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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說客》第25節

約翰·格裏森姆作品

  我知道,這些日子戴克心情激動,難以抑製。盡管沒有律師執照,卻照樣能有一個自己的事務所,平分一半的收入,這確實使他心chao難平。只要我不礙他的手腳,他准能在一周內把事務所整得煥然一新。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幹勁。他也許有點過于賣力了,我得讓他休息休息。

  但是,當我的電話第二天又在太陽升起之前把我從夢中吵醒,聽筒中傳來的又是他的聲音時,我心裏實在不高興。

  “看到報紙了嗎?”他問,聲音頗有點兒興高采烈。

  “我不是在睡覺嘛。”

  “對不起。你恐怕不會相信,布魯索和普林斯又上了頭版啦。整整一版呢。”

  “你就不能等個把鍾頭再告訴我嗎,戴克?”我決心現在就糾正他這種粗魯的習慣。“你想4點鍾就醒,那是你自己的事。可是,你別在7點,不,8點以前來吵我。”

  “對不起,不過,還有更大的新聞呢。”

  “什麼新聞?”

  “你猜猜,昨天晚上誰翹辮子啦?”

  真是見他的鬼!孟菲斯這麼多人,我怎麼能知道昨兒夜裏死了誰?“我不猜,”我對著話筒厲聲說。

  “哈維·黑爾。”

  “哈維·黑爾!”

  “對。心髒病突發,倒在他家遊泳池邊上,一命嗚呼啦!”

  “是黑爾法官?”

  “就是那個家夥,你的好朋友。”

  我坐在chuang邊上,竭力想驅走紛亂的思緒。“這真難以置信。”

  “是的。我聽得出,你現在心裏很亂。頭版上有一篇寫他的文章,在市內新聞欄,還配了一張大照片,穿著法官的黑se長袍,神氣得很哪。什麼狗屁東西!”

  “他多大年紀?”我問,似乎這很重要。

  “62歲。法官當了11年,出身名門。報紙上全寫得一清二楚,值得你一讀呢。”

  “好,我會讀的,戴克,再見。”

  今天的報紙似乎比平時厚了一點。我知道,這是因爲至少有一半的篇幅,貢獻給了布魯索和普林斯的光輝業績。一篇報導後面接著又是一篇。他們倆還沒有被人發現。

  我的目光掃過頭條新聞,落在市內新聞欄,迎面向我致意的是哈維·黑爾法官大人多年以前拍的一張舊照片。我一篇一篇讀著他的同事們寫的悲哀的悼念文章,其中包括他的摯友兼同窗列奧·f.德拉蒙德。

  引起我特別注意的,是那些有關誰會接替他的猜測。州長將會任命一位接班人,在下次大選前擔任法官。本縣的居民一半白人一半黑人,但在巡回法院的19名法官當中,只有7名是黑人。有些人對此甚爲不悅。有位年邁白人法官去年退休時,有人曾做出巨大努力,試圖用黑人來填補他留下的空缺,但未能成功。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去年名列第一的那位候補者,是我的新朋友狄龍·基普勒,布克事務所裏那個哈佛畢業的合夥人。不久前我們准備參加律師資格考試時,他給我們講授過憲法。盡管黑爾法官一命歸天還不到12小時,但這篇文章說,明智的人物都普遍看好基普勒,認爲他很有可能做他的繼任。有人引用孟菲斯直言不諱的黑人市長的話說,他和其他領導人將極力促成對基普勒的任命。

  州長目前不在孟菲斯.無法請他就此發表看法,但他是個民主dang,明年又將競選連任。這一次他會順shui推舟的。

  9時正,我已經坐在巡回法院的文書室,翻閱布萊克狀告大利公司的案卷。我輕松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黑爾法官大人,在他過早地離開人間之前,並未簽署一道命令,駁回我們的起訴。我們仍在局中。

  在他的法庭門上,挂著一只花圈。多麼令人心動!

  我在投幣電話亭撥通了廷利·布裏特事務所的電話,找列奧·f.德拉蒙德。幾分鍾以後,便聽到了他的聲音,這使我頗爲驚訝。我爲他失去了一位朋友,向他表示同情,接著便告訴他,我的委托人決不接受他提出的結案條件。他聽了似乎很吃驚,但也無話可說。上帝保佑他的心髒!他此刻心裏決不會輕松。

  “我想這樣做是個錯誤,魯迪。”他耐心地說,仿佛他真是在爲我考慮。

  “可能。不過,做決定的是我的委托人,而不是我。”

  “噢,那好吧。這意味著我們要打一仗啰,”他用單調的語氣悶悶不樂地說。他沒有建議給我們更多的錢。

  在接到資格考試的結果以後,我和布克已通過兩次電話。不出我所料,他對自己的失敗輕描淡寫,把它看成是一個暫時的小挫折。同樣不出我所料,他爲我的成功,打心底裏感到愉快。

  我走進這家小餐館時,他已坐在後面的座位上。我們相互問候,熱情得像是數月未見。我們沒有看菜單,就要了茶和秋葵湯。兩個孩子很健康,查蓮也很棒。

  他仍有可能通過考試,這種想法一直在支撐著他。我以前並不了解他的成績,實際上他的總分只比及格分數線少一分。他已經提出複審的請求,資格考試委員會正在重新檢查他的試卷。

  馬爾文·香克爾對他考試失敗十分不快。他下一次最好能夠順利過關,否則事務所不得不另請高明。即使此刻談起香克爾,布克仍然無法掩飾自己沈重的心情。

  “狄龍·基普勒好嗎?”

  布克認爲對基普勒的任命,已十拿九穩。今天上午,基普勒見過州長,一切都將shui到渠成。唯一可能出現的障礙是錢。作爲香克爾事務所的合夥人,他每年的收入在12萬5至15萬之問。而法官的年薪卻只有9萬。基普勒固然有老婆孩子要養活,但馬爾文·香克爾希望他坐上法官席。

  布克對布萊克一案記憶猶新。事實上,從我們第一次去過柏樹花園,他就沒有忘記多特和巴迪。我把案子的現狀告訴了他;當我說到這個案子目前正在巡回法院第8分庭等待法官審理時,他放聲哈哈大笑。我又向他敘述了3天前在前任法官黑爾辦公室如何被那兩個耶魯的高材生德拉蒙德和黑爾踢來踢去的經曆。當我談到唐尼·雷和他的孿生兄弟,以及由于大利公司的原因骨髓移植未能進行時,布克聽得特別仔細。

  他在聽我敘述時,一直面帶微笑。“沒有問題,”他反複說。“如果狄龍得到了這一任命,他一定會了解布萊克案的詳情。”

  “這麼說,你是可以跟他談一談的啰?”

  “何止是跟他談一談,我要去鼓動他。他對特倫特和布倫特無法容忍,對保險公司更是恨之入骨,老是起訴他們。保險公司掠奪的是什麼人?你以爲僅僅是中層階級的白人?”

  “所有的人。”

  “說得對。我將非常樂意找狄龍談一談。而且,他一定會聽得進的。”

  侍者送上了秋葵湯,我們又在裏面加進了辣椒沙司,布克加得比我還要多。我跟他談了我新成立的事務所,對新的合夥人卻只字沒有提。他對我原來工作的事務所,提了許多問題。如今全市都在叽叽喳喳地談論布魯索和普林斯。

  我把知道的事統統告訴了他,有幾個細節還添了油加了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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