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迷離之花第5章上一小節]
普克沒有將心裏的一絲同情與了然表現到臉上,在項青失神地停下來時,輕聲問:“你父是從那時開始喝酒的麼?”
項青看了普克一眼,沈默著點點頭。
“他們以後還吵過架麼?”
項青說:“父開始喝酒時,母
常和他吵,說出的話很難聽,父
最初也暴怒過幾次,甚至主動提出要離婚。那時候,離婚還不像現在這麼普遍,對于母
來說,那時離婚,可能會給她的政治生涯帶來不良的影響,所以她不但堅持不離,從此還注意克製自己的情緒,不再激怒父
,而是采取了漠然置之的態度。我到現在還記得,當她在家裏看到父
又喝了酒時,她冷冷地斜視著父
的那種輕蔑表情。她這樣的做法,其實更像一把軟刀子,徹徹底底地扼殺了一個男人的意志。我不知她是無意這樣做的,還是有意爲之。”
普克想了一會兒,說:“恕我直言,項青,你父母這種狀態持續了這麼多年,你知不知道,他們各自是否在外面有……”他一時不知用哪個詞才合適。
項青接口說:“你是指情人吧?”
普克點點頭。
項青說:“父我是知道的,他絕對沒有。他除了工作,業余時間大部分都在家裏看書、聽音樂。偶爾出去,就是和有限的幾個朋友,下幾盤棋,打打羽毛球,看場電影。至于母
,以前,我覺得既然她不把家當家,我也不願去靠近她,了解她的生活。自從父
出事,我慢慢回想起來,從很多迹象來看,她很可能是有的,但實事求是地說,我沒有證據,也不願去編造。”
普克問:“你母平時在家吃飯嗎?”
項青搖搖頭說:“她總是早出晚歸,早上在家吃過早飯走,中午都不回家,晚上通常很晚才回來,除了周末和節假日,在家吃飯的次數不多。”
“有沒有什麼規律?比如說,固定哪一天,總是同樣的安排?”
項青輕輕皺了皺眉,想了一會兒才說:“一下子讓我說,我還不能確定。我說了,以前我也不太注意她的生活。等我先想一想,然後再告訴你,好嗎?”
普克微笑了一下,說:“好。還有,三月三日那天晚上,你父感到不舒服,先回房間去了。你吃完飯後去看你父
,當時你母
在場嗎?”
項青說:“不在,她留在客廳裏看中央電視臺的新聞聯播。”
普克問:“你在他們的房間停留了多久?能不能想起具的時間?”
項青回憶了一下,說:“我想想,我們大約在六點半左右開的飯,父過了十幾分鍾就回房間了。我和母
吃過飯,收拾好桌子後,中央電視臺的新聞聯播剛開始,大約是在七點過幾分,我去看的父
。我跟他稍稍說了一會兒話,最多也就十分鍾吧,就出來回自己房間了。”
普克問:“那你是否知道你母是什麼時候回房間的呢?”
項青搖搖頭。
普克又問:“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三月三日晚上,你母是否外出過?”
項青怔了一下,臉上有點遲疑地說:“應該是沒有吧,我也不能肯定。我自己的房間裏有一套音響,回房間後就一直在聽音樂,到十一點多鍾,阿蘭半醉著闖到我房間來。這之間,我都沒有注意到外面的動靜。”
普克間:“你自己的房間裏有衛生問嗎?”
項青說:“沒有。我正准備帶你去我家裏看看呢。我家是獨立的二層樓,樓上有一間帶衛生間的大臥室,由我父母住。挨著這間臥室就是我的房間,再過去是阿蘭的房間。我和阿蘭的房間都沒有衛生間,在阿蘭房間的旁邊,有一間衛生間,是我和阿蘭合用的。”
普克問:“那天晚上項蘭回來之前,你有沒有去過衛生間?”
項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調轉了目光,說:“沒有。阿蘭回來後,吵吵嚷嚷地和我說了一會兒話,就在我上睡著了。我叫不醒她,後來也和她擠著睡了。哦,臨睡前,我去了一次衛生間。”
“有沒有去看看你父呢?”
“沒有。”項青說這句話時,臉上帶著後悔的表情,“如果這時我去看看,也許就不會有什麼事了。”
“那你當然也不知道你母那時是否在房間了?”
“嗯。”
“項蘭晚間有沒有出過你的房間?”
“可能是沒有,我睡覺很警醒,如果她起來出去,我應該能知道。”
“直到早上,整個夜間還有什麼較爲特殊的情況嗎?”
“沒有。”
普克想了想,問:“你們家的大門,平時晚上是否會反鎖?”
項青說:“從來沒有,因爲母和項蘭都是常常晚歸的。”
普克“哦”了一聲,陷入了沈思。
好一會兒,普克才又接著問:“項青,你母早上來叫醒你和項蘭時,確切的時間是幾點鍾?”
項青說:“應該是六點左右,當時很急,我沒有看表,只是從天上估計的,我們出門時,天剛蒙蒙亮,差不多是平常六點鍾的樣子。”
“你母看起來像是剛起
嗎?”
“當時我沒有注意,後來在醫院才發現,我和阿蘭都是臉也沒洗,頭也沒梳,但母卻像是全都收拾過了,而且還和平常一樣化了一點淡妝。這一點,讓我覺得很難理解,我對馬叔叔談過。”
“你母平常早上一般幾點起
?”
“六點半左右吧,有時也會早一些。但起後,她一般會到二樓陽臺上做做
,然後才洗臉刷牙。吃過早飯後,化化妝,換好
服就去上班了。”
“通常大約幾點去上班?”
“七點四十左右。”
“她怎麼去呢?”
“她有專車,司機會准時在院門口接她。”
“休息日是什麼樣的規律呢?”
“星期六,她一般會在家休息一天。星期天早上,比工作日稍晚些的時間,她會出去,一般也是司機來接,可能是定好的,”
普克點點頭。思索了一會兒,忽然問項青:“對了,項青,你在什麼單位上班?”
項青說:“我剛畢業時,分配在市裏史研究室工作。過了一年就停薪留職離開了,現在在利基公司企劃部任部門經理。”
普克笑著解釋說:“我既然冒充你的校友來看你,總得知道你在哪兒工作吧。”
項青也笑了,說:“說到這個,我們還得企劃企劃呢。”她有意強調了企劃兩個字。“你可能陸陸續續要見一些我們家的人,或是跟我們家有關系的人,咱們倆要把一些細節商量好了,免得到時驢頭不對馬嘴的。”
普克笑著說:“好吧,反正你是企劃部經理,就由你來安排。”
項青笑過,略一考慮,便與普克談了一些細節。
談了好一會兒,項青忽然說:“呀,真快,不知不覺這麼晚了。”
普克這才發現,房間裏的光線已經暗下來。初春季節,太陽落山還比較早,窗外只剩一抹夕陽的余輝了。從窗子看出去,所有的景物都被一層柔弱的金黃籠罩著,而那薄薄的
彩也在緩緩地褪去。
項青說:“快到吃飯時間了,反正你早晚得認識我們家和家裏人,不如現在就去,就在我家吃個晚飯吧。”
普克想想,說:“也好。今晚你家裏人都在嗎?”
項青說:“阿蘭應該是回來吃飯的,如果她不回,一般會給我打電話。我母可能會很晚才回來。然後就只有我了……”顯然項青是想到了平常應該在家的父
,在漸漸暗下來的房間裏,她的神情顯得十分黯然。
普克本來想說兩句安慰項青的話,想了想,還是沒說什麼,帶上房間的鑰匙,與項青一起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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