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法醫宿舍的槍聲第2章上一小節]紐扣,好象是在等什麼人。季娜伊達也完了事准備走。當她看到房間裏只剩下他們倆人,她走到他跟前低聲問道:
“晚上您在家嗎?”
他作了肯定回答。
“晚上我在家等科爾涅托夫,”她繼續說道,請您別來找我。這是爲了您,也爲了我們的友誼。”
鮑裏涅維奇仍舊看著窗外,說道:
“好吧。”
“您答應我要作一個有理智的人,我對您寄予希望。”
“我已聽過這些了。”他仍然冷淡地說道。
“我希望您別對我報複,行嗎?”她盡力看著他的臉,說道。
他冷冷地看著她,稍稍想了想說道,
“我不能保證做到。”
第二天就有個自稱科爾涅托夫的人打電話給季娜伊達,從那時起這人就開始經常給她打電話。
從助教最初來到教研室,帕霍姆就不喜歡這個人,由于要救自己的妻子才抑製使自己對她的不滿情緒。她沒真話——他心裏對自己說——,她即使不說話也在騙人。這女人格結實,
格頑強,她可以把屍
象擺動一件玩具似地從一張解剖臺搬到另一張解剖臺上,但只要有人在解剖室她就象一個軟弱姑娘從不自己移動一下屍
:“……帕霍姆,請您……”在軍事訓練中她射擊從不
靶,但當著別人又說,她從沒有拿過槍……她非常想讓人說她人緣好:對工友的妻子和清潔女工,對認識和不認識的人表示關懷,拍拍肩膀,借錢給他們,還不讓人覺得她記
很好。她似乎心腸很好,但你對她的善意又不能相信。她冷酷,從不容忍同她開玩笑,很少看到她面帶微笑。只有一次是在教授生日的那一天,她興致勃勃,跳舞跳到深夜,使大家感到奇怪。教授那天對她說道:“小鴿子,您可把我們騙了。您並不象我們感覺的是一個那樣古板的人啊……”
而鮑裏涅維奇則是另外一個樣子,他喜歡開玩笑,也愛大笑。當人們笑時,他聳聳肩膀:“有什麼可笑的?”他頭腦清醒,文靜,生氣時說過的話,以後絕不再重複。他的耐心能頂上十個人的耐心,從不發脾氣。他不象別人,從不費一點點時間,總是忙著什麼,從不讓自己的頭腦休息一會兒。他和我們這些人一個樣,總不縮起手什麼不幹。星期天他在別墅拿起鎬和鐵鍁幹活,出點力氣就很高興、很安心了。他還有一個優點就是非常能理解別人的痛苦,決斷公正。欺侮這樣的人是天理不容的!
別人心上的事是用不著見證人的,而需要的是沒有全權的受托人,沒有法律關系的同謀者,有義務爲別人的輕率承擔責任的人。
不管他們的關系怎樣,帕霍姆有責任把這一悲痛的消息告訴季娜伊達。偵查員和涅斯捷洛夫上樓找教授去了,很快教研室就會知道,老師們要開會,他們是不會早一點告訴她的。
當激動的教授,偵查員和涅斯捷洛夫出現在樓梯上時,帕霍姆不再遲疑了,趕快去找季娜伊達。他在門口碰上了女助教。她一只手拿著一個文件夾,另一只手拿著一個硬紙盒子。她身著熨洗幹淨的白大褂,裏面穿著大開領的黑綢連裙,再加上黑玳瑁大眼鏡給她的臉上增添了
郁而嚴厲的神
。工友叫住她,說道:
“請允許和您說一件重要的事情,在這兒不行。”
“那進來說吧。”她打開助教辦公童的門請他進去。
開始,帕霍姆很惶恐,不知該怎麼說起,他想到每一分鍾都很寶貴,增加了勇氣和決心。他想起他當年是怎樣聽到關于前妻死亡的消息的情景。他就象溺者抓住救生圈似地把心中浮起的往事作爲樣板。
“出了不幸的事……這事真難以開口。”
面臨著極大的困難,但帕霍姆堅定地抓住救生圈般的往事的例子,決心說出來。
“我不懂您說些什麼,誰出了不幸?”季娜伊達已經看到窗外運來是誰的屍,但她還是這樣問道。
“不,您說我說得對嗎?”工友要求她肯定地回答,“可能我說得不對,是嗎?”
“對!對!”她開始不耐煩地說道,“那您說得詳細一點,究竟是怎麼回事?”
工友同情地看了女助教一眼,痛苦地歎了口氣。
“不幸和不幸也不完全一樣……有的真使人難過……”由于季娜伊達沒有流露出絲毫不安,他就決定大膽地說了,“我們遲早都要死去,都是一個結局——死亡。”
女助教警覺起來,有點驚慌地問道:
“是不是教授出什麼事了?”
“不是,不是,不是他。”帕霍姆連忙安慰她道,“生死是不由人的,要死想躲都躲不……”
“誰死了?”她緊張地問道,“您倒是說呀i”
“人死只有一次,而還有人召喚死神。說得很對,是他自己動手的。可憐的鮑裏涅維奇,”他歎了口氣補充道,“他怎麼會想到死呢?”
女助教好象疼痛難忍,渾身顫抖了一下,打開門,沒有等工友阻攔,就跑了出去。她沖進解剖室的門,站在鮑裏涅維奇的屍前呆住了。她一點勇氣也沒有了。她那亭亭玉立,端莊的身材,下垂的雙手和因痛苦緊繃著的面孔使人感到悲痛。她那瞪大的雙眼現出極大的痛苦,好象她一閉上眼睛,悲痛也會從緊閉的眼皮下流露出來,偵查員和涅斯捷洛夫受到她悲傷表情的感染不由得低下了頭。
她僵死不動地站了很久。又過了一會兒她用顫抖的手掏出手帕,把它撕成碎片。
她站了幾分鍾,一言不發,就離去了。她仍然和平常一樣,昂首挺,堅定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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