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我似乎從夢中醒來,覺得自己已經躺在陷阱外邊的地
面上了,于是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發現周圍模模糊糊的許多人影……
我終于恢複了知覺,發現面對面看著我的竟然是陳功!他竟然沒有死!
多麼凶狠的對手!
現在,落在陷阱中的“除名警察”再次大難臨頭。
陷阱深約丈許,直徑四尺有余,洞壁土陳舊,洞底有些
暗,可以想象是若幹年前老一輩獵人的傑作。一些爛樹枝和枯葉伴隨著我,擁擠著我,它們原來都是掩蔽著洞口給野獸造成錯覺的裝飾物,現在都伴隨著我身
的下墜落入井底了。扒開樹枝和爛葉,發現十幾塊岩石,最重的百來斤,輕的幾十斤,像是昔日獵人在火槍彈葯耗盡的情況下,對尚未斃命的野豬落井下石的曆史見證。我馬上感到了與落井野獵一樣的危險:在井口邊緣地面上的那個罪犯,一定在狂笑,然後會把石塊砸在我頭上。
“夥計,這就叫打獵!有生以來,我還沒有如此奇妙的經曆,一只自以爲聰明的野豬在獵人眼皮之下自投羅網。”殺人犯果然瘋狂地叫囂起來。
“不過,我還是很佩服你。就在你向我進攻之前,我一直以爲你喝下了那聽有毒的食物。你是想以快要死去的模樣騙我進一步自白。現在我明白了,你在昨天夜裏就已經料到我會在爲你准備的某種食品中下毒,因此你做了准備,午飯時你沒有推辭那聽有毒的,然後偷偷地作了調換。你好精明啊!可是,你根本料想不到,我比你棋高一著!我早作了預備方案,假如毒殺計劃不能成功,就讓你死在這裏。這就叫一個決心,兩手准備。因此,早在幾天之前,我就到這裏作了部署,發現這個陷阱是你的最好去。”
他說這番話時顯得格外得意。我知道此刻不是戰的時候,而是要想辦法爬出陷阱,于是,我在那些樹枝中選擇,想找到幾根可以支撐身
的棍棒,紮成一束,靠在阱壁上,然後爬上去,但這些樹枝都非常脆弱,而且不夠長度。
“別枉費心機了!洞裏的任何東西都救不了你的命!”他在洞口邊緣伸出腦袋:“也許你很後悔,很悲傷,而且極不甘心。一個當過警察的人怎麼會死在一個被他認定的罪犯手裏?告訴你,這是命!你命該如此。安心地死吧,哈哈!你愣在那裏幹什麼?想讓我幫助你嗎?好,我理解你的心情,我離開一會兒,馬上就來!”
洞口邊緣的醜陋腦袋不見了,傳來了踩踏枯葉的聲音和滾動石塊的聲音。一塊又一塊岩石在洞口附近集中。我知道他要幹什麼,恨不能變成“土行生”遁入洞壁。于是想扒開樹枝枯葉和積土,尋找安全之地。真是三生有幸,上天有眼!當我扒開那些深積的枝葉、灰土的時候,發現洞壁一側有一個類似戰壕內的貓耳洞的小洞。我馬上明白了,那是落在阱中的野豬狂怒地用嘴和獠牙拱出來的。我試著藏進去,然而洞太小太淺,彎曲著身子將部以上的部分藏在裏面,腰部以下就暴露著。情急之中,我趕忙把昔日落在洞中的石塊都搬在小洞旁邊,壘起一座尺多高的矮牆,在小洞與矮牆之間留著容身的空隙。我把頭部鑽進那個小洞,把身
其余部分留在矮牆與小洞之間的空隙裏,蜷縮著,然後屈起雙
,放一塊大石在膝蓋上,准備讓矮牆和膝蓋上的大石承受打擊。
等我做完這些,殺人犯落井下石的行動開始了,先是一塊大石“咚”的一聲落了下來,砸得洞壁震顫,洞中濺起一塵土,並且伴隨著罪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叫囂。
“去你的!我讓你變成肉餅!”
我不得不裝出被碰著的樣子,發出慘叫。
接著七八塊石頭接連不斷地落下來,砸得洞底發出沈悶的響聲,有兩塊石頭砸在我頭部前方的矮牆上,差點把它擊垮,還有一塊石頭砸在我膝蓋上的石塊上,震得兩發麻。
也許是石塊用完了,也許是他認爲我已成了肉餅,正在矮牆發生危機的當兒,他停止了轟擊,不管是什麼情況,他都會趴在洞口探看究竟了。我趕忙推倒矮牆暴露地躺在那裏,在部、腹部放置了幾塊岩石,像是被擊中倒斃的樣子。我相信叢林濃蔭在洞底創造的昏暗、隱晦會幫我的忙。
“哈哈!砸中了!伸兒啦!”他果然在探視,發出勝利的狂叫。
“其實,我完全可以不用武力,你雖然比野豬聰明,但沒有野獵的力量,我完全可以讓你呆在這裏受盡折磨後死去,不會有人知道你在這裏,只有蛆蟲、埋葬蟲找得著你。但是,你和陳功把我逼上了絕路!你無義我也就無情!好啦,該結束了,你在間與陳功相會去吧。”
他說著這些,手掌拍擊了數下,站身走了,枯葉的沙沙聲響了一陣,說明他漸漸遠去了。可是不一會,那腳踏枯葉之聲又由遠而近,他又來幹什麼呢?我再次心驚肉跳地躺倒了身子。
一會兒,洞口邊緣枯葉驟然響成一片,像是河在“嗬嗬嘩嘩”地流響。接著,那些樹葉夾帶著泥已從洞口紛紛落了下來。在我身上蓋了厚厚的一層。原來,他是擔心有人發現這個殺人現場,要集中樹葉、浮土掩埋我的屍首。
百鳥唱晚的時候,我從石堆和灰土、枯葉下面掙紮出來,站直身一看,洞口上方尚有晚霞的余晖塗抹在樹梢。我試著把石塊倚洞壁壘起來,然後登上去,想爬出洞口,但是,伸長了手還夠不著洞口邊緣,離那兒還一米多遠。倘有匕首也好,那樣我可以把匕首釘進洞壁;握住刀柄引向上。但是,除了那支火槍之外,什麼工具也沒有。可火槍不具有挖掘的功能,想把洞壁掘成一面斜坡也不行,用小些的石頭在洞壁砸出小坑作爲向上攀蹬時的梯墩也不成,洞壁成九十度的垂直,砸了下面幾個,上面的洞壁就無法砸了。我只好另想辦法。想來想去,終于有了個辦法,把長褲撕成一條一條的,搓成一條粗細不均的布繩,把火槍扳機上的擊火勾砸下來,系在布繩的一端,然後從不同方向把這勾子從洞中抛出去,希望那勾子挂住洞中附近的一根樹枝或者藤條,可是,我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天黑下來的時候,數百次努力都是徒勞。那繩勾沒有挂住任何可以讓我拉住的東西,只將一些枝葉帶了下來。
結果,我只好在黑暗裏忍受了一夜的饑寒交迫。
第二天,我又重複那些活動,依然是白費精力。我終于相信,憑自己的力量是不能生還的了。于是,我聲嘶力竭地大喊起來,希望有人聽到我的聲音,那聲音的淒厲和悲壯可以想象成受傷野獸的曝叫,但它們都消失在叢林的上空,沖上九霄了,連鳥兒也驚嚇得不再歌唱,飛到別去了。後來、我幾乎發瘋,直以饑餓再次襲來。
我無可奈何……
世紀末謎案第19章 絕處逢生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