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空氣涼爽,天下著雨。巴點以前的愛丁堡還是睡意蒙昽。聲音很輕,麥克波遜迅速地駕著車,把曼松從旅館早餐室裏接了出來。偵探科諾利坐在後座上,手裏拿著一張報紙在讀。三個人情緒都不好,幾乎都不說話,一個接一個地打呵欠,避免觸動在座其他人的神經。這是一次沈默的行車,目的地是機場。昨天在他們心中泛起的希望現在又在沈沈的白晝之光中淡薄了。夜裏發現的似乎有用的線索。在早晨的思索面前已經瀕臨站不住腳的地位了。
曼松和麥克波遜都認爲收獲將很小,但有兩個原因使他們再赴機場。一個是工作上的:線索再微不足道也得追下去。一個是個人的:不要給同伴澆冷。
麥克波遜認爲他們在機場還會找到一些新東西的。他爲此做了准備,一大早就派了兩個人在那裏調查。可是他不想現在就告訴曼松。
快到機場時,麥克波遜終于開口了。
“科諾利,關于山笛·麥克寇文您了解到些什麼情況?”
“沒多少,先生。哲學專業學生,常去外旅行,去得最多的是丹麥和挪威。有汽車執照、飛行執照、武器執照。未婚。常住地愛丁堡溫特納路五號。房門上了鎖,百頁窗落下了。信箱裏無郵件。
“這些對我們毫無幫助。”麥克波遜說著朝曼松轉過臉去,“您同這兒的同伴挂上鈎了嗎?”
“是的,我今天同他通了電話。”
“怎麼樣?”
“我讓他自由行動,他也讓我自由行動。這樣一定更好些,免得互相幹擾。”曼松沒精打采地回答。
“他找到什麼線索嗎?”
“據我所知沒有。他同樣在無人王裏摸索,跟……我一樣。”曼松答道。
“不管怎麼說……”麥克波遜猶豫地說,“我覺得您的同伴是多余的。請您允許我這麼講。我總覺得蕾娜特案與羅蓮案有聯系。”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毫不反對。只是……您有證據嗎?”
“還沒有。”
他們在守門人那裏停了車,不按喇叭,耐心地等待,直到他認出了他們。
“啊,是你們哪。我今天又想起了一點。”老頭兒說,“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五個人沒有一個回來過。”
“謝謝。”麥克波遜說,“這是個重要的提示。”
他們開到辦公樓前停了車。麥克波遜環顧四周,觀察著那些機庫、修理柵、停在場上的育飛機和汽車。”
“科諾利,您到那邊執行任務去。確定一下那些汽車是誰的,要當場查明。所有不能馬上查出車主的汽車您立即都報到局裏去讓他們查。您到餐廳裏去順便問問山笛將于什麼時候回來。您可以說您打算包租他的飛機,或者您願怎麼說也行。試試看了解一下人們對他是怎麼看的,知道他什麼情況。遇到可疑情況,您馬上來找我。回頭見,”
麥克波遜和曼松走進了機場辦公樓。機場負責人看來正在等他們,他向他們迎面走來,領他們走進他的辦公室。
“先生們,我這兒有個讓人放心的消息。今日一早山笛給我打了個電話。那天他的飛機出了縱故障,他決定在夜幕降臨之前臨時在野外降落。他排除了故障,今天早晨飛到了目的地。”機場負責人敘述著。
“一般來說這種情況必須向愛丁堡報告嗎?”曼松問。
“不用。我給克洛伊打過電話,那裏的機場領導人也通過電話通知山笛·麥克寇文,說這兒在爲他擔心。”機場負責人說。
“這是什麼意思?”曼松不客氣地問,“擔心?這兒誰在擔心?您是不是說了,刑事警察對他感興趣?”
“這倒沒有。”機場負責人害怕起來,“我只是告訴了克洛伊的同事。他不管怎麼說總是個公職人員。”
“您以爲一個公職人員就不會犯錯誤嗎?”麥克波遜叫喊起來。“老天爺!”“他向機場負責人跨近一步,壓低了嗓門,“如果由于您走漏消息使哪個罪犯逃之夭夭,我將無法克製自己,將對您起訴……罪名是幫助潛逃。”
“可是……”機場負責人結結巴巴地說,“我可以爲山笛·麥克寇文的爲人擔保。”
“您願擔保就擔保,想幹啥就幹啥。可是我們在這間房間裏跟您說的任何話您都沒有權力說出去。我真想……”
“等一等。”曼松打斷了憤怒的麥克波遜的話、“您同克洛伊通個電話,先問一下那兒的機場負責人,我們跟您說,您又告訴了他的話,他對山笛·麥克寇文說了多少。其次,您給維克機場打個電話,問一問山笛和他那架飛機還在不在那裏。如果飛機還在,我們將請求上司下令禁止他起飛。您可以打這兩個電話嗎?”
“可以。”機場負責人一口答應,順手抓起了電話聽筒。他精神恍惚,號都撥錯了。
“不必激動。”曼松輕輕地對麥克波遜說,“假使那個人還在維克,我們就坐飛機去看看他。如果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這個小小的冒犯也無所謂,如果是他,而且發現我們正在找他,他會不加思索地采取行動,錯誤的行動。他遲早會自我暴露的。”
“您的話可真動聽。”麥克波遜甕聲甕氣地說,“假如他是只狡猾的狐狸,他會裝得天真無邪,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幹,宣稱讓他的乘客在這裏或那裏下了飛機,根本沒管他們到哪兒去。”
機場領導人的電話看來沒有打完的日子了。克洛伊方面的話使他臉上浮現了失望和尴尬的表情,他說得很輕,很急,他在用複雜的句子告訴他的同事,那是什麼質的錯誤,同時還解釋在愛丁堡他這裏是怎麼一種場面。他盡可能不讓旁邊的警察聽明白他的話,傳入麥克波遜耳裏的只是一些斷斷續續、沒有聯系的句子。
麥克波遜失去了耐心。
“等一等。”他顧不上客套,直接從機場負責人手裏接過了聽筒。
“現在說話的是地區警察局奧麥克波遜。您給我聽著。您只要把從您的同事這裏聽到的哪怕一句話傳給第三者,我們就將以破壞刑事偵訊的罪名控告您。明白嗎?這一套‘假如’、‘可是’、‘也許’我不想再聽下去了。您已經卷入一個刑事案件,這一點您必須認識到……任何不負責任的談吐都將對您不利。我就說這麼多。您還要同您的同事說話嗎?”
克洛伊那邊不想再說什麼了。麥克波遜挂上了電話。曼松站在房間後部的牆邊微笑著。他知道,其實麥克波遜也知道,他們並沒有對克洛伊的機場領導人提出訴訟的權力。
“現在請您同維克方面聯系。我們沒打算在您這兒過夜。”麥克波遜說。
機場負責人撥動鍵盤,占線。他撥了一遍又一遍,老是打不通。麥克波遜變得焦躁不安。曼松站在窗邊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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