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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月光下的獸行

長篇偵探小說作品

  

——記闵行95.10.11殺人強jian搶劫案

  上海市闵行區七寶鎮有個傳說,不知哪年哪月的一天,陽光明媚,百鳥歡歌;順澱浦河飄來七件寶物:蓮花經書、飛來佛、金ji、神樹、鍾、玉筷和玉斧。七寶鎮因此得名。分析傳說的來曆,當不太久遠,頗有點僧俗文化交彙的味道。經書和飛來佛屬于佛界,金ji神樹多見于民間神話,而玉筷玉斧更像是家族傳世之寶。鍾這一高科技産品,進來我guo當在清末。有文字載,洋鬼子進貢慈禧老太後有此稀罕物。想來慈搏那時生命健旺,還不避諱,否則,送鍾豈不暗含著“送終”?

  不管這傳說可靠與否,也不管它的編撰者是否高明,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它代表老百姓的一種願望,一種希望過富富裕裕太太平平日子的願望。這願望很普通,有時會被改朝換代、戰亂分裂等不祥之音遮沒,但這聲音也很強烈,世世代代,不絕如縷,總會在戰亂平息、刀搶入庫、晨露凝集、炊煙升起的時刻成爲一方土地的主旋律。

  夏去秋至,冬走春來,星移鬥轉,滄海桑田。

  如今的上海市闵行區,地chu上海城郊結合部,改革開放的春風給這塊原屬老上海縣的土地帶來勃勃生機。投資環境良好,經濟形勢誘人。七寶鎮鎮政府看上去像個花園賓館。開放帶來的第一景觀,就是外來人口從腳不離開的土地上流動起來。shui往低chu流,人往高chu走。貧窮向富裕流動,鄉下向城裏流動。成千上萬四川、江西、安徽、湖南的打工仔、打工mei來到七寶,蓋房、修路、辦廠,參與三産,加速了七寶鎮的建設。

  新形勢帶來新問題,外來人口的有序管理就是問題之一。管理得力,主客雙方互惠,否則,會帶來難以想象的麻煩,甚至災難。

  1995年,yin曆多一個八月,閏八月。有的人稱之爲不吉之年。偏就在yin曆閏八月十六日那晚,七寶鎮發生一起令人震驚的血案。73小時案子告破,又三天後,撬開犯罪嫌疑人的嘴已,讓他供出實情。

  這之後,七寶鎮被鎮民認可了第八寶,保護他們富裕生活的公安民警。

  一、月光下的yin

  月亮好亮!

  人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天恰好是yin曆十六,而且是閏八月十六,那月亮亮得有點邪氣,白花花的月光散發著撩撥與挑逗。

  他睡不著了,那感覺又上來了,沖擊得他六神無主,就想找個女人幹一下,要不今晚上別說睡覺,連安安靜靜呆一會兒都不可能。不知怎麼,一見月亮圓了,他就按捺不住特別想做那事。那個應該叫作堂客的女人不在身邊,誰知道到上海哪塊地面lang去了,但願她帶著孩子別作得太醜,不然給他知道了,決饒不了她。江西堂客小小個子,做那事半點味道也沒有,還連聲呻吟“吃不消”,躲了跑了,很少回來。

  去他娘的!堂客不在身邊,老子兜裏又沒錢玩女人,不得自力更生打野食麼?特別那次在柳崗,大難不死撿了條命,活一天都是賺的,老子怕誰!

  他走出自己住的小棚,擡頭看看月亮。月正當頂。他不樂意同老表們住大統鋪,龌龊,嘈雜,還礙手礙腳,他甯可住這間沒電沒shui的小棚,反正天還不冷,有清風,有明月,更有一份來去自由。

  當天中午收工吃飯的時候,一群服裝廠的女工從他打工的工地過,邊說邊笑,吱吱咯咯,像打破一握瓷碗,引逗得工地的老表們眼都直了,口shui多長,掉到飯裏。他一眼看上走在最後的那個mei子,不肥不瘦,不高不低,發是黑的,臉是紅的,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腕子白生生的,走了還回頭朝他笑笑,屁gu扭得好有味道。他的心亂了。

  幹!今晚老子就幹她!

  大統鋪上的老表都睡熟了,傳出蠢蠢的酣聲和亂七八糟的吃語。他開始晚上的漫遊。

  他走了兩條街,街上無人,月亮把他的影子扯得又斜又長。他走到位于鎮區邊上的服裝廠女工宿舍。這裏還沒安靜下來,有剛下夜班的女工正吃宵夜、洗洗涮涮,有上夜班的女工三一群兩一夥往外走,竟找不到白天相中的那個mei子。他好氣,又氣又火,這鬼月亮,亮得像賊眼,樹葉上蟲子拉屎地面上癫蛤膜蹦跳都能看見,逼得他只有退步轉身,在樹影裏等待,半天不見人睡燈熄。罷罷,今晚作罷!他一步一回頭。好不甘心喲!

  回來的路上,路過酒廠,他看見院裏繩上晾曬著男人yi服,凳子上還有兩雙鞋。老子正缺換洗yi裳,不能白跑一趟,拿點是點,順點算點。他順了一身yi服,又撿了兩雙鞋中合腳的那雙球鞋。

  他晃晃悠悠回到自己的小棚,把yi裳和鞋放一邊,睡下。月光如shui,從小棚所有的縫隙間流下來,下雨樣澆到他的臉上,澆得他翻來覆去睡不著。白天看上的mei子的臉總在晃,浸在月光裏晃蕩,時近時遠,伸手去摸,又什麼也無,手掌上托一缽白花花的月光。需要到底沒有解決,身ti裏的難受勁沒有過去。不行!他又坐了起來。他把偷來的yi服和鞋子換上,挺合身!他重又走入月光的轄區,月光像是噴撒了迷魂劑,他重新五迷六道神魂顛倒起來。

  月亮偏西,影子更斜。

  他想起那天幹完事曾把榔頭丟在一排工房的圍牆下邊,他得找回那柄榔頭,說不定什麼時候用得上。走到了那道圍牆外邊,他用腳撥拉著草叢,從東到西,沒有榔頭。腳下突然拱起個土坡,他站在上坡上,一眼看見圍牆裏邊的天井,天井扯起一根繩子上晾著全是女人的內yi!三角褲,song罩等。早知近chu就有,何必跑那麼遠路!他輕身翻過圍牆,牆那邊正好有個凳子接著。他三步兩步朝著繩子正對的房間走去。走到跟前,他用手推了推房門,天助我也!虛掩著的房門被他推開了,月亮的長腳跟著一道進來,他看清楚這間房間一共擺放三張chuang,一張空著,兩張chuang上睡著人,那些內yi褲的女主人。女人很年輕,睡態沈穩,黑發紛披,曲線迄通,不比服裝廠的mei子差!讓他膽壯的是屋裏竟沒有男人影子!去他娘的男人,老子就是這房間的男人,男主人!

  他沒有當下動手,而是退出房間,虛掩上門,翻過圍牆,來到一chu工地,根據以往經驗,他幹這事需要工具。他從工地上挑撿了三根白鐵管,在手裏掂掂,又揮動兩下,月光下,鐵管如劍。他放棄兩根長的不趁手的,把選中的一根掂在手裏,朝那間房間——他向往的樂園——走去。

  誰敢不服從老子,老子給她吃這個!

  二、10月11日——陽光下的血腥

  天氣很好,秋陽如擡。

  上午9點,七寶鎮偉聯酒樓老板宋原發覺自家的兩個打工mei杜華、曉珍沒來上班,他有些生氣,兩個mei子是自己老婆阿雲從老家安徽找來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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