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沈沈的,下著雨。附近的山壁讓低垂的雲給遮住了,霧在這塊窪地上流動,無法判斷太陽在什麼方向。但空氣十分
潤。在這房子所
的盆地上,只有一條可行走的路通往外界,這是馬科斯、克裏斯朵夫和山笛鋪的。只有他們,還有約翰和貝特西知道這條通過沼澤的小路。在走不過去的地方,他們鋪上了木板和木塊,再用草覆蓋好,使這條人工小徑與周圍環境毫無區別。這條路不是筆直通向北方的。它繞過長著野草的土丘和滿是褐
的低窪地,在斯特拉斯摩大谷地上穿行若幹公裏,到了鐵路邊,然後折回,又經過若幹公裏才到達威斯特代爾。這個藏身之
幾乎根本沒有被人發現的可能。以前雖然曾經有過一條小徑通往這個荒僻的山谷,可是自從這座房子無人居住以後,這條路就毀了,慢慢地被沼澤地吞沒,充滿了
,一年年過去,已經不複存在。這座房子也早已被人們遺忘,直至有一天被山笛在飛行途中發現。由于這裏符合他們計劃的要求,才被他們重新修整起來。”
大房間裏的人們在喝茶。一罐餅幹放在地上,從一個人腳下傳到另一人腳下。貝特西坐在一邊的一張桌子旁,面前放著紙和筆。
“我們現在該規定交錢的具要求了。”她說。
“爲什麼?不是已經規定好了嗎?”馬科斯問。
“爲安全起見,我們的計劃改了。”約翰說。
“說說吧,這倒很新鮮。”山笛說。
“爲什麼我們不照事先商量好的做呢?等電視裏、廣播裏、報紙上公布了把這筆錢交給了我們指定的地方的消息時,我們就釋放人質。這不是挺好的嗎?”克裏斯朵夫想要問個清楚。
“如果他們合起來欺騙我們,那怎麼辦?要是那頭肥豬許給紅新月、難民基金會或者其他組織一大筆紅利,條件是讓他們假報收到1000萬法郎的消息,那我們就全被捉弄了。”約翰激烈地爭辯。
“你的建議是什麼,貝特西?”山笛問。
貝特西把一張紙條在小桌上推來推去。
“我的計劃是這樣的,”貝特西邊說邊用鉛筆敲著小桌子,“那1000萬法郎要裝在一個密封的盛器中,外面塗上瑩光物質,要能夠浮在面上。讓他們把它從直升飛機上投放到離我們約七英裏的那個湖的中央。准確的位置是北緯58度26分,西經3度32分。”
“這簡直是胡鬧!”馬科斯叫道,“我們怎麼能透露自己的位置!”
“讓我說完嘛,”貝特西生氣地說,“我們在我們選擇的任意一個時間坐斯高特飛機去取……”
“他們便向我們開槍。”克裏斯朵夫打斷了她的話。
“你們讓我講完好不好?”貝特西喊著站了起來,“他們不敢這麼做,對我們進行攻擊就意味著羅蓮的死亡。”
貝特西坐了下來,繼續強調地說道:
“任何消滅我們的企圖都會導致這位姑娘的死亡。我們把這點毫不含糊地告訴他們。這不夠清楚嗎?”
山笛把他的茶杯放在托盤上的聲音很響。
“一旦我們釋放了這位姑娘,便輪到他們包圍我們,向我們算帳,把錢也收回了。貝特西!我們還是堅持原議吧。我們可以要求他們在電視上展示所交款項的一部分。是的,我們還可以更進一步,等待這些組織通報這筆錢夠派了什麼用場……照你說的那樣幹,那純粹是荒唐的玩笑!”山笛激昂地說。
“在我們離開這裏之前,不把這姑娘交出去,”貝特西說,“我們把羅蓮留在這裏,等我們走了,才允許他們來接。”
“這種條件誰都不會接受。我們怎麼證明人質還活著呢?你以爲那些人會相信我們的話?他們在交出1000萬之前必然會要求有足夠的證據。”山笛認爲。
貝特西微笑了一下。她指了指通往地下室的樓梯。
“我們將給她機會,讓她同中間人說話。她可以一直說下去,直到我們離了危險爲止。”
約翰拍了一下手掌。馬科斯看看山笛,克裏斯朵夫手伸進餅幹罐,撈了滿滿一把。
“通過報話器?”山笛問。
“是的。”
“那麼他們會測出我們的方位。”山笛說。
“讓他們測吧,到時候我們早已溜之大吉。”
“那你犯了個錯誤,貝特西。你必須在此之前提供她還活著的證據。”
貝特西不耐煩地站了起來。她又給自己加了點茶,手入了剪得很短的頭發。
“那麼我們就事先通過無線電通訊給他們一個消息。我再重複一遍,他們不敢動我們的,只要他們想把這姑娘活著接回去。這我們要跟他們說得一清二楚……如果他們強迫我們,我們就將采取行動。”
山笛直起身子,走到門邊,打開門,趕緊又關上。
“這種天氣我不能起飛。不過維克那邊的飛機也不能起飛來找我。”
“給斯高特噴一遍漆需要多長時間?”貝特西問。
“兩個小對。”馬科斯答。
“油漆夠嗎?”
“多的是。可惜我們不得不把一切留在這裏。”
“我們下一個住地怎麼樣,貝特西?也像這兒一樣高級嗎?”
“還要好一點……而且更適合于居住。”
“我們現在到底在等什麼?”馬科斯問。
“等飛行天氣。”山笛回答。
“給弗雷斯卡的情怎麼寫?”馬科斯問。
“已經寫完了。我只要填上投放錢的日期和時間就行了。山笛去加油的時候把它帶上。”
“只有這封?”山笛感到驚訝,“給新聞界的複製件呢?”
“免了吧。”貝特西遲疑地說,“我是說,暫時免了。我們可以從下一個住地補發,並通報任務勝利完成。”
“對,”約翰說,“再說弗雷斯卡會把他的犧牲精神公諸于世的。”
“那我們馬上就定下時間吧,”馬科斯說,“越早越好。別指望弗雷斯卡會束手等我們下一步的行動。最遲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一早際警察機構和所有警察都會朝我們撲過來。”
“這要看天氣,對不對,山笛?”貝特西問。
“什麼天氣我都能飛,可是那樣就沒人相信我由于天氣不佳而沒有向飛行檢查站報告了。”
“再說我們得給他們時間讓他們打消幻想。我建議,山笛于8月20日一早飛往維克,加完油把郵給維克多·凱澤克先生的信發出。”
“沒意見。”山笛點點頭。
“我也認爲這是最佳方案。”約翰說。
“這個凱澤克是什麼人?”克裏斯朵夫問。
“弗雷斯卡的秘書。”貝特西沒好氣地回答,“你是不是還想知道我們爲什麼寫信給他?”
馬科斯默然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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