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世紀末謎案第10章 飛身九龍潭上一小節]動,都不可能有生還的希望。
我這樣回憶著,思考著,漫不經心地朝陳功望去,只見他把篾繩的一端往一根石柱上一拴,將另一端從懸崖上垂了下去,然後,他抓緊了篾繩,像猿猴一樣往下一滑,雙腳站在了離峭壁頂端三十米左右、離面兩米五左右的老龍嘴下颚上,一只受驚的小鳥突然從龍嘴裏竄出,箭一般地射向
面,在
面一掠,又迅疾一躍,竄上天空。陳功轉了個身,面壁而立,扳著龍嘴上颚的鍾
石觀察了一會,像是在欣常自然界的神工鬼斧,是如何把龍嘴雕飾得真實而又凶險不一會,他又面朝
潭,試圖將頭部伸進龍嘴的鍾
石後面去。但他那一米七八的身子比那龍嘴上下颚之間的距離要長出一截、他只得微彎了身子,將頭部伸進去,于是,整個頭面被龍的牙齒遮沒了。
再過兩支煙工夫,他順著篾繩爬了上去,帶著篾繩來到我身邊,詢問我的觀察結果。
“我看見你站在那兒,暴露得很。”我回答著,心中不以爲然。
“我想知道你看見了我身的哪些部位?”
“除了你的腦袋和面部被那一排鍾石遮蔽著,其他部位都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覽無余,僅此而已。”
“這就對了,老弟!我所希望的就是這種情景。”
我感到莫明其妙,難道陳功真是想證明罪犯投之後又爬上了那個老龍嘴藏身不成?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據我的觀察,老龍嘴實在沒有隱藏罪犯的能力,當地群衆也一致認爲王義不具備從九龍潭爬上峭壁隱蔽在哪一個秘密去
的能力。何況,九龍潭
面離老龍嘴有那樣高,峭壁又是那樣光溜溜的陡不可攀。再想得遠一點,王義既然想偷生,爲什麼不帶走那些贓款,他沒有錢怎麼生活?因此,這種設想實在荒唐。
陳功似乎看出我對他的爬繩運動不感興趣。笑道:
“老弟,看樣子你覺得我的老龍嘴探險活動毫無意義。你不想問問我在那裏有何發現?發現之後又有什麼推斷?”
“老兄,別耍我,我也是在公安混了多年的老警了,你在那裏能發現什麼呢?屍首,還是罪犯留下的痕迹?我所看到的卻只是鳥驚飛啊!”
“看來,你真的以爲我今天的一系列活動毫無價值,那麼好吧,暫且保守我心中的秘密吧,但我想提起一個假設。”
“假設什麼。”
“假設王義沒有死。”
“這個假設並不稀奇,我也曾有過這樣的設想,但是毫無根據,沒有任何證據。”
“我想等待機會尋找證據。”
“這老龍嘴是靜止的東西,等待它們發生變化的機會是荒唐可笑的。”
“不,世界上萬事萬物都是運動、變化、發展著的,有時,它的運動重複著過去的情景。”
“這可是哲學的觀點,不是刑事偵察學。”
“不錯,是哲學。哲學告訴我們,一切事物的靜止只是相對的,好了,不說這個了,你說,你是否相信我?”
“相信。但我不知道你的假設能說明什麼。”
“王義沒有死的假設適應這樣一個必然,那就是我們必然找不到他的屍首。因此,縣公安局以及你和你的同行尋找屍首許多都沒有結果,原因是你們相信了王義已死的事實。從這個事實出發,就會一錯再錯。”
“那好,就依你這個假設。但在這個假設之下,發生了一連串的新問題,比如說,王義在落入九龍潭後是怎樣隱蔽、生存下去的?他假死的動機是什麼?”
“動機是爲了那三萬元贓款,或者有更大的野心。在偵察中發現贓款被焚燒後留在地面的痕迹和半張未燃盡的人民幣,與王義的遺書是互相印證的。可是我們後來發現,除了幾張一百元票面的鈔票被焚燒之外,另外二萬九千多元沒有被焚燒,這個事實說明王義爲那筆錢費盡了心機。”
“可是,你的假設之中的假死人一直沒有蹤影,他抛棄了家庭、妻女和他愛得要死的情婦,這又作何解釋?”
“現在,重新調查剛剛獲得一點進展,除了推理,還沒有證據幫助我解釋這些疑問。我只是在九龍潭中遊泳的時候産生了一個念頭,腦海裏出現了一種幻景,在這個幻景裏,我就是王義,我從懸崖上邊跳下,隨著瀑布撞進深淵,瀑布頭砸下去的地方,蒸騰著濃濃的霧,我借助霧的掩護和彌漫在溪谷中的暮霭,爬上了老龍嘴,無論是王新生還是楊根生或者是梅中娥,都沒有把目光投向兩側的峭壁,只注意觀察
潭出口和中心
面的漂浮物。沒過多久,天黑下來,他悄悄從懸崖下浮出
面,遊上岸,逃之天天了。”
“你說得煞有介事。可是,這需要高超的遊泳技術和頑強的生命力,王義是否具備?”“這個問題我已作過調查,群衆反映王義平時喜歡捕魚,有人在溪潭炸魚時,他能夠潛入潭底撿魚。我計算了一下,從瀑布上掉進九龍潭約要三秒鍾,頭把他沖卷著紮進深淵的過程大約十五秒鍾,強大的
流在潭底回旋,把他扯進遊渦裏翻騰的時間大約半分鍾,在被漩渦拉進去扯出來的關鍵時刻,他若頭腦清醒,是可以憑著平時對遊渦
流流向的熟悉程度掙紮出來的。”
“那要靠他對九龍潭遊渦特的
驗,試問,誰有膽量做過那樣的
驗?”
“我准備做那樣的驗。”陳功毫不猶豫地答道。接著他介紹說,他發現瀑布頭落下的地方,深不過六米。底部有一些巨石的分布,這些巨石的走向決定著漩渦的旋轉方向,被巨大的
頭砸入潭底之後,只要堅強有力,就可以緊緊摳住巨石上的縫隙在
底爬行,掙
遊渦的吸引範圍。”“難怪你在
底摸索那麼長時間。可是這仍然只是你的設想,沒有事實證明。”“好啦!別爭論這些了。”陳功點燃丁香煙猛吸了幾口,“到時候我會證明的,現在,我將假設中的另一個要點告訴你。”
“什麼要點?”
“爲了向社會、向警察證明他確已死亡,就必須找一個見證人。我想起梅中娥無意中透露的一句話,盜竊案發生的夜裏,王義敲開了梅中娥的門,送給她五千元,然後重溫歡愛,臨走,他要求梅中娥次日下午找他。結果她發現了王義自殺的一幕,她成了見證人。”
“對!對極了!”我興奮得拍掌大叫:“你的設想真讓我來勁!你說,下一步該怎麼辦?”
“現在,我們到磨坊裏去,我還沒有見識磨坊主呢。”
二
于是,我們走進了老磨坊。恰好,王新生剛剛從九龍潭下遊方向回來,手中提著個鳥籠子,他熱情地將我們迎進二樓,正在默念著聖經的老婦人秀芝聽到聲息問道:
“新生,是哪裏來的客人?”
“是上頭來的公安人員。他還在關心著盜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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