆。我坐在地板上,呼吸清涼的空氣,情緒逐漸恢複平靜。
成濑跪在我身旁,溫柔的說:“想喝點什麼嗎?”
“不。”我凝視成濑。“不久前才說過那麼殘酷的話,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溫柔?”
“對不起,我太孩子氣了。”成濑坦誠道歉。“我只是有點生氣,以爲你撒謊。”
“只是有點生氣?到目前爲止我從未見過說話那麼殘酷的人!”
成濑表情真摯,低聲說道:“雖然話一出口就收不回來,但我並非真心傷害你,只是以爲你說謊欺騙我,是個無葯可救的女人,才會氣憤得無法控製自己,想用話刺傷你。我真的太不成熟了。你該不會記恨我一輩子吧?”
以前只要被人這樣羞辱,我真的一輩子不會原諒對方,但現在我已經不是那種人了。只不過,就算原諒成濑,他所說的話仍會長留在我心裏。我常常在想,如果不原諒別人就能抹消記憶,那該有多好。
“這可難講了。”我困惑的回答。
成濑或許認爲這表示他已獲得原諒,松了一口氣似的坐在我身旁,說:“已經不再監視你家了。”
我眼睛一亮。這表示他在我家找不到任何證據。
“那你怎麼辦?”
“這……該從什麼地方著手呢?”成濑不知所措的轉過臉。
我沒告訴他川添桂的那封信,也沒告訴他耀子的帳簿,所以他一定毫無頭緒。
“還有,君島不會來了。今天你離開後,我已經打電話指示過他。”
“你能這樣做嗎?”
“我想應該可以。”
“明天是星期三,距離星期六只剩三天。”我屈指一算,對于時間不多感到憂心,因爲我也不知從何找起。
這時,會場裏響起熱烈的掌聲。
“好像又有什麼表演開始了。”我說。
成濑回頭望向會場。“那我們進去看看。”
舞臺上站著一位短發女人,身穿拉鏈前開的禮服,身旁站著剛才入場時排在我後面的那對全身戴滿環飾的情侶。
“要表演什麼呢?”我剛才的座位已經被人占據,只好和成濑站在一起,從觀衆背後望向舞臺。
紮馬尾的男人打開黑公事包,取出針狀物消毒,看樣子是准備替人穿洞,臉上戴滿環飾的女人則是其助手兼活廣告。
短發女人躺在舞臺簡陋的上,禮服拉鏈拉下,穿洞師傅和女助手遮住她的上方,開始做一些動作,但看不清楚。四周響起“看不到”的聲音,但那對情侶認真工作,頭也不擡。
才一會兒,短發女人站起來,讓觀衆看她的腹部。
“你看到了嗎?是怎麼回事?”我問身材高大的成濑。
成濑無聊的回答:“是在那女人的肚臍穿洞,戴上環飾。”
“是嗎?”
我到底必須看這種表演到什麼時候?現在我只希望盡快找出耀子覺得無法釋懷的事。這時,成濑用手肘碰我。
“什麼事?”
“你看。”
我挺直腰杆,朝成濑指示的方向望去,立刻愣住了。接著出場的居然是小林由加利。
由加利化著比平常更濃的妝,原本垂直的長發燙成卷發,面帶微笑。不尋常的是,她下身穿牛仔褲,上身卻一絲不挂。形狀小而優美的房高挺,由肩膀到
部的線條很漂亮,充分顯露出年輕少女的魅力。我覺得她炫麗動人,因爲她全身散發出對這種事毫無經驗的生澀氣息——不管如何濃妝豔抹、如何面帶笑容都無法掩飾。
男的穿洞師傅讓由加利坐在中央的椅子上,立即伸手抓住由加利桃紅的*頭。由加利微微蹙眉,反而顯得更
感。女助手遞上沾有消毒
的棉花。男人用棉花擦拭*頭。
“哇,好涼!”
可以聽見由加利羞赧的低語。看樣子,由加利是要在*頭上穿洞戴環飾。
“會痛嗎?”我情不自禁的喃喃自問。
成濑交抱雙臂,一言不發的凝視由加利。
男人跪在由加利面前,用縫棉被用的粗針從旁邊刺入。會場響起輕微的驚呼,但由加利卻無動于衷。
“會不會痛?”男人擡起臉問由加利。
由加利低聲回答:“不,還好。”
當然,我只是從她的嘴形推測。
不久,男人在棉被針之後入類似的金屬線,兩端系上環飾,眨眼之間穿好了左*頭。由于由加利太過無動于衷,屏息觀看的觀衆裏有人說:“沒什麼大不了嘛!”
我歎息,自言自語的說“耀子說無法釋懷,是指由加利的事吧。”
“她講過這種話嗎?什麼時候?”成濑訝異的回頭問我。
我覺得又被懷疑,心裏很不高興。“傳真給我的時候在電話裏說的。”
“是嗎?”
“我不知道由加利會參加演出。”
“真搞不懂那個叫由加利的女孩在想些什麼。”成濑滿臉不悅,環視觀衆一圈又說“也搞不懂這些家夥是怎麼回事。”
“是呀。”
的確,在上杉那邊受到威脅時,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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