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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與千萬》八 幕間曲

長篇偵探小說作品

  我們來到醫院北面森森街一家小咖啡館裏,思索有關這位自稱南希·斯萊特·馮·萊恩斯多夫的女人的問題。

  “這一切意味著什麼呢?”弗洛伊德問。

  “意味著罪惡,”福爾摩斯從容答道。“我們還不知道她的話在多大程度上是真實的,但可以肯定,這個女人的手腳曾被捆綁,她曾被關在一間屋裏挨餓,這屋子對面隔一條狹窄的小巷有另一座建築物,她逃跑的方式與她所講的沒什麼出入,可惜醫院裏的人把她全身上下洗幹淨了,yi服也全燒了。她原來的模樣會提供更多的線索。”

  我偷眼看看弗洛伊德,生怕他把福爾摩斯的話當成對醫院的指責。這位偵探的頭腦中存在著兩種意識,一方面他知道這女人渾身shi漉漉的,身ti狀況也很差,需要很好護理,另一方面,他卻不由自主地把人看作問題中的因素,結果常常使不熟悉他那套方法的人感到驚詫。

  然而弗洛伊德醫生一心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假如我要證明她是個不折不扣的精神患者,”他喃喃說道,“那麼,我就看不出——”

  “你是看,”福爾摩斯打斷他的話,“而不是觀察。這兩者之間的區別是很重要的,有時會導致完全不同的結論。”

  “但她究竟是誰?她真的從羅德島州普羅維登斯來的?或許那只是她的幻想?”

  “在弄清事實之前進行推理是一個極大的錯誤,”福爾摩斯告誡說,“那無疑會異致判斷誤差。”

  他點燃煙鬥,而弗洛伊德則盯著自己的杯子。兩人的位置不知不覺顛倒過來。充當導師的本來是弗洛伊德,現在卻變成福爾摩斯了——而弗洛伊德,說句公道話,也並不反對扮演一名學生。

  “那麼,該怎麼辦呢?”他問道。“我們要不要通知警方?”

  “當她被發現時就在警察手裏,”福爾摩斯立即答道。“如果他們當時沒想出辦法,現在又能怎麼樣呢?另外,如果此事真的牽涉到一位貴族,他們恐怕也不願意cha手。”

  “那麼,你的意見呢?你是不是願意qin自調查此事?”

  “我?”福爾摩斯竭力裝出吃驚的模樣,不過這一次我覺得他表演得太過火了。“但是我的狀況——”

  “你的狀況顯然不會妨礙你,”弗洛伊德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而且,工作也正是你所需要的。”

  “好極了。”福爾摩斯蓦地直起身子,不再裝模作樣了。“首先我們必須了解馮·萊恩斯多夫男爵的情況——他是誰,爲什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等等。當然,還有他是否有妻子,如果有,是哪guo人。由于我們的委托人對某些問題無法回答,所以我們必須從案子的另一頭搞起。”

  “你說那女人待的頂樓對面有一座建築物,中間隔著一條狹窄的小巷,你的根據是什麼?”我問。

  “這很簡單,我qin愛的朋友。我們的委托人皮膚格外白皙,可是從她本人的陳述中我們知道,她的囚室有一個窗戶,窗口很大,可以容她逃跑,結論:雖然房間有窗戶,卻有一樣東西在阻擋陽光的照射,否則她的臉se不會那什蒼白,這東西除了另一座樓房還會是什麼呢?”

  “妙極了!”弗洛伊德驚歎地邊說邊走了。

  “我要和你談談,聽聽你的意見,華生,”弗洛伊德走後福爾摩斯說道。

  我們付了錢,朝瓦林格街走去,福爾摩斯把煙鬥裝上煙,停住腳步站了一會兒,把它點燃。

  “有兩種可能,華生,”他說。“一種可能是這個女人說的是真話,另一種可能是她在欺騙我們——或企圖欺騙我們:現在,這個問題——她身分的問題,我們暫且放在一邊,等到搞來材料再說。但是案件中的其他因素我們不妨思考一下。這個女人爲什麼會被捆住手腳關在頂樓上?無論她是貴族夫人還是女乞丐,這裏只有兩種可能:要麼綁架她的人想讓她幹某件事,要麼他們想阻止她幹某件事。”

  “如果她的手腳被捆起來,”我試探地說,“那麼後一種可能xing我覺得大一些”

  福爾摩斯微笑著看看我。

  “可能的,華生。可能的。但是如果我們把她假設爲女乞丐,一個caoguo口音英語的女乞丐——那麼她能做什麼?他們怕她什麼?假如他們怕她,想阻止她做某件事情,那麼究竟爲什麼還允許她活下去?爲什麼不直接——”他的話音漸漸低落,最後消失了。

  “福爾摩斯,假如那些人——不管他們是什麼人——的確打算幹掉她呢?他們會不會故意讓她跳到運河裏去自殺呢?”

  “你是說他們讓她逃跑?我不這樣認爲,華生。她冒了極大的危險,用了極巧妙的手段,這不是那些人所能料到的。你還記得,她順著排shui管偷偷爬下來,把頭摔傷了。”

  我們默默地走了一段路。我發現我們已經走過弗洛伊德的家,正沿著伯格街向運河方向慢慢走去。我問:“你根據什麼認爲能找到那座樓?它可能在維也納的任何一個地方。”

  “不,不,這個年輕的女人身ti極端虛弱,不可能走很長的距離。她是在橋上被人發現的,所以她是從那附近什麼地方出來的。另外,根據我們的推測,那裏還有一條狹窄的小巷,這對我們不是很有幫助嗎?也許是個倉庫。附近有肉庫嗎?總之,我並不期待著准能找到那幢樓房。我只是想熟悉熟悉這一帶的環境。”

  他沈默下來,讓我自己冥思苦想。

  “福爾摩斯,爲什麼這個女人千方百計逃了出來,卻又迫不及待地投河自盡呢?”

  “問得好,華生。這是個十分微妙的問題,而且在我們的案子中很可能是個關鍵,不過目前探討她的動機還爲時過早,我想這有待于我們先搞清這位委托人的身分。”

  “也許我們的推測有些tuo離實際,也許她只是在私人關系上遭逢了不幸,一個神經失常的戀人,或者——”

  “不會的,華生,”他笑著說。“首先,這女人是個外guo人,在催眠狀態下她回答問題用的是美guo英語。其次,我們聽到她提到一個名叫馮·萊恩斯多夫的男爵,這肯定不是個小人物。最後,”他把頭轉向我,“即便是個小案子,又有何妨呢?我們不會白幹的,難道這個不幸的女人因爲不如別的女人那麼有錢有勢,就該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嗎?”

  我沒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陪著他向前走去。這時我們來到一片住宅區,房屋大多是木製的,最高兩層,很髒,油漆已經tuo落,而且全擠在運河岸邊,向前傾斜著;挨著岩石鱗峋的河岸。望不到頭的沿河房屋中摻雜著一些倉庫和短短的防波堤。

  “真是個沈悶的地方,”福爾摩斯環視著四周說,“其中每幢房子都可能設有關押南希·斯萊特的頂樓。”

  “南希·斯萊特?”

  “如果不用那個貴族的姓氏,就必須用這個名字。”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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