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頭、刮胡子期間,二宮睡著了。醒來後,只覺得兩腮和下颌涼冰冰的,好像被刮掉了一層皮,對鏡子一看,臉上光溜溜的,輪廓更加分明,而且顯得有點上窄下寬,二宮很不滿意。桑原也理完發,正在按摩面部。
他們整整用了一個半小時,才洗理完畢。
“好舒服,等把錢拿到手就喝酒去。”桑原走出發廊伸著懶腰說,“今晚我請客,來嗎?”
“不用啦,我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睡不睡覺壽命都一樣,人來到世上就得玩,爲了玩才賺錢的嘛。”
“很羨慕你,但我覺得還是清淨一些好。”
“去個電話,給小田。”桑原用下巴指使二宮說。
在大廳的電話亭給小田打了電話,仍沒接通。小田與錦田的事務所也沒有聯系。
“小田的家在哪兒?”
“沒問。”
“這個時候,總不至于在家睡大覺吧!”
“也許還在接受調查,調查完了後一定會回到辦公室的。”
“好,去錦田。”
下午3點10分,二宮開著皇冠車,桑原開著寶馬車,奔向富田林。
陽光很弱,起伏的錦山山脊模糊不清,又要下雨了,但雲層並不很厚。
穿過卡車調度站,來到事務所門前,一輛大型深灰轎車停在旁邊,是美
産雙排座的凱迪萊克。
“小田是不是回來了?”桑原下了寶馬車說。
“嗯……”凱迪萊克大概是小田的吧!
拉開吱嘎作響的房門,發現今村不在裏面,只有兩個陌生男子坐在沙發上。
“請問,小田社長他……”
那兩個人把頭轉過來。一個身穿淺灰西裝紮大花領帶,另一個人穿深藍
夾克紅襯衫。
糟糕——他們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即將降臨。
“你就是二宮吧。”年紀稍大一點的說。他聲音很高,大概四十多歲。
短頭發,稀眉毛,細長的眼睛,瘦瘦的臉,咄咄逼人的目光,令人渾身發冷。
“我是本藏環境開發會社的谷,他是我的部下,宮本。請多關照。”
“謝謝……”二宮行禮說道。
“那位是?”
“我是二蝶興業的,叫桑原。”桑原在二宮的身後說,“我們好像認識吧。”
“聽說過。來,坐吧。”谷指了指沙發。
“看來要費時間和口了。”二宮想。桑原從後面推他一把,他才朝屋裏走去,與桑原並排坐到沙發上。
“昨天,松浦得到二位關照了。”谷彎了一下上半身,雙手垂在兩
中間說。
“哪裏,哪裏,沒什麼。”桑原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
“倉石也病愈出院了。”
“噢,太好了。”
“聽說今天早上你們去橋本家了。”
“窮折騰吧。不忙就得餓肚子。”
“‘spoon’店的那個亞美,是我介紹給橋本的。”
“噢,她是個很剛強又很可愛的女孩。”
目不轉睛地互相凝視著對方。谷從桌上拿一支香煙往左腕袖口扣上敲了一敲,宮本立刻遞上打火機點上火。
“桑原先生,你知道‘鹬蚌相爭’這個中典故吧?”
“鹬蚌相爭?什麼意思。”
“鹬是一種鳥,蚌是大蛤蜊……很久很久以前,在中
的一個池塘邊,鹬去啄那個張開殼的蚌,被蚌殼夾住了嘴。一個夾住不放,一個想掙
又掙
不了,結果漁翁來了,把兩個都捉住了。”
“這個,我聽說過,後一句話是‘漁翁得利’吧!”
“還有一個日本民間故事,你知道嗎?”谷接著講述起來。
“很久以前,有個人在槽裏嘩啦嘩啦地洗蠶豆。突然,有一粒蠶豆骨碌碌地滾到爐子旁,那裏有一塊木炭和一把麥稭,他們三個立刻成了好朋友。一天,麥稭說:‘今天天真好啊,咱們一起去參拜伊勢神宮吧。’于是,三個一起出門旅行。走著走著,他們來到一條小河旁。誰都不會遊泳,可怎麼辦呢?這時,麥稭想出個好主意,拍著手說他來架橋。然後,麥稭直挺挺地躺下,在河上架起一個橋。木炭先上了橋,當走到橋正中間時,麥稭熱得難忍,大喊好熱!好疼!因爲炭的一頭還殘留著沒燒盡的火。熱啊,熱啊,麥稭叫著叫著就燃燒起來,結果,他和木炭一起掉在
中,被河
沖走了。蠶豆在岸上看見後抱腹大笑,前仰後合,結果樂極生悲,把嘴笑裂再也合不上了。嘴疼啊,疼死我啦,蠶豆一邊哭著一邊說。
這時有一個縫服的姑娘從身旁經過,見蠶豆哭得可憐,就把蠶豆的嘴又給縫合了。因爲姑娘手中只有黑線,所以,蠶豆身上至今還有一條黑筋。”
“哦,講得好。”桑原笑著說,“有意思,以後我也給別人講。”
“可是,前一個典故和這個故事都有很深的寓意呀。”谷表情嚴肅地說,“木炭是橋本,麥稭是我,蠶豆就是你——桑原。這麼一想,不是更有意思嗎?”
“我的嘴可沒像蠶豆那樣裂開。”
“人笑過頭就會遭天災的。不能幹不道德的事和搶別人買賣的事,大概就是這個寓意吧!”
“不過,我除了幹不道德的事以外,還有什麼可幹呢?”
“不錯,二蝶會的桑原果然是條漢子。”
“我很遲鈍,任你怎麼說我也理解不了。”
“喂,你客氣點!”宮本突然嘴說,“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竟敢頂撞。”
“你算個老幾,啊?”桑原突然變了臉,大吼道,“小地痞,你過來!”
“來,動手吧!”宮本站了起來。他長著一副溜肩,四肢較長,鼻子扁平,好像是個練武的。
“坐下!”谷製止了宮本,說,“我們不是來打架的。”
“……”宮本氣呼呼地又坐下來。
“桑原,你也是黑道上的一員,別把事情做絕了。”谷轉了一下身子又說,“明講吧,橋本那裏我已投入幾百萬資金了。剛剛要把食物拿到手,又被你從旁邊奪了過去,我沒面子呀。請你把那份同意書還給我。”
“谷,別忘了,二蝶會也不是白給的,你讓我還我就還給你的話,我這枚金
徽章也不會答應。”
“所以,我才給你個面子。”谷說著,用下巴向宮本示意了一下。宮本立刻取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放在桌子上。
“這是什麼?”桑原拿起來一看,一共包著三捆鈔票。
“橋本那家夥收的200萬,又加上了100萬,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噢,白耀會的谷先生很大方啊。”
“就這樣成交吧,對你我來說都是個圓滿的結局。”
“等一下!”二宮急不可待地說道,“同意書必須交給小田,你們不能隨便做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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