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斷斷續續地下了3天,我也就順理成章把園中的苦活向後拖。星期二天黑以後,我正躲在房間裏准備迎接律師資格考試,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一聽是多特·布萊克,我知道准是出了什麼事。否則,她是不會來電話的。
“咱剛接到一個電話,”她說。“打電話的名叫巴裏·蘭開斯特,說他是咱律師。”
“不錯,多特。他在我那個事務所裏是個大名鼎鼎的律師。他和我一起工作。”我猜想,巴裏不過是想核對一些細節。
“呃,他可沒有這麼說。他打電話是要咱和唐尼·雷,明兒去他的辦公室,說是有幾樣東西要咱簽字。我向他問起了你,可他說你不在他那裏工作。咱想弄個明白,究竟是咋回事。”
“我也想弄個明白呢。”我結結巴巴地說,這可能是誤會。但心裏卻七上八下,十分不安。“這是家很大的事務所,多特,而我又剛去不久,這你是知道的。他剛才或許是一時沒有記起我。”
“不。他知道你是誰。他說你以前在那兒幹過,但現在不啦。這真讓人摸不著頭腦,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在一張椅子上沈重地坐下,竭力想把思路理清。時間已近9時。“嗯,多特,你坐著別動。我立刻就給蘭開斯特先生挂電話,摸清他的意圖。過一會兒再給你打電話。”
“咱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告了那些雜種了嗎?”
“我過一會兒再給你打電話,好嗎?再見。”我一放好話筒,馬上按了萊克事務所的號碼。
夜班接待員把我的電話轉給了巴裏·x。我決定裝出友好的樣子跟他玩一玩,看他怎麼說。
“巴裏,是我呀,魯迪。你看過我的研究報告了嗎?”
“看過了,很棒。”他聲音疲倦。“聽著,魯迪,你工作的事可能會有一個小問題。”
我不禁一怔。心躥到了喉嚨口。腦部冰涼。呼吸急促。“是嗎?”我勉強問。
“是的。看來不妙。傍晚我見過喬納森·萊克了,他不打算錄用你。”
“爲什麼?”
“叫一位律師填補律師幫辦的空缺,這種想法他不喜歡。而且我現在也不覺得是個好主意。你瞧,萊克先生認爲,而且我也完全同意,于這種位置上的律師,今後發展的趨勢,必然是千方百計向律師的職位上擠。而我們這裏的律師幫辦都不准升任律師。這件事真糟。”
我閉上眼睛,只想放聲大哭。“我不明白。”我說。
“我很遺憾。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但他就是不肯同意。他對事務所實行鐵腕統治,他有他的一套辦事方式。跟你說句老實話,我居然會有聘用你這樣的想法,他爲此可是狠狠地剋了我一頓呢。”
“我要見喬納森·萊克,和他當面談一談。”我用盡可能堅定的語調說。
“辦不到。他太忙,而且他也不會同意見你。再說,他也決不會改變主意。”
“你這個混蛋!”
“喂喂,魯迪,我們——”
“你這個混蛋!”我對著話筒大聲罵著,心裏感覺好了一些。
“別激動嘛,魯迪。”
“萊克在不在辦公室?”我問。
“可能在。不過,他不會——”
“我5分鍾就到。”我吼著,啪的一聲擱下電話。
10分鍾後,我猛踩車刹,在車輪發出的吱吱叫聲中,在事務所前刹住車。停車場上停了3輛汽車,大樓裏亮著燈光。但巴裏並沒有在門口等我。
我砰砰捶響前門,但卻無人露面。我知道他們在裏面能聽見我的聲音,但那些孬種誰也不敢吭聲。他們或許會報警,假如我不肯離開。
但我決不離開。我繞到北面,捶響另一扇門;接著又繞到後面,擂著一道安全門。我站在巴裏辦公室的窗下,朝他大喊大叫。他的燈亮著,但他對我卻不予理睬。我又回到大門口,在門上重新擂起來。
一個穿著製服的安全警衛,從影裏冒了出來,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嚇得我雙
發軟。我擡頭一看,他起碼有6英尺6英寸高,是個帶著黑帽子的黑人。
“你得走開,小夥子,”他用深沈的嗓音輕聲說。“走吧。再不走,我可要報警啦。”
我使勁一搖,擺了他抓著我肩膀的手,默默走開。
黑暗中,我在包娣小借給我的破沙發上坐了很久,想對現狀做一適當的估計,但卻難以集中自己的思緒。我灌下了兩聽未加冰的啤酒。我又哭又罵,編織著複仇的計劃。我甚至想宰了喬納森·萊克和巴裏·x。這些下流的雜種用
謀詭計把我的案子騙走,叫我現在如何向布萊克一家交代?這一切我怎樣才能向他們說清楚?
我在房間裏踱來踱去,等待日出天明。昨天晚上,當我想到要重新掏出律師事務所的名單,再次挨家挨戶地敲開他們的大門時,我居然笑出了聲。需要再去拜訪馬德琳·史金納,這一想法本身就令我畏縮。“還是我呀,馬德琳。我又回來啦。”
我在沙發上最後還是睡著了。9點剛過,有人把我喚醒。不是包娣小,而是兩位便
警察。他們在敞開的門外晃了一下警察證章,我請他們走進屋。我穿著運動短褲和t恤。由于眼睛火辣辣的發脹,我便一邊用手揉揉,一邊在心裏揣摸,警察爲何突然光顧。
他們簡直是一對雙胞胎,年齡都在30左右,比我大不了多少。他們穿著牛仔褲和運動鞋,留著烏黑的八字須,動作活像兩個二流的電視演員。“可以坐嗎?”二者之一邊問邊從桌子底下拖出一張椅子,一屁坐下。他的夥伴照葫蘆畫瓢,二人迅速各就各位。
“當然,”我裝得神氣活現地說。“請坐。”
“你也坐吧。”一個說。
“幹嗎不?”我在他們兩個中間坐下,他們向前傾著身子,繼續表演。“現在請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認識喬納森·萊克嗎?”
“是。”
“你知道他的事務所在哪兒嗎?”
“是。”
“昨天晚上你到那裏去過嗎?”
“是。”
“什麼時候?”
“9點與10點之問。”
“你去是什麼目的?”
“這說來話長。”
“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想找喬納森·萊克談話。”
“談了嗎?”
“沒有。”
“爲什麼沒有?”
“門鎖了。我進不去。”
“你有沒有試圖破門而入?”
“沒。”
“你肯定嗎?”
“是。”
“你在半夜以後,有沒有再去事務所?”
“沒。”
“你肯定嗎?”
“是。可以去問那個安全警衛嘛。”
聽了我這句話,他們相互瞟了對方一眼。這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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