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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0日下午3時。
米爾特·格林參議員的私人宅邸並不像羅新華想象的那樣豪華氣派。這是一幢臨街的白
兩層小樓,枝葉形的鐵柵欄院門和凸出的大理石雕花窗臺顯示著維多利亞時代的建築風格。院內是座不大的庭院,正中一座躶女石雕的噴泉。兩側的甬道旁栽種著名貴的樹木,從挂在樹身上的小木牌可以認出有蘇格蘭的坎普唐垂葉榆,有黎巴嫩的香柏,還有日本的蜘蛛葉楓樹,中
的銀杏樹。院門和樓門上著鎖,且都連接著報警器的雙保險暗鎖。但泰伯森不知用什麼鑰匙什麼方法,竟然很輕巧地就將門鎖全部打開,而且沒引發一絲聲響。
羅新華隨臉沈的泰伯森走進小樓,四下裏仔細察看著。
樓內確實空無一人。一層中央是個寬敞的客廳。沙發、茶幾、鋼琴、電器全套著白布罩,上面落了一層淡淡的灰塵。客廳兩側是廚房、餐廳、健身房、彈子房;樓上是臥室、洗澡間和一套裏外相連的書房。隨泰伯森一同來的兩名特工握著吸管,將每間屋子內的空氣吸人一只手指粗的玻璃管內,准備帶回去用電腦進行氣味分析。
羅新華跨進健身房,見一旁有扇虛掩的便門,推開一看,竟是一個很大的室內遊泳池,便走了進去。貼著藍瓷磚的
池足有三十英尺,池內的
顯然已許久沒換,泛著瑩瑩的綠
;暖融融的陽光從用幾十塊玻璃鑲接成的屋頂傾泄下來,在
面上映出一個個金
的方塊,令人有些目眩。他微微眯起雙眼,像一只嗅覺靈敏的獵犬到
睃巡著,細心地捕捉著任何一絲可疑的痕迹。其實,這種可疑的“痕迹”他已發現了很多
,在臥室,在盥洗間,在餐廳,他都察覺到有人剛剛離去的“痕迹”。雖然他不能斷定這個人就是托尼,但至少可以證實歐安娜提供的情報絕非子虛烏有。這正是他堅持要
自來這裏搜查的原因。可當他把這些“可疑的痕迹”—一指給泰伯森時,傲慢的安全局副局長卻流露出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態。“這有什麼驚奇的,可能是格林參議員的仆人和管家,或別的什麼人在這裏住過。”
當羅新華進入樓後的室內遊泳池查看時,泰伯林沒有跟進去。他站在大廳中有些不耐煩地低聲催促手下人趕快離開。就在這時,擺在樓梯旁的電話突然響了。
所有的人都被這急促的鈴聲驚呆了。
泰伯森兩眼死死盯著黃銅把手上鑲著藍寶石的老式電話,半晌沒敢動。
電話鈴固執地一聲接一聲不停地響著。
泰伯森遲疑著,還是走過去抓起話筒。沒等他開口,耳旁便響起一個暴怒的吼聲:
“泰伯森!你這個無法無天的家夥,是誰指使你這樣幹的?卡特?萬斯?還是布熱津斯基?”
泰伯森用少有的謙恭的口吻解釋道:“參議員先生,是這樣的,我剛剛接到報警,有人要進入您的住宅行竊。”
“抓小偷是警察局的事,用不著你們安全局來管!這是白宮的一個謀!我要向
會指控你們!”
“參議員先生,這完全是我個人的過失,和白宮沒有任何關系。”
“不,我不聽你的狡辯,你馬上給我滾出去!快滾!”
對方忿忿地挂斷電話。
泰伯森呆呆地愣了一會兒,才慢慢放下話筒。擡頭見羅新華拎著一件米黃的潛
站在身邊,垂下眼皮什麼也沒說。
羅新華目光坦誠地望著他:“泰伯森先生,對不起。”
泰伯森勉強笑笑:“沒什麼,希望你不要再使我犯這類錯誤了。”
羅新華半是寬慰半是反駁地說:“搜捕殺手是你的職責,這怎麼能說是錯誤呢?”
泰伯森扭轉身,面孔冷硬得像一塊鐵板:“這是美,不是貴
,這裏講的是法律,不管你什麼動機,什麼職責,誰違反了法律誰就要受到懲罰。”
羅新華譏諷地笑道:“貴的法律是不是有欠公正,我們剛剛開始采取秘密行動,竟然就有人向遠在夏威夷的格林議員通風報信,這種人是不是更該受到懲罰呢?”
“這沒什麼奇怪的,這個老家夥在華盛頓政界混了幾十年,到都有他的眼睛和耳朵。”泰伯森拍了拍禿亮的額頭。“這只怪我太輕率了。”
羅新華又問道:“可在我們到來之前一直有人藏在這幢房子裏,爲什麼沒有人向他報告呢?”
泰伯森疑問道:“你憑什麼認爲有人藏在這裏?”
羅新華抖了抖手中的潛。“很多迹象都證明了這一點,你看這件潛
上的
漬還沒幹,顯然在幾小時前還有人使用過它。”
泰伯森漠然地掃了一眼,挪揄地笑笑:“羅先生,建議你搜查到的這些可疑迹象趕快向華盛頓警察局報告,我的職責不是保護議員的住宅,我也不想被總統解職。”
說罷,泰伯森大步朝門外走去。
2
托尼一邊輕輕拍打著方向盤一邊悠然地吹著口哨。拉伯基尼牌越野轎車像一頭發瘋的野牛沿著帕塔克森河畔的九號高速公路風馳電掣般地狂奔著。灰蒙蒙的山已被遠遠地甩在身後,漸漸同天邊濃重的雲層溶爲一
。在公路前方也隱隱現出摩天大樓的輪廓,仿佛一幅幅蹩腳的剪影貼在鉛
的天幕上。一百多年前,南方軍司令葛蘭特·約翰斯敦在牛溪戰役大獲全勝後就是沿這條路凱旋而歸的。當然,那時沒有高速公路和越野汽車,勝利的將軍也只能騎在馬屁
上顛回華盛頓。據說得勝的士兵們一邊在這條原是沙石鋪成的大道上行進,一邊用來福槍的通條和刺刀猛力敲打繳獲敵人的頭盔和盾牌,以示歡慶。瘋狂的擊打聲綿延數十裏,驚天動地,很是雄壯。這情景恰被一位流
的藝人看見,他靈感突發,將這嘈雜壯觀的擊打聲標上音符,並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星條旗永不落》。
此刻,托尼正興致勃勃地吹著這支歡慶而昂奮的曲子,愉快的心情不亞于當年凱旋的葛蘭特將軍,甚至更亢奮,更得意。在他看來,葛蘭特算什麼,牛溪戰役算什麼,比起他的“刺殺迪姆虎計劃”太微不足道了。葛蘭特只不過解決了美南北兩支軍隊的一場沖突,而他卻要改變世界東西兩個大
的命運。雖然他沒有統帥千軍萬馬,可他卻擁有最先進的殺人武器,那個“卓娅”就靜靜地躺在他身後的皮箱裏。他不知道俄羅斯人是怎麼搞出這種玩意的,也不明白他們爲什麼要起這麼一個充滿
漫
調的名字,但他很喜歡,不論模樣,
能還是名字,他都很滿意。他相信威力無比的“卓娅”一定能成功。想到這他忍不住嘿嘿笑出了聲,他仿佛看見華盛頓大街上燃起一團爆炸的火球。
汽車駛到鏈橋前的三岔路口,拐上鏈橋便進入華盛頓市區,但他卻沒讓車頭拐彎,而是沿高速公路……
東方迪姆虎——來自華盛頓的報告第22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